好在, 如今顧長澤就要死了,他可舍不得這小人孀居。
謝瑤冷笑一聲。
“本宮是你的皇嫂, 六皇子,你如此大膽妄為,擅闖東宮,就不怕父皇與太子置你嗎?”
“置?”
六皇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仰頭嘲笑著謝瑤的天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太子還能置得了我嗎?只怕他這會自難保,或者已經死在了哪個角落里了!你該不會以為他能斗得過四弟和父皇吧!”
“什麼?”
謝瑤猛地仰起頭,臉慘白。
“你說什麼?”
六皇子不懷好意地看著。
“你還不知道嗎?你以為他今日去上清池是赴宴嗎?
本皇子告訴你,他是去送死的!”
嗡的一聲,謝瑤腦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六皇子,你慎言!”
“什麼慎言?你真以為父皇會嘉獎他連日辛苦嗎?父皇厭惡極了他,時時刻刻恨不能把這個雜種殺死,又怎麼會看著他大權在攬,越過父皇的威信呢!”
六皇子轉椅往前走了兩步。
“你的好太子,好夫君,今日是去了一個必死局,父皇和四弟在上清池設下天羅地網,足有三千兵士,一杯斷腸酒和淬了毒的弓箭,你猜顧長澤會怎麼死?”
“你胡說!”
謝瑤猛地仰起頭,一雙眸子通紅,卻死死地瞪著他。
“我胡說?我若是胡說,一場宴席最多兩個時辰,你這會總該見到他了吧?”
六皇子冷笑一聲,抬手去扯。
“你若是此時從了我,還免了孀居的苦,你的份做不了皇子妃,但本皇子也不是不能容你做個侍……
啪——”
謝瑤抬手甩了他一掌。
那一掌極用力,頓時六皇子臉上映出五手指印。
他大怒。
“謝瑤,你不要不識抬舉!”
謝瑤掌心都打紅了,死死地瞪著他。
“六皇子出言不諱,本宮替父皇教導你。”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教導我?
來人,給我把綁了!”
“誰敢!”
一群人還沒來得及上前,謝瑤抬手走了侍衛的劍指著六皇子。
眼神堅毅,口中說的話毫不含糊。
“這是東宮,本宮是太子妃,任何人敢擅闖東宮,本宮都能替皇上,替太子砍了他!
本宮與東宮所有人同在,誰敢擅闖,就先把你的腦袋留在這!”
夜下,纖細的影筆,迎風而立,一番清言落下,那破釜沉舟的眼神極為震懾,東宮前雀無聲。
原本心中還害怕的東宮侍衛與宮們也大鼓勵,紛紛站在了謝瑤后。
六皇子剛要再怒,卻想起來時洐帝的囑托。
這個人還不能死。
“我倒要看看顧長澤死后,你還能到幾時?
走!”
東宮外的人群如水般涌出,謝瑤咣當一聲松了手中的劍,子抖。
跌跌撞撞地跑出東宮,推開門的剎那,頓時瞳孔一。
鮮一路淌到腳下,宮侍衛的尸橫在地上,將明黃的宮墻都染了紅。
刺鼻的腥味沖進鼻尖,謝瑤胃中翻涌,猛地低頭嘔了幾聲。
目所及,從東宮往外,滿地尸骨。
不遠宮門口火沖天,哀嚎慘遍地。
猛地癱坐在地上。
六皇子說上清池是一場設好的局,的太子,獨自赴宴,還說父皇天恩,兄友弟恭……
謝瑤眼中一紅,一行清淚淌落在地上。
青玉著急忙慌地跑過來扶起,謝瑤著手低頭撿起了長劍,啞聲道。
“愿隨本宮出宮找太子的,即刻出宮,不愿意的……便就此離去吧。
東宮雖燒了大半,但也有不金銀,你們隨在邊伺候,本宮也不薄待你們,都拿些走吧。”
若六皇子所言屬實,只怕這會東宮外就是人間煉獄。
青玉頓時眼紅了。
“小姐!您怎麼能出去?”
您沒有武功傍,宮外那麼危險,何況若他說的屬實,您可知道這一去……”
“我知道。”
謝瑤站直了子,目溫地看著青玉。
話沒說出,淚就落了下來。
“我不想拖累你,你走吧,我得去。”
皇宮外是何等人間煉獄也好,是洐帝設的局也罷,得去。
“小姐!”
青玉要撲到懷里,謝瑤已經松了手,轉過往外跑。
青玉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后東宮大火漸滅,一群侍衛追了上來。
謝瑤跌跌撞撞地跑在宮道上,臉上臟污和眼淚順著落,步子越跑越快,卻從沒覺得這宮道這麼長。
腦中一幕幕閃過這近五個月的相。
初東宮拜堂的顧長澤,鐘萃園獨救的顧長澤,持劍闖殿的顧長澤,今日出宮前,跟說你親親我,我就平安的顧長澤。
懂不懂武功已經不重要了,哪怕此時到了宮門口就會死,也得去。
一路上遇到無數四散逃開的宮侍衛,慘聲不絕于耳,越過第一道門,過門檻剛跑過去,一側的宮門猛地出來一只手,把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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