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的溫給了原堰啟無數力，讓他在很多個想要放棄的瞬間，又將他拉回戰場上。

“那這半年呢？”姜淼不知道為什麼，問這話的時候，突然有眼淚從眼角落。

聽原堰啟聽那話，姜淼心酸無比。

原堰啟失笑，抬眸看姜淼，“這半年你過得開不開心，如果開心，那就都值得。”

沒有姜淼自然是痛苦，但如果姜淼這半年是開心的，那他也真的甘願了，值得了。

原堰啟這話，姜淼竟回答不出來。

覺得如果回答，會很傷人，事實上，原堰啟這話讓姜淼的心突然之間就變得煎熬而掙扎了起來，甚至帶了很濃重的後悔的意味。

其實這半年過得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好，沒有那個時候在原堰啟邊時信誓旦旦非要離開時憧憬的那樣，真的自由自在，可這並不算太好的半年，可能對原堰啟來說是特別特別艱難的一場獨自面對的戰役。

姜淼想到這個，就覺自己很愧疚，很無力。

早知道原堰啟真的放開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初應該陪著原堰啟的。

“那你現在……”姜淼還想說些什麼，這回原堰啟是真的沉沉閉上眼睛了。

“原堰啟，原堰啟……”姜淼輕喚了他幾聲，能看到他睫微，似乎努力想睜開眼睛，但失敗了，姜淼看著心疼，趕抬手上他的眼睛，低聲道，“沒事了，你睡吧。”

原堰啟睡得格外的沉，姜淼不知道原堰啟吃了藥本來就會睡得這麼香，還是因為今天在。

原堰啟的呼吸很平穩，撥出的氣息裡都讓著無辜的脆弱。

姜淼沒走，覺得沒法走，丟了原堰啟半年，現在不太願意離開，特別是知道了原堰啟有多需要，這個時候離開，於於理真的都不那麼厚道。

別的不說，就算他們離婚了，原堰啟還知道給張從深帶茶葉，還知道給自己做飯吃呢。

要真的完全不管原堰啟，可真就是那個無可救藥的狠心人了。

而且此刻原堰啟睡著，姜淼的目也確實不太願意移開。

姜淼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手肘撐著沙發沿，將下抵著，就那樣安靜耐心的看著原堰啟。

看著看著，姜淼就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於而言，能在閉上眼睛之前看著原堰啟，也是一種已經遙遠不可及的事。

這大半年，姜淼的睡眠也一般，甚至可以說很差，絕不是單萬歲那種。

再繼續下去，姜淼覺得自己也得看看醫生了。

原堰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倒也不會真的睡很久很久，但吃過藥之後的那一陣，確實會很犯困。

還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意識清醒過來，原堰啟就能覺得到不同，他能覺到自己手邊的重量，也能覺得到這個屋子裡不同的空氣氛圍。

原堰啟突然有些不太敢睜開眼睛，他想要閉著眼睛好好的這一刻的氛圍。

其實他有些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害怕睜開眼睛之後，所有的一切又都會消失。

對原堰來說，能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姜淼，是一件太難太難的事，太過於奢了，因為太難擁有，反而真的手可及的時候會覺到害怕。

原堰啟還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姜淼的臉，趴在沙發邊緣睡著了，這張讓他又又恨的無辜的臉。

原堰啟看著，目不自覺地變和了幾分，他抬起手，了姜淼的頭髮，腦袋微微湊過去幾分，聞了聞姜淼頭髮上的味道。

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聞，還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原堰啟不知道姜淼有沒有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其實後不後悔都已經不重要了，原堰啟回來想看看，看看姜淼現在生活得如何了。

如果姜淼不後悔，現在生活得很好，那就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他也就沒什麼憾了。

如果姜淼後悔了，那他得回來給姜淼後悔的機會啊，他自己抱憾終倒是無所謂，他就怕姜淼的人生會有憾。

姜淼已然為他的一種使命了，姜淼放棄他，他接，姜淼要他，他也接。

姜淼眉頭微皺了幾分，能覺到腦袋上輕的溫度，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了原堰啟的目。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江淼的腦子是空白的，唯一能看見的只有原堰啟的那雙眼睛。

空白的腦袋讓來不及想太多是是非非，也回憶不出來所有的對錯，甚至都想不起來他們曾經的相和互相傷害。

就只是僅僅這一刻，看著這一雙眼睛的時候，姜淼覺得自己是這個人的，擁有這雙眼睛的這個人。

原堰啟收回手，然後乾脆利索的坐了起來。

姜淼收回目，也跟著下意識想要站起，卻因為在地上坐了太久，腳麻了，站起的瞬間即是跌倒的瞬間，姜淼一下就跌進了原堰啟的懷抱裡。

後背撞上原堰啟膛的那一刻，姜淼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

“怎麼還不回去？”原堰啟輕摟著，更像是一種扶，面上不改。

“懶得開車”，姜淼尷尬著，撐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捶了捶自己有點筋的，“腳麻了。”

其實沒必要解釋，但姜淼還是想解釋一下，不是故意要往他懷裡倒的。

“那你要回嗎？”原堰啟抬眸看。

了，瞟了一眼茶幾上空了的水杯，剛想手，姜淼已經眼疾手快的拿起了。

“喝水是嗎？”姜淼目灼灼看他，然後轉，一瘸一拐的去倒水。

原堰啟看著的影，笑容一點一點開始變得和起來。

原堰啟對待姜淼總能分外的溫，不是刻意，是從心裡不可控的就會變得溫和。

“水……”姜淼很快回來，將杯子遞到原堰啟面前，顯得小心翼翼的。

原堰啟手接，抬眸看，“需要送你回去嗎？或者你自己收拾一下，你的房間還一直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