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石崇心頭一驚,思及金谷天的警示,不由口道,「難怪我剛才一陣心驚跳,總覺得大禍臨頭,原來真有命之憂?還請王家娘子明示在下,石六郎激不盡,以后必為王家娘子結草銜環、執鞭墜鐙、赴湯蹈火、肝腦涂地……」
「你倒是有意思。」國師似笑非笑地道,多年來居高位,威震大坤,對溜須拍馬之人不計其數,但像石六郎拍得這麼坦、赤果果的,尚是難得一見。自己附的姓王,此人又一心奉迎攀附,必然出自瑯琊王氏這樣的大門閥。
「你知道這座地宮境的淵源麼?」問道。
石崇道:「聽說是本朝太祖斬殺邪靈于此,可能沒完全清除干凈,所以這些年偶有邪靈作祟。我們這次大概是上了,所以玄哥兒他們被邪靈迷了心智,不認得我們了。」
「邪靈……這麼說也沒錯。」國師意味深長地道,「的確是個魂不散的邪靈,更是此方天地之主。這一地宮境,甚至連同這座白鷺洲,都由它的殘魂尸骸所化。」
石崇聞言一愣:「不會吧?傳說中的上古妖神白鷺就是這里的邪靈?」
「轟——」謝玄趁著支狩真一劍勢盡,突然步、出劍、橫掃,狂暴的劍氣猶如雪崩滾滾坍塌,奔瀉而來,一時間四面八方盡是耀眼鋒利的寒。
石崇雖然躲在支狩真后,仍被猛烈的劍勢籠罩,一時心驚膽,不由自主地連退數步。
「你怕什麼?武大郎這一劍看著氣勢駭人,其實一點都傷不到你。」國師微微搖頭,「原安雖被三人圍攻,陷守勢,但細觀他的劍式進退有據,勁氣運轉疾而不,分明留有反擊的余力,護住你綽綽有余。」
「不會吧?玄哥兒那一劍那麼猛,萬一……」石崇聽得一愣,果然瞧見原安劍一轉,輕巧卸去謝玄洶涌如的劍氣,劍尖還順勢抖出一連串寒芒,得孔九言向旁躲閃,無暇噴出龍虎罡煞。
「你剛才要是不退反進,趁機襲擊那名都尉,原安此時便能爭取到反擊的良機。」國師隨口解釋道,目在謝玄臉上略一停留,此人便是修「萬變不離其宗」神通的謝氏天驕謝玄?他這一路劍法使得雄渾剛烈,充斥一獷蠻荒之氣,分明是承自白鷺自創的妖技「上青天」,頗有上古妖神以喙爪為利刃的殺伐神韻。
比起當年的武大郎,謝玄可是要厲害多了。
至于那個穿著龍虎武館勁裝的男子,應該是把自己當了昔日的趙公子。此人想必也是白鷺書院的英才,竟然將龍虎罡煞法修至大,氣息吞吐之間,罡煞卷如驚虹匹練,縱橫自如。
而守城的都尉角更為不凡,此人不但掌握了上古妖修的頂尖武技——妖影迷蹤散手,還得了白鷺虛實神通的幾分真傳。借助飄若鬼魅的妖影迷蹤散手,他形幻化不定,纏住原安,攻擊猶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將雙方的距離始終拉近在一尺左右,令原安的長劍難以展開。
這三個白鷺書院的學子都是人中龍,包括自家附的王氏,也是氣脈純凈悠長,資質基上佳。
難怪白鷺會看上這批學子。
國師眼底閃過一幽,白鷺真是驚才絕艷,不惜耗費殘魂本源,以無上虛實神通將各種法奇功灌頂諸學子,巧借眾生之力與氣運,與全力一搏。
可嘆的是,縱然如白鷺這般神通廣大的上古妖神,也會遇上幾個無法控制的天才學子。國師明銳的目重新落回支狩真上,無法被控制,也就意味著原安的力量無法融天,還會與天的虛實法則有所沖突,才會被白鷺刻意針對。
「當當當——」指節與劍脊頻頻撞擊,發出一連串激越的金石之音。周高低縱躍,十指眼花
繚地襲向原安全,卻被后者封得風雨不,一柄長劍在方寸之地挪移,施展出無數妙小巧的變化。
「王家娘子好見識……」石崇訕訕一笑,他先前要是主出擊,確實能與原安呈夾角之勢擊退周,再不濟也能讓原安與周拉開距離,只是他攝于謝玄的劍勢,又沒這份把握戰機的眼力,才驚后退。
畢竟他有金谷園天在手,大可借助其中的資源穩茍修行,本無需拼命。
轉念一想,石崇心頭閃過一疑竇:王涼米既然清醒,為什麼還稱呼謝玄為武大郎?「王家娘子,不知你從何得知,這里的邪靈就是白鷺妖神所化?那可是上古妖神,死了不曉得多年了!」
國師聽出了石崇言辭里的疑心,卻并不在意,只是淡然答道:「我不只曉得白鷺的底細,還知道你懷異寶,能抵擋白鷺殘魂的侵蝕。」
石崇心里咯噔一下,背脊發冷,下意識地想回頭瞧一眼,忽地思及金谷園天的警示,又生生忍住了。「咳咳,大概是我時誤食過一種奇異的朱砂草——」他連忙辯解起來。
「我對你的不興趣。」國師打斷了石崇的話,「我只要你手配合原安,殺潰對面這幾個小子,沖出城門。」
石崇越聽越不對勁,這人真是清醒過來的王涼米?還是朱太守的千金再次附,又或是被什麼邪靈寄生了?「王小娘子太高看我了,六郎只是寒門出,打架非我所長啊。」他口上推托,并不想手,畢竟謝玄才是他要抱的大,原安雖然聲名鵲起,但在博陵原氏頗冷遇,得不到家族勢力的支持。
國師平靜地問道:「你不愿意?」
「王小娘子有所不知……」石崇還待敷衍幾句,金谷園天再次傳來示警聲:「天之主陷極度兇險,建議立刻消耗礦山本源,強行離境……」
「我這個人雖然打架不行,但拼命的勇氣還是有的。」石崇心里一個激靈,慌忙改口,后背嚇出一冷汗。搞了半天,原來致命的兇險來自背上的那個煞星!
「那就最好。聽仔細了,凝神運氣,左一步,步距一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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