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啊……嗯。”夏燭沒想到對方這麽直白。
不過想來也是,資本家嘛,最講究一個效率。
桌子上鋪著檀香木茶臺,木臺上一盞紫砂壺,周圍幾個矮圓形的瓷杯。
男人撿了兩個杯子放在桌麵上,拎壺往裏麵添了些水,其中一杯推到夏燭麵前:“說說你的況。”
夏燭倉皇接過,攥了攥杯子,仔細思考什麽“你的況”。
想了幾秒,開口:“我今年24,荊北大城鄉規劃學畢業,畢業前半年進中寧實習,截止到現在已經在中寧幹了兩年零四個月,近半年負責清源山山景觀設計……”
態度認真,每個字都嚴謹。
像在麵試工作。
周斯揚再度磕桌麵,提醒:“我是說和你聊結婚。”
“結…結婚?”夏燭打磕。
對麵男人眼可見的無奈,夏燭意識到自己在問一句廢話。
慌解釋:“我,沒結過婚…不太清楚。”
周斯揚指骨在桌麵上,打量眼前的人,片刻後,坐直,換了個問法。
“你父母希你什麽時候結婚?”
“近兩年吧,不結有個男朋友也行,穩定下來。”
“他們對你的結婚對象有什麽要求?”
夏燭搖頭,搖到一半又想起來:“人品好,相貌端正,工作穩定。”
周斯揚一一核對自己的條件。
須臾,往杯中加水:“中寧暫時不會倒閉。”
夏燭“啊?”了一下,意識到周斯揚應該是想
跟自己說“中寧老板”這個工作暫時很穩定。
摳著桌布想,爸媽如果知道跟結婚的人是中寧的老板,那恐怕就不是要求穩不穩定的事了,可能會瘋。
周斯揚杯子放下。
“我這邊沒什麽要求,除周末吃飯和家宴外,額外需要你配合的不多。”
“結婚證不用真領,我找人偽造。”
“半年後合約結束,我會跟他們說你去了國外進修,之後再找時間通知他們離婚了。”
夏燭一句句聽著,覺得這條件開得……實在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但眼下,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個……”盯著桌布上的暗紋,張到食指在上麵畫圈圈,“房子…”
“就這個樓盤,你隨便挑一套。”周斯揚道。
周氏的產業,給套房子很簡單的事。
但夏燭不知道。
“這個樓盤!?”倏然抬頭,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以為是那種一二百平的小公寓,這這這……這小區全是和周斯揚這房子一樣的平層。
周斯揚點頭:“你好好考慮,最晚三天後給我答複。”
夏燭深呼吸,再次被這房子衝昏頭腦。
連聲應了兩句“好”。
語畢,諾大
的客廳陷安靜。
眨了眨眼,意識到周斯揚想說的多半已經說完,自己該告辭了。
側眼看了下時間,剛過十二點,還不算晚。
“那我先回去了…”退開椅子,起。
剛站起來,放在桌麵的手機屏亮。
是鄰居小婉。
小婉:[還在公司嗎?房東阿姨說讓你今天別回來了,你租的那間剛被小撬了,正在跟警察確認況。]
小婉:[阿姨到的及時,東西沒丟,就是門鎖全壞完了,喊了人今天晚上要把全屋的鎖都整好。]
那側周斯揚也站起來:“寫個地址,讓司機送你回去。”
夏燭抬頭,有點為難的:“能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嗎?”
周斯揚扶著椅背,正在看手機,聞言側眸,薄薄的眼皮抬了抬。
夏燭一時難堪,但還是揚了揚手機,示意:“我租的房子進賊了,房東正在換鎖。”
看到周斯揚掃了眼的手機,沒講話。
夏燭心裏也難,覺得今晚真是禍不單行。
短暫的沉默後。
“住這兒吧,你住最東那間,”周斯揚手機拋到懷裏,“需要什麽跟他講,他會送過來。”
夏燭一愣,低頭看到手機屏幕上亮著的電話號碼。
上前半步:“可是……”
“奧開演唱會,附近好點的酒店都滿了。”男人低頭看另一個手機。
來開演唱會的這人是當紅頂流,清潭提前三天就封了這附近的道路,為了確保排除所有安全患。
夏燭還在猶豫,又聽周斯揚道:“我住在最西,不會打擾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燭連忙否認。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再拒絕就顯得矯了。
拿起懷裏的手機,往旁邊兩步,撥通電話,跟對方講了一下需求。
接電話的是周斯揚的助理羅飛,對方想得周到,接起電話確認事後,幫換了位生接聽。
本就是叨擾別人,夏燭沒敢多要求,隻要了一套睡和洗浴用品。
上的服淋過雨,實在不可能穿著睡覺。
不舒服就算了,把床單被罩什麽弄髒的話…夏燭環視周圍,周斯揚這房子裏的東西,估計每一樣都是賠不起的價格。
周斯揚的助理訓練有素,東西送來得很快。
不過十幾分鍾,遠玄關門鈴響起,夏燭走過去開門,從助理手中接過袋子。
剛周斯揚和夏燭在車上談的時候,羅飛在,此時多問了句:“老板呢?”
夏燭搖搖頭。
剛跟羅飛通過電話,手機遞回去,周斯揚接過之後就往裏側走了,沒再出現。
可能是去了書房?或者臥室。
能覺到周斯揚這人紳士有佳,不是那種混不吝的富二代混子,上也沒有任何匪氣。
但寡漠然,為人也有那麽點
正統古板。
羅飛點頭,囑咐夏燭有什麽需要再跟自己講。
房門合上,屋子重歸安靜,遠牆上的掛鍾有規律地擺,提醒深夜的到來。
夏燭在玄關站了幾秒,拎著手裏的袋子去了最東側的臥室。
翌日,七點一刻,夏燭的鬧鍾準點報時。
腦子昏,又認床,昨天晚上折騰到快三點才睡,此時迷蒙地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三秒,才意識到這是哪兒。
這的,帶記憶的床墊不可能是那兩千一月的出租屋有的。
撐著床起,去浴室洗漱,瞧了鏡前燈兩眼,認出是某個頂奢家居品牌。
一個拳頭大的破小燈泡,兩萬多。
因為價格太離譜,在網上刷到一次就記住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實。
洗漱完,走到房前,臨按下門把時猶豫了。
還沒想好怎麽麵對周斯揚。
大清早,人清醒,就會很尷尬。
兩手拍了拍臉,做好心理建設,推門出去。
和預想的不一樣,客廳空,沒人,夏燭抬眼看了下時間,還不到八點。
仔細一想,聽聞周斯揚工作起來,無論對自己還是底下的人都很嚴苛,這個點,可能已經去上班了。
正這麽琢磨,夏燭低頭,發現上的睡還沒換下來,打算轉回臥室,聽到玄關傳來門響的聲音。
下意識停住腳步,回頭——和推門進來的人撞上視線。
程煜非眼神如炬,鎖著夏燭,定定看了兩秒,確認是個人,而且是個穿睡的人後!兩手提的購袋,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程煜非就住在旁邊那棟樓。
不過他和周斯揚一樣,這裏的房子隻是他的眾多落腳地之一,不常來。
周斯揚這人視工作為生命,視公司為家,沒什麽對私人領域的占有。
所以這房子的碼程煜非知道。
這就導致了——現在這個場麵。
“那什麽…”程煜非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二十三層?”
夏燭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跟著周斯揚上來,看到他按的電梯鍵,點頭。
程煜非不想相信,手點地:“周斯揚家?”
夏燭再點頭。
接著就聽玄關那男人發了一句國罵:“草”
然後揚聲喊:“周斯……”
喊到一半,因為看到從西側通道拐過來一個穿著黑浴袍的男人而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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