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門在後被合上，夏燭夾著的肩膀終於放下，著臉在床邊蹲下來，終於明白程昱非為什麽總吐槽周斯揚了，幾次相下來，覺得這人骨子裏確實有點壞。

    就比如現在，他不是知道為什麽轉錢給他嗎，幹什麽非要讓講。

    在床邊蹲了十分鍾，一半時間用來懊悔自己喝多酒後的不著調，一半時間用來小聲罵周斯揚，等最後兩句罵完，浴室的人也終於出來。

    沈漱玉在外麵敲門，說自己和周永江明天中午要去清江邊的餐廳吃飯，問他們兩個要不要一起，周斯揚淡聲回絕，冷漠得連門都沒給他媽開。

    夏燭站在床邊瞄他一眼，想周斯揚沒收自己的一萬塊，可能也是覺得沒必要，畢竟這人淡漠得像是上床也不會的人。

    “看什麽，”被夏燭腦補的人側看到，“睡覺。”

    夏燭收回遐想，低聲哦了下，手腳並用地爬上床。

    最近一段時間，每晚都抱著睡，實在讓

    ()    夏燭太習慣，現在人形抱枕也被扔了，能抱的隻有周斯揚，上了床，還沒熄燈，習慣地翻，朝旁男人靠近。

    周斯揚早晨起得早，剛又在飯局上喝了酒，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也有些困了，一手攬著夏燭的肩膀，半撐著，探手去關那側的床頭燈，距離有點遠，了一下沒到，再垂眼，剛好看到懷裏的人。

    孩兒眼神單純，和昨天晚上一樣，上穿著米白的睡，脖頸鎖骨都著，冷白的皮，比子還白些，表茫然，形飽滿。

    周斯揚了眉心，想起昨晚那個不算吻的吻，潤的仿佛還留在他的邊。

    夏燭看他沒，又聞到酒氣，以為周斯揚喝多了反應遲鈍，從他懷裏離開，側去剛他沒到的床頭燈的開關。

    到開關之前，手先到床頭櫃上的幾個盒子，那幾盒用來當擺設的避孕套晃了幾下，依次倒下，“啪嗒”兩聲，和燈關的聲音一樣清晰。

    夏燭發熱的臉，不知道周斯揚看到沒有。

    關了燈躺回來，想趕快睡覺，突然發現原先每晚抱的人沒再手摟了，心裏疑，但也不好意思出聲提醒，隻開口問：“你有被子嗎？”

    停頓兩秒，黑暗中濃重的沙啞聲線：“嗯。”

    夏燭哦了一下，還是疑周斯揚為什麽沒抱自己。

    玩偶都扔了，沒周斯揚也抱不到其它東西，空落落的，有點難。

    但一側人像是忘記這件事似的，自始至終都沒作。

    夏燭想，他可能是喝多忘記了，猶豫了兩秒，往左邊挪了挪，靠近熱源，再接著主出手，搭在男人實的腰上，摟住他。

    作小心，抱得也輕，側躺著，腦袋拱了拱，額頭抵著周斯揚的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之後極其滿足地吐了口氣，閉上眼睛，準備進夢鄉。

    周斯揚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嚨滾了下，夏燭的作他當然覺到了，此時眸子稍側，看了下靠在他側幾近睡過去的人。

    -

    第二天一早，夏燭剛一進公司就聽到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掃視了一圈，猜測是發生了什麽炸的新聞。

    早上八點半，這個時間到辦公室的人大多還沒睡醒，一般的八卦不可能引起他們的興趣，能讓他們三兩群的圍一堆，這麽熱烈討論。

    瞄著人又看了一眼，走回自己的工位，屁還沒在椅子上坐熱，陶桃看到，遙遠端著咖啡小跑過來，還沒走近，已經像機關槍一樣，開始向傳遞消息：“宋章鳴被調走了！！！調到隔壁工程部，做項目經理！！”

    陶桃臉都要笑爛了，邊說邊比大拇指：“老板太狠了，知道什麽人怎麽用，宋章鳴不是喜歡喝酒嗎，讓他去跟工程部的人喝啊，喝不死他。”

    工程項目部對接的是各種施工單位，施工單位不比專業搞設計的，多的是喜歡喝酒的人，宋章鳴去了那兒，每天的應酬不了。

    “工程部都是大

    男人，他以後想再找下屬陪酒，本找不到，”陶桃激的手裏的咖啡都險些灑，“人事部早上給所有人發了郵件，說以後高管的飯局有帶去的員工喝多被送醫院，所有醫藥費從該高管工資裏扣，而且如果有舉報帶下屬參與不必要的飯局，經查出屬實，也會有相應的罰。”

    陶桃：“所有人都知道這製度是因為宋章鳴！！他這次不僅被降職，還丟大人了！！”

    “跟他同級別的領導也因為新出的製度都煩他，說每天已經夠焦頭爛額，因為他這破事兒以後飯局喝酒都得掂量，說他沒本事淨找事兒，”陶桃笑得花枝招展，“笑死我了。”

    王敏這姑娘實在，懷裏抱了兩個小蛋糕從不遠走過來，走近，盯著夏燭的眼睛都在泛：“謝謝你啊，夏燭。”

    夏燭被謝得一臉懵。

    陶桃靠近，小聲：“王敏死腦筋，一直覺得是當時你在外麵到大老板，跟他說了什麽，他才會進咱們那屋吃飯，然後宋章鳴現在也才被整治。”

    夏燭剛想抬手把蛋糕推回去，說自己沒幹什麽，陶桃住的手腕：“我剛已經給解釋過了，但一門心思要謝你，可能謝了你才能心安，收著吧。”

    王敏看夏燭收了自己的蛋糕，另一個蛋糕放到陶桃桌子上。

    陶桃又驚又喜，語調上揚：“還有我的？”

    “謝謝你們兩個當時幫我擋，還護著我，”王敏臉微紅，重新看向夏燭，“我從師弟那裏聽說了，你當時還跟前臺的服務生說，有人帶我們走的話報警。”

    無比真摯地看著夏燭又道了聲謝。

    夏燭被一句兩句謝得不好意思，連聲說沒關係，又哄了兩句，把王敏這姑娘哄走。

    王敏一走，陶桃再次著椅子轉過來，揚著手機調出相冊裏的照片，給夏燭看：“你看這個。”

    夏燭剛把昨天沒勾完的圖打開，聞聲轉過去，往手機上瞥了一眼：“看什麽？”

    陶桃撥著的頭，讓仔細看自己手機上的照片。

    照片是當時喝多的師弟拍的，給自己朋友匯報自己在什麽飯局，舉起手機隨便拍了一張，有點糊，但能看出畫麵裏夏燭的杯子放在周斯揚手側，而男人正往空著的一排杯子裏倒酒，一邊倒一邊偏頭跟斜前方的生說了句什麽。

    陶桃語聲激：“隔壁組好幾個人都看過這照片，磕瘋了都，你想啊，大老板全程一共就喝了兩杯，一杯是你的酒，一杯是他自己倒的，但用的都是你的酒杯，還是你喝過的酒杯！！”

    陶桃越說越激，夏燭連忙按著的肩膀：“你小聲點。”

    “而且他當時倒酒還能空跟你說讓你去坐著，我的天，好好磕，他會不會喜歡你，畢竟你這麽漂亮，一見傾心，再見心......”陶桃如果沒幹設計，適合去說相聲。

    夏燭被說得不知道怎麽回：“沒有沒有，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還有啊，”陶桃歪倒在側，捧著手機笑，“們還出

    來，你跟大老板上的服是同一個品牌，說你倆是裝，們一直在猜，說你和大老板會不會背著我們所有人在談。”

    “............”

    艱難撒謊：“......我買的高仿。”

    夏燭一麵想讓陶桃小聲，一麵又因為沒辦法跟講自己確實是周斯揚的假老婆而愧疚。

    繃了繃，實在是疚，轉頭握上陶桃的手，無比真誠地著：“...我周末請你吃飯吧，大餐，隨便點，人均一千的都行。”

    ......

    下午下班，夏燭收到沈漱玉的消息，消息上沈漱玉說自己和周永江晚要和老友聚會，不回家吃飯，讓想吃什麽直接跟阿姨講，讓方姨隻煮他們喜歡的口味。

    夏燭發信息給周斯揚，問他想吃什麽，自己直接匯總了一起發給方姨。

    收到消息時周斯揚正在跟程昱非談下一個合作的推進，手機響，他低眸看了眼。

    程昱非合上項目書，掃了周斯揚一下，看到他眼底的青：“昨天晚上沒睡好？”

    周斯揚放下手機，右手上領口，鬆了顆扣子，神難得懶怠：“嗯。”

    “又是夏燭吵到你？”程昱非低頭看合同。

    他記得周斯揚說過，夏燭睡覺不老實，跟睡一覺能跟打一架似的。

    周斯揚輕垂眼，再次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回想起昨晚。

    昨晚是因為夏燭沒睡好，但不是因為不老實。

    那邊夏燭收到周斯揚的回信，說方姨的兒生病，今天給放了假，晚上不在家。

    夏燭瞧著對話框的消息本來想問“那晚飯我們各自解決？”，剛想敲字又想到今早得知宋章鳴被調任的消息，總覺得欠周斯揚一句謝謝。

    輕吸氣抬頭，了手裏的手機。

    想請周斯揚吃飯，但因為那個若有似無的吻，現在和他單獨呆在一起有點尷尬，而且昨天晚上他都沒有抱自己睡......夏燭不知道自己貿然邀請他一起吃飯，是不是唐突。

    萬一他不喜歡這麽“親”的接呢？

    攥著手機想來想去，決定飯就不請了，但言語上還是要表達一下謝，客氣一下。

    夏燭：[前天幫我喝酒，還有宋章鳴調任的事都謝謝您，本來想今晚請您吃飯，但思來想去您授意人事部的決定是為了整個中寧的所有員工著想，不是為了我，這樣況下請你吃飯，顯得我有些自作多。]

    盯著消息框裏的字反複檢查了幾遍，確認措辭準確，點了發送。

    兩分鍾後，屏幕上彈出消息，夏燭趕低頭，劃開來看。

    周斯揚：[我很不像資本家？]

    夏燭沒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正細細揣，消息框再次彈出兩句簡短的字。

    周斯揚：[請吧。]

    周斯揚：[就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