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姝倒是並無半分慌，隻溫聲告知：“我還有別的事，還請世子讓個道。”

    簡方澤：“我既是邀約你了，便是想你定要賞個臉的，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上次的聊天被打斷了，我們小坐一會，將上次的話題聊完，我就放你離開。”

    薑雲姝有些煩了。

    轉過視線朝門前的方向看去一眼，估著清秋會把隨行的下人安排在哪裏等候，出聲呼喚他們是否能聽得見。

    掌櫃的瞧見薑雲姝的目，也頓時反應了過來。

    他剛想出門替薑雲姝把下人找來。

    簡方澤冷聲喝道：“站住！”

    他轉而又對薑雲姝道：“都說了隻是小坐一下，薑姑娘，請吧。”

    話音剛落，泠弦坊門前傳來幾道腳步聲。

    簡方澤聞聲看去，頓時變了臉。

    薑雲姝也是一愣，上簡方澤隻會在心底暗道，好煩。

    但在此見到沈度，卻是當真覺得巧合。

    不過，沈度大概會又以為是故意查探了他的行蹤來此蹲守吧。

    果不其然，沈度闊步，目在瞥見被幾人包圍住的薑雲姝後，眸微了一瞬，臉便沉了下來。

    薑雲姝到無奈，本是打算事不過三，眼下怕是莫名其妙就要算上一次失敗了。

    正想著，沈度忽的開口，嗓音沉冷：“看來世子很閑，還有功夫來泠弦坊搞得烏煙瘴氣。”

    原本靜謐雅致的樓坊前廳的確因為簡方澤帶來的這幾個兇神惡煞的隨從而顯得擁嘈雜。

    簡方澤臉頓時更難看了幾分，像是咽不下這口氣，但也隻能咬後槽牙，忍道：“我邀了人，馬上就上樓，不會打擾沈大人雅致。”

    沈度沒再搭理他，偏頭給了長庚一個眼神，長庚立刻上前讓掌櫃的帶路安排他今日的雅間。

    眼看沈度就要離去，薑雲姝心下微，忽的想到了什麽，忙開口道：“沈大人，上次借閱了你的書籍，我有些地方實難參，可否請你幫我解答一二？”

    沈度腳下步子微頓，卻是連頭都沒轉一下，明顯聽到了，但並無任何回應，很快繼續邁步踏上了樓梯。

    薑雲姝有些失，斂目沉默片刻，耳邊便傳來簡方澤嘲諷的低聲：“我說你怎一直端著，原來是想攀上沈度，他有什麽好的，目中無人狂妄自大，我可不比沈度差，他哪能有我溫，你若是跟了我，我定會將你捧在手心好生嗬護著，更不會像他這般給你冷臉，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別把我惹惱了，隻是上去喝杯茶，我暫且還不會對你做什麽，走吧，薑姑娘？”

    簡方澤說著，便已是向前邁進了一步，甚至有要手的意圖。

    薑雲姝後退一步避開，道：“世子一邊懼怕沈大人，一邊低聲說他的壞話，不覺自己很可笑嗎？”

    簡方澤眼下的確對沈度多有忌憚，但那是因為近來形勢所迫。

    被痛，他當即變臉，拔高聲量：“薑雲姝，你別給臉不要臉！”

    薑雲姝餘瞥見掌櫃的已是悄然移步到了門前，似是打算幫將候在外麵的下人喚來。

    不過已無耐心繼續和簡方澤糾纏，甚至起了厭煩之意不想輕易放過他。

    袖口下的短哨微，上方卻忽的傳來一道沉聲：“不是有疑問需要解答，還在那站著幹什麽？”

    薑雲姝一愣，順勢抬頭。

    沈度站在樓梯轉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

    四目相對，那雙沉黑的眼眸沒有任何緒。

    單是看沈度那張麵無表的冷臉，便不像是會對困境的弱子出援手的樣子。

    但耳畔沉聲猶在，他高的姿站定，的確是在等邁步跟上。

    薑雲姝僅猶豫了一瞬，便迅速收回了短哨。

    邁步前，低聲朝簡方澤直言道：“世子，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比沈大人，差太多了。”

    低的聲音大抵隻能近的簡方澤聽見。

    他麵容扭曲地咬後槽牙，想要發作，背脊卻忽的一涼，到上方投來的一道淩厲視線。

    簡方澤僵著脖子轉頭，便見沈度自高睥睨他。

    他微瞇了下眼，就像是聽見了薑雲姝的低聲，從而有所猜測。

    但不可能，隔著這段距離，他不應當聽見的。

    簡方澤惶恐之時，薑雲姝已快步踏上樓梯走到了沈度後。

    沈度收回視線漠然轉。

    後同時傳來剛才聽見過的低聲。

    溫，低，帶著和簡方澤說話時沒有的欣喜笑意。

    這次，說：“多謝沈大人，又幫了我一次。”

    劍眉微蹙，沈度邁步之時沉了臉。

    他好像自找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