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早就預定好了位置,提前算好了漲水和退水,多日前就來佈置好了麼?”
哨子鬼差腳步毫沒有放慢,大有將銅鈴鬼差遠遠拋在後的覺。
“是啊,玉像呢?”
銅鈴鬼差:“我問你呢,你還問我?”
哨子鬼差:“我也不知道啊,怎麼就沒有了?”
銅鈴鬼差:“你不是說埋那預定的位置了麼,我對你叮囑了多遍了,你將玉像運過來之後,按照那個位置沉下去就可以了?”
“怎麼什麼也沒有?”
哨子鬼差:“估計是水太大,被衝下游去了,那這不是我的錯,不是你說讓我照著那個位置沉下去就行了麼?”
銅鈴鬼差:“放屁,肯定是你放錯了位置。”
哨子鬼差:“怎麼可能,我明明就按照你說的位置放下去的,你當時不還在岸上看著的麼。”
銅鈴鬼差要氣瘋了,但是這個時候只能嚥了下去。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那幫人要生吞活剝了咱們,這裡是不能留了,咱們得趕撤。”
哨子鬼差:“這撤回去不是死定了麼,回去之後道主還不得宰了我們兩個。”
銅鈴鬼差:“留在這裡今天就得死,先跑回去再說,回去之後咱們兩個再想辦法。”
“咱們兩個手上有山魈,想要咱們的命哪裡有那麼容易,再不濟咱們帶著山魈跑路,什麼地方咱兄弟倆不能吃香的喝辣的。”
哨子鬼差:“要得。”
的確,山魈五鬼道那邊豢養的確有不。
但是訓練有素,準聽人號令的山魈卻沒有幾個,大多數山魈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兇難馴,本不能聽從人的號令。
唯有數幾個,從小擇優培養,不斷馴養的山魈,才能夠聽得懂人的號令,達到如同臂使一般的地步,而就算如此也經常會出現山魈反噬的況。
因此,二人握著這兩隻山魈,從某種意義上就是握住了五鬼道的兩個重要的武力。
就算是出了什麼問題,回去也有資格談判和拿一下。
就算退一萬步,和他們兩人說的一樣,也至能夠帶著山魈跑路。
兩隻匆匆跑回去,一進小院立刻收拾起了東西。
然後迫不及待地跑出來,對著後面的林子,一個拿出了腰間的銅鈴,一個拽住了脖子上的鬼哨。
“叮鈴鈴叮鈴鈴。”
“嗶嗶,嗶嗶!”
但是搖了半天鈴,哨子也吹得腮幫子都酸了,林子之中卻不見半分靜。
二人著急了,跑進了林子之中尋找,但是卻發現山魈早已無影無蹤。
這場面,就好像那些雲郡的巫覡跑到了草棚前,發現跑得無影無蹤的兩個鬼差一樣。
鬼差兩人覺渾冰冷,又氣又急,站在林子裡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
“咱們的山魈呢?”
“跑了,這兩個傢伙也跑了。”
“這畜生,竟然也敢背叛咱們。”
銅鈴鬼差和哨子鬼差兩人氣急敗壞,認定那山魈定然是自己跑了,而對於這種事,二人格外地有經驗。
哨子鬼差:“還回去不?”
銅鈴鬼差:“怎麼回去,沒有山魈,回去就真的是一個死了。”
而另一邊,一個鬼神走在前面,披異甲開叢林灌木。
一個鬼神走在最後面,手持電趕著兩隻山魈,一個不聽話那鞭子便落在了兩隻山魈上。
“滋滋!”
而再看那兩隻山魈,已然戴上了鬼神盔,老老實實地走在中間。
從山中走出來,遠的大江中便來了一隻小型的霸下,迎接著他們。
就這樣。
新的山魈踏上了接上崗培訓的路程。
——
丹龍號上。
江晁看著兩隻山魈被押送了過來,戴著鬼神盔進了倉庫之中,與其一同被回收的還有不黃泉之舟和無人機,整齊地進庫中充電。
江晁著那一高一矮的山魈:“是送回去,還是留在這邊?”
舒:“先不送回去吧,說不定很快就能用得上呢?”
“而且送回去也沒有適合的地方大量養他們,接下來我們肯定會捕捉到大量的山魈,而山魈在這裡世世代代生長了很久了,更適合這裡。”
“雖然換個地方也不一定會出現水土不服的況,但是相比起這裡更好一些,以後集中在這邊進行養,集中培訓吧!”
江晁看向了巫山,點了點頭。
“那就是說,要在巫山之中建立一個山魈養場中心?”
舒:“沒錯,測繪完水文和地形之後,一邊開始抓捕山魈,一邊就要開始擇址了。”
而通過這個抓山魈的過程,江晁和舒也算是初步弄清楚了這邊的況,明白了五鬼道究竟要在這邊做些什麼。
說起來,這件事還和他們有關係。
當初死掉的那個長江之神的巫,和這邊的巫有著千萬縷的關係,而江晁和舒派來了霸下、廟祝以及引魂僧派到這邊來之後。
這些信奉長江之神的巫大多數都被清算,連同其廟宇,都一起被拆毀。
這種況下,也讓堇州其他各郡的巫覡驚恐不已,再加上剛剛派到雲郡的廟祝剛剛上任,作更是迅猛無比,頗有些新上任三把火的意味。
讓這些人更是人人自危。
而且此地本不縣都遭了水災雨災,糧食減產,人心盪不安,北朝和蜀之地也有些心思。
五鬼道的人便抓住了機會,帶著早就落到了他們手上的巫山神玉像來到雲郡這邊,準備從這裡開始舉事。
江晁從山魈的上收回了目,然後走向甲板的另一邊。
“阜縣這邊,接下來該怎麼辦?”
既然知道了這邊的況,剛好也在這邊,就應當順便置一下。
若是現在不做些什麼,到時候怕是整個堇州和胤州都要化爲一片火海了,舒的投資打水漂預言,也真的要實現了。
也算是發現得早,而且因爲五鬼道和巫山神座下的巫沒有能夠讓巫山神像現世,舉事的計劃從一開始便遭了挫折,沒能夠展開。
不過這種事一旦開始做了,便沒有辦法停了下來,江晁預計後面還會再起波瀾。
舒:“統統打地獄。”
江晁:“就不該問你。”
舒:“這可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橫掃過去就行了,爲什麼總是要選擇那些最麻煩的方案呢?”
“你不是最不喜歡麻煩事麼,爲什麼這個時候總是做最麻煩的選擇呢?”
舒恍然大悟:“哦,難道這就是雲中君的儀式?”
江晁:“你這做法是最簡單,但破壞也最大,後續帶來的麻煩反而更多。”
“事緩則圓,前期麻煩了,但是後期的事卻簡單得多。”
“我這防範麻煩於未然。”
雲郡和阜縣這邊的況很複雜,不僅僅是那些巫覡,還有著如此多的縴戶和礦丁、山民部族,這些人全部都信奉著巫山神。
所以解決問題的關鍵,初步還要落在巫山神上。
當然,最關鍵核心的問題,還是因爲堇州不地方災,兩岸的縴戶和礦丁、部族百姓已經苦到難以持續地生活。
猶如一個隨時都會炸的火藥桶,四尋索著那一粒火星。
只是這個問題,需要等到下一步去解決了。
一步一步來。
江晁回到了船艙裡,穿過了樓梯,下到下面之後映眼簾的便是擺放在角落裡的一尊玉像。
當初將這玉像拉回來之後,江晁和舒便真的將其當了一個擺件。
不過此時此刻,江晁知道了這玉像的來歷,再看它覺就有些不一樣了。
“的確是巫山神的像,但是不是普通的玉像。”
“聽那兩個人說,這個像是古時楚王遊巫山拜巫山神之時請大匠所制,果然是個有來歷的古董,很有歷史價值。”
既然問題的關鍵在巫山神上,江晁看著這尊栩栩如生的神像,突然有了主意。
“既然他們都認爲這神像有神通法力,是巫山神的化。”
“那麼,我們也用一回怎麼樣?”
舒:“怎麼用?”
江晁:“他們不是要用巫山神的威靈,搞什麼謠和讖言來舉事麼,那麼我們就當著面,將他們所仰仗的東西給擊垮。”
——
阜縣。
巫山神的廟前,一衆巫覡聚集在一起,爭論吵鬧個不休。
這些人有些慌張,也有些不知所措。
有巫覡咆哮著,憤怒地看向其他人。
“玉像呢,不是說,今日便是天時,當舉大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