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哪裏？”

    周歲時說了一個地址。

    周闔之沒再多問，啟車子。

    潼潼漸漸不哭了，安靜窩在周歲時懷裏，周歲時輕輕掉潼潼臉上的淚水，估計是剛剛嚇得不輕。

    “孩子……沒事吧？”周闔之等紅綠燈時看了一眼後視鏡裏抱著孩子哄的周歲時，他到底沒忍住關心問。

    “沒事了。”

    周闔之又頓了頓，“那你沒傷吧？”

    “沒有。”周歲時搖了搖頭，“謝謝你剛剛出麵幫忙。”

    要是沒有周闔之，也許潼潼就真被霍太太搶走了。

    萬萬沒想到霍太太如此喪心病狂，還來搶潼潼！

    “不用。”周闔之淡淡收回視線，綠燈亮起，車子起步。

    車裏的氛圍微妙，誰都能覺到。

    周闔之又問：“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霍聿森？”

    周歲時猶豫了會，確實要和霍聿森好好聊聊，他母親都帶人來搶孩子了，這件事太過惡劣，和當初想辦法用了下三濫的手段出意外沒保住第一個孩子一樣惡劣。

    周歲時撥通霍聿森的號碼，有人接，卻不是霍聿森，而是陳海。

    “老板在忙，您稍等，我進去跟老板說一聲。”

    “不用了，他先忙，晚點我再找他。”

    周歲時還是保持理智，考慮霍聿森在忙，沒有過多打擾，於是尋思等他晚上回來再聊。

    掛了電話，潼潼不安又鬧騰，小臉皺的，周歲時放下手機連忙換個姿勢抱，才消停下來，不再折騰。

    小家夥今天也遭罪，周歲時很心疼，也愧疚，不該帶出來的，差一點就出事了。

    周闔之的車直接開進小區，送到他們家那幢樓下，他下車幫忙拿下嬰兒車，讓周歲時抱著潼潼就行。

    “謝謝了，就送到這吧。”

    周歲時將嬰兒車打開，看向懷裏的潼潼，說：“好，我就不送了。”

    周歲時單手抱潼潼，騰出手推小推車，剛要走，周闔之不放心說：“歲時，等一下。”

    周歲時不明所以。

    “你一隻手抱孩子沒問題？”

    周歲時輕輕鬆鬆抱著潼潼，“已經鍛煉出來了，單隻手也能抱。”

    周闔之皺了皺眉，仍舊不放心，“你把孩子放在嬰兒車裏推吧，要麽我幫你拿嬰兒車。”

    一個手抱孩子不安全，看著讓人心慌。

    周歲時明白他的擔憂，“你太小看我了，當了媽媽，再脆弱的人也會變得很堅強。”

    周闔之一頓，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他對你好麽？”

    “他對潼潼很好，是個合格的父親。”周歲時避重就輕回答。

    周闔之不是傻子聽不出來，他聽出來了，他固執似得，問：“我問的是對你好不好。”

    “也好。”

    “你很勉強。”

    “沒有，是好。”

    周闔之定定看，目不斜視，“歲歲……”

    他喊的不是表嫂，不是周歲時，而是歲歲，仿佛他們倆的關係還跟以前一樣。

    “周闔之。”周歲時嚨一陣陣發，“你是霍聿森的表弟，我是霍聿森的妻子，這是不爭的事實，對你我很抱歉。”

    周闔之自嘲一笑：“除了抱歉沒有其他和我說的？”

    “沒有。看到你現在恢複很好，我很替你高興，真的，希你能一直這樣健健康康的，如果可以，找個適合你的朋友。”

    這是周歲時真心的祝福。

    周闔之垂眼，角不自覺勾了勾：“你也是，我希你能過得無憂無慮，平平安安，還有潼潼。”

    “如果霍聿森對你不好了，或者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歲歲，你可以來找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

    回到家裏沒多久，周歲時接到霍聿森回的電話，問找他什麽事。

    “霍聿森，你什麽時候回來？”

    “馬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等你回來再聊吧。”周歲時掛斷電話，喝了一大杯冰水平複心。

    想起白天在餐廳一幕，握著杯子的手還在微微抖，心有餘悸。

    霍聿森是半個小時後回來的，周歲時在客廳坐著，蜷一團，抱著膝蓋，十分不安的姿勢，他頓時察覺到不妙，走到邊坐下，問：“出什麽事了？”

    周歲時用一種很冷淡的眼神盯著他：“今天白天，我見到霍太太了。”

    霍聿森眉頭一：“找你了？說了什麽？怎麽找到你的？你怎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周歲時似笑非笑，“告訴你什麽，告訴你讓你和一塊搶我兒？”

    “不是，歲歲，我沒有這樣想過！我不可能和你搶潼潼！”霍聿森否認，心裏泛著不安，尤其的眼神充滿嘲諷，周充滿敵意。

    仿佛在心裏已經將他當了和霍太太一夥的。

    “霍聿森，你姓霍。”

    “姓霍就該死？”

    “是。”周歲時毫不猶豫回答，“別忘了，我第一個孩子是怎麽沒的。”

    霍聿森心髒猛地一，窒息強烈席卷全，他握住的肩膀，盯著的眼睛，“這不是你一個人的痛，也是我的，如果能再選擇一次……”

    “不要說不可能存在的事，沒有機會給你選擇，更沒有時倒回，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我不可能再失去潼潼，霍聿森，你們霍家要孩子，你可以跟別人生，我管不著，生幾個都行，唯獨別打潼潼的注意！”

    周歲時一字一句告訴他，眼眶微紅，“潼潼是我的一切，你們誰都別想將搶走！”

    “歲歲，沒有人敢和你搶兒，我不會，別人也不會。”霍聿森一聽就明白了，霍太太這是悄悄跑回來想搶潼潼，他早就警告過霍太太，別打潼潼注意，現在這是誠心給他添堵！

    好了，周歲時更恨他了，好不容易才緩和的關係，又回到起點。

    昨晚白努力了。

    霍聿森起走出臺給陳海打了電話，讓陳海去查霍太太今天還幹了什麽，還有霍太太的行蹤，他三令五申不讓霍太太回國，就是怕霍太太刺激周歲時。

    周歲時一晚上不理霍聿森，在氣頭上，愈發看霍聿森不順眼，恨不得他從眼前消失。

    霍聿森不敢惹，夾尾，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同時打電話喊保姆回來，讓保姆和周歲時說說話，轉移下注意力，不然他真要被趕出家門了。

    吃飯的時候，陳海回了電話，將事來龍去脈告訴霍聿森，

    “是霍太太悄悄回國，連霍先生都瞞著，霍太太回國找了周太太，請周太太約小太太見麵，周太太應該不知道霍太太是要搶孩子，便約了小太太出來。”

    “是周闔之湊巧在場，阻止霍太太搶孩子。”

    霍聿森越聽臉越沉，一臉煩躁扯開襯衫扣子，說：“周闔之也在？”

    “是的，然後是周闔之送小太太回家。”

    霍聿森著後牙槽冷笑了聲，又問：“霍太太人呢？”

    “在酒店。”

    “地址發給我。”

    “是。”

    霍聿森掛了電話，隨即撥通周闔之的手機……

    ……

    晚上七點三十分，周闔之在和趙禾在外麵吃西餐。

    接到霍聿森的電話，他明白霍聿森為什麽打過來，速度還快的，不算慢。

    “喂？”

    “是我，霍聿森。”

    “嗯。”

    “白天的事，多謝了。”

    周闔之語氣平淡，“不用客氣，順手的事。”

    坐在對麵的趙禾已經吃完了，喝著檸檬氣泡水，很安靜，沒有打擾他打完電話，才開口說：“你是有事嗎？”

    “沒事。”

    “看你表那麽嚴肅我以為你有事……”沒事就好，沒事的話吃完飯可以多待一會！

    這段時間他們隻有晚上下班後見麵吃飯，吃完飯聊會散會步逛個商場就各回各家，不去他那，也不讓他送回家，免得一時心，邀請他上樓……

    自己知道，還在別扭，還沒徹底放下，想讓周闔之多哄一段時間。

    周闔之問：“吃飽了？”

    “嗯，吃飽了。”

    “吃那麽點？”周闔之微微蹙眉，“你最近胃口不好麽，看你吃的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