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局非是單憑他們幾人可,這之后自有千萬萬人心做網。
而贏得這人心的漫長過程,又何談輕易?
這兩世以來,行事又何曾容易過?
若能覺得容易一些,也這苦難蒼生容易一些,便是他們這些追隨之人的莫大榮幸了。
這世間不能只有一位英雄,否則是對其他人的不公,更是對英雄的不公。
那樣的不公已經有過一次,便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助殿下,亦是助蒼生。”喬央道:“殿下與蒼生同道,才會得蒼生相助。”
不單是同道者,更是開道者。
因此唯有能為蒼生國運的化。
所得到的一切,即便是口中的“坐其”,亦是應得配得之。
晨風吹拂棗樹葉,發出沙沙聲響,也將空氣中的酒香送到更遠。
酒香飄飄浮浮,是祭奠,也似慶賀。
朝升起時,喬央的子躬低了些,慢慢了手,幾分局促地道:“先前屬下不知真相,多有冒犯殿下,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歲寧吹著涼涼的晨風,隨口道:“三爹何出此言啊。”
喬央面惶恐苦,忙起連連施禮告罪。
朝明亮,一聲悠長空靈的象鳴聲響起。
喬央忙趁機拍馬屁:“太平有象,可在即,好兆頭啊。”
李歲寧慢慢起來,再次看向棗樹下的酒壺,片刻后,目漸漸投遠。
不會辜負相助者,更不會辜負自己,太平之象,不拔之基,將在手中開啟。
朝一寸寸掃去藏在這座皇城角落中的霾。
京師各,對李殘部余黨的清除還在地進行著。
三日下來,京城的局面大致安定。
這三日間,大多宗室和員們都在家中關門驚,這也不能怪他們不中用,雖說場沉浮乃是常態,但這數年間的沉浮幅度,對正常人來說還是太太超過了。
一些宗室人員們剛下驚,便開始揣起那位皇太的,雖說同樣姓李,但人家可沒靠過李家,純粹是一路殺過來的,這樣靠殺伐起家的一個人,得是個什麼子?也沒提召見他們,人心中怪沒底的。
李歲寧倒也不是故意晾著他們,而是沒空閑,有太多事務需要料理。
城瑣事由宋顯譚離,吳春白等人在負責接安排,和江都派來的員已在路上,湛勉等人還在加養傷——皇太使人送去了諸多補藥補品,已在拼命喝了。
魏叔易重新住回了先前被卞軍占下的鄭國公府,園子已被糟蹋得不樣子,只待鄭國公回京后嗚呼哀哉哭著打理。
此日清晨,魏叔易乘轎宮,路上,經過一道巷口,轎子奉命停落。
巷口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小娘子在賣花。
小姑娘看著從轎中走下來的人,不呆住,還從未見過生得這樣好看如神仙般的人。
魏叔易含笑與問價,小姑娘好一會兒才得以回答。
魏叔易讓長吉多付了些銀兩。
長吉讓人將足足兩筐鮮花搬上后方馬車,才問:“郎君買花作何?”
魏叔易打起轎簾:“帶去宮中。”
長吉恍然,是給皇太的啊,可是:“……宮中花園中什麼奇花異草沒有?”
“卻不一樣。”魏叔易的聲音和轎簾一同落下。
百姓敢試著出來走賣花了,比起說給聽,不如帶給看。
這一日,肖旻也從城外京,進宮去見太。
宮道上有許多宮人在刷洗跡,肖旻踏過重重宮門,靴子袍角被水跡濺,這非但不曾妨礙他的心,反而令他心生怡悅安寧,愈發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