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后,喬月姝遇見謝澹的次數就更多了。
去聽戲,他就恰好去戲樓辦差,去賞雪,他恰好也在雪地,總之,只要出門,就一定會都他。
漸漸的,喬月姝終于覺到了不對勁。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除非人為。
喬月姝在屋里坐了小半天后,突然就穿起斗篷去了后山。
杏兒與其他兩個丫鬟勸不住只得遠遠的跟著,但到了山底喬月姝便不讓們跟了。
“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你們在這里等我。”
“姑娘,您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杏兒見突然如此,擔憂道。
喬月姝搖頭:“沒有,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想安靜一會兒,放心,在自己府里不會有事的,最多半個時辰我便下來。”
杏兒見此也只能應下:“是。”
喬月姝緩緩走向了山頂。
府里的后山外人自然來不了,但那個人不一定。
他功夫好,只要想來,就一定能來。
謝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但在聽說喬月姝屏退丫鬟一個人上了山頂后,他作一滯,而后神莫辨的笑了笑:“還是讓察覺了。”
長庚的聲音仿佛從虛空傳來:“那主子還去嗎?”
謝澹握了握拳:“去。”
早晚都有這一日的。
“煙墨,備一桶涼水。”
看著謝澹頭也不回的進了浴房,長庚面無表的道了句:“瘋了。”
-
喬月姝走上山頂,等了兩刻鐘后,后傳來了靜。
面一沉,眼神微微暗了暗。
果然是這樣。
但很快,腳步聲就停止了,后再沒有靜傳來。
喬月姝忍不住回頭質問:“一皇子這回來我家后山可是又迷了路?”
謝澹清楚的到了的怒氣,沉聲道:“不是。”
喬月姝問:“不是什麼?”
“迷路不是真的,所有的巧合遇見也不是真的,那一次在茶樓聽書,是我安排的人坐滿了位置,后面的那些江湖故事也是我找來的。”
謝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準備好攤牌了,因為他沒有辦法繼續騙下去,也沒有時間了。
喬月姝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就承認,反倒是怔住了,所有的質問盡數咽了回去,竟一時無言。
“我心悅你。”
謝澹看著,認真道:“所以才有一次次的巧合相遇。”
喬月姝察覺到不對勁時一心只想著來質問他,本沒想過質問過后該要怎麼理,所以在聽到謝澹的剖白時,臉上的怒氣逐漸被慌取代。
是啊,他好端端的制造那些巧合做什麼,除了對有所企圖,還能因為什麼。
真是瘋了才單槍匹馬跑來質詢他。
“你...你不許說了,我要回去了。”
喬月姝面對這樣的剖白心跳如雷,不知該怎麼理,第一反應便是逃避。
但謝澹做好準備過來,自然不可能就這麼放走。
他怕嚇著沒有去拉,只是迅速攔住的去路,快速道:“包括在梅林那一次,也是我心布局的。”
喬月姝一怔,茫然的著他。
好半晌后,哄著眼眶,喃喃道:“那些傷是假的,你說的也是假的。”
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不是。”
見姑娘紅了眼,謝澹急的忙上前一步,卻見喬月姝飛快往后退了一步,厲聲道:“你別過來!”
謝澹便不敢再了。
他溫聲解釋道:“傷是真的,說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我尋不到接近你的機會,知你心善,便想用這些博取你的同,好拉近與你的關系。”
喬月姝皺眉眉頭,半信半疑道:“當真?”
“當真,你若不信,我可以給你看后背的傷痕。”
謝澹正道:“但那次傷昏迷是假的,是苦計,我沒有遇到北廑人,也沒有遇襲,那些傷是我讓長庚的手。”
喬月姝震驚的瞪著他:“你瘋了?”
謝澹微微發白,在寒風中顯得搖搖墜:“對不住。”
喬月姝瞥見他臉發白,了,艱難道:“你現在...也是苦計?”
謝澹艱難道:“不是。”
話剛落,人就慢慢地倒了下去。
喬月姝嚇的臉大變,也顧不得他是不是苦計了,忙跑過去扶著他:“一皇子。”
手在他額上探了探,驚道:“你發熱了?”
謝澹貪的看著焦急的神,想著,他可真是卑鄙啊。
喬月姝被他眼中的意灼的臉頰微微發燙,慌忙挪開視線,努力鎮定下來:“你發熱了,得去尋太醫。”
“若是不去,你可不可以多留一會兒?”
謝澹低聲問道。
喬月姝聽得這話很想放下他不管,可看著他虛弱無力的樣子,卻怎麼也挪不腳。
謝澹便知心了。
明知他是別有目的的接近,還是對他心了。
“是。”
他前言不搭后語的一個字讓喬月姝一愣:“什麼?”
謝澹看著,緩緩道:“現在,是苦計。”
“我猜到你察覺到了,所以來之前泡了冰水,我怕你不愿意原諒我,所以提前做了準備,想用苦計留住你。”
喬月姝震驚的盯著他,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謝澹將的每一分神都收眼底。
他是可以繼續騙,可對他的那一點心已經讓他沒辦法繼續下去,所以他將這一切擺在的面前,是生是死,憑一句話。
過了許久,喬月姝才低喃道:“何
至于此?”
謝澹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一句話,沉默半晌后,道:“大概是我太害怕失敗,時間也太,所以過于急迫了。”
喬月姝卻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道:“你每次罰后,阮貴妃對你好嗎?”
謝澹神霎時僵。
喬月姝眼底也隨之閃過一復雜。
“所以,你才會一次次的選擇用這樣的方式。”
因為每次罰后都會得到他想要的溫暖,所以他的潛意識也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留住。
謝澹久久未語。
他實在沒想到會看穿。
就連他自己也是在方才來的路上才反應過來。
母妃待他嚴厲,但每次罰了他后都會過來看他,也會溫聲細語的同他說話。
喬月姝不忍再看他的神,別過臉問:“時間太是什麼意思?”
謝澹垂下眼簾,輕聲道:“我大概要離開玉京一段時日。”
“為何?”
喬月姝皺眉道。
“太子昏迷至今是假的,我大權在握也不全是真的,這都是一場戲。”謝澹大約是覺得自己沒了希,直了腳半躺在雪地中,頭枕在喬月姝臂彎,徐徐道:“太子不能的我來,而我無法下手的,就給太子。”
“太子醒來,阮家的諸多罪證都會送到他案前,我的罪也就該要定下來了,我這些時日攪的滿城風雨,屆時落井下石者眾多,玉京多是呆不得了。”
喬月姝怔怔的聽他道出真相,一時間心如麻,許久后才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意不在儲君,也不愿和太子爭搶。”
謝澹:“因為阮家是朝廷的蛀蟲,若再任由他們繼續生,早晚會禍害朝堂。”
“而父皇太子因顧及我不會冒然手,所以,我只能他們一把。”
喬月姝很久都不再言語。
他們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久久未。
“這也是你的苦計嗎?”
不知過了多久,喬月姝道。
謝澹苦笑了聲:“你就當是吧。”
那就不是了。
喬月姝扯了扯,眼眶微紅:“你到底想要什麼?”
明知要離京為何還要費盡心思來招惹。
“因為我想要你一個承諾。”
喬月姝愣了愣:“什麼?”
謝澹直直盯著,道:“喬家人一諾千金,所以我自私的想求你一個承諾,才能安心離京。”
喬月姝的直覺告訴不應該再繼續問下去,可偏偏不聽使喚:“什麼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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