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妙真帶著銳騎兵趕來救援,所到之軍民多有呼應,軍校生們便跟著楊妙真一行趕來。因爲沿途沒有投戰鬥,所以行軍速度非常快;半個時辰前,他們被給鄭銳管轄的時候,還全胳膊全,沒有一個傷。
“你們兩人一組,各管一個方陣。”鄭銳對他們說:“按照典上教的那樣做!”
“遵命!”
軍校生們立即散人羣裡,很快就站在方陣前頭,
能被選拔軍校的,要麼是士卒裡的佼佼者,要麼是已經擁有指揮資歷、但缺文化基礎的軍。在學校裡,他們要學習大量的作戰指揮課程,也隨時做好遞補爲各級軍的準備。
在這些軍校生的心裡,大周皇帝郭寧,和他邊的將帥們就是活生生的傳奇。他們從最普通的士卒中穎而出,就了前所未有的事業。而跟隨在他們邊的人,比如像鄭銳這樣的高級軍,也獲得了足以宗耀祖的財富和地位。
這樣的躍升,是普通士卒做夢都想不到的。但現在他們不用做夢,就看著眼前,在這場戰爭中立功就有機會!
軍校生們無不熱沸騰。他們本,也是在長期的戰鬥中源源不斷的新鮮;是軍事強大而又異常富庶的國度,才能提供的資產。
軍校生們很快就接過了指揮權。他們從後的包袱裡取出不同的旗幟套在槍桿上,隨即高高舉起。
這樣的旗幟,是正規軍才能擁有的。在極度重視軍人地位的大周,軍人的待遇比工匠們高出許多,軍隊每年又都有專門針對工匠們的招募。
好些工匠有參與徵募和訓練的經歷,只不過因爲某方面條件不合適,被沙汰下來而已。但有這些訓練的底子,有對軍人的羨慕和尊崇,促使他們立刻就站到軍旗後頭,很快就變了井然有序的狀態。
當旗幟被用力揮舞,所有人羣激昂,高聲呼起來。
“我猜,今天能打個痛快仗!”一個礦工捋著糟糟的大鬍子,仰天大笑。
“殺殺殺!殺韃子,報仇!”一個渾筋虯結的壯漢瞪著紅的兩眼。
旁邊有人低聲安他:“殺退了韃子,日子照舊過。我把我小兒子過繼給你!”
在稍遠,一個被工匠們稱作老韓的宋人,把刀紮在地裡。他的武藝很好,在這幾日的戰鬥中十分得人敬畏,故而沒誰打擾他單膝跪地,喃喃低語。
陣列後方,更高大的指揮旗已經豎了起來,激昂的號聲響了起來。所有人握手中的武,在軍旗的指揮下,一個方陣接一個方陣的出發,整片曠野彷彿鋪滿了人。他們手中兵閃爍的寒,在煙塵中就像無邊無際的星團在閃耀。
拖雷臉煞白,一直凝視著他們的隊伍迫近。
旁邊有千戶那提醒道:“四王子,這些都是墊刀頭的貨,他們真正能打仗的手,肯定還藏著。”
拖雷微微點頭,卻依然凝視。
他是蒙古人當中最悉漢人的,也最瞭解漢人的規則。這個民族所蘊藏的東西,只有深接過纔會有真實的。所以他才制定了龐大計劃,意圖一舉制或摧毀。
可現在看來,他被南朝宋國的表象迷了,還是低估了漢人。漢人真實的組織力和底蘊,完全能讓任何蒙古人心驚膽寒!
別的不說,在上萬蒙古鐵騎縱橫屠殺之後,還能反擊,還能有條不紊地聚集起軍隊,這是何等可怕的韌勁?要支撐起如此巨大的兵力,又需要何等強韌的資調配能力?
眼前這支軍隊,以資深蒙古將領的眼來看,確實算不上強敵。
拖雷確信,自己如果要戰,在沒有掣肘時,只需要兩支千人隊分進合擊,一個時辰裡就能把他們殺盡。如果要退,那更簡單了。這支軍隊以步卒爲主,不可能追得上來去如風的蒙古人。
但他們又不能算弱敵。
他們組織嚴,武齊備,調度得法,顯然士卒願意聽從命令而軍經驗富。這就已經比西域、河中那些所謂大國的軍隊強出許多了。那些軍隊沒有嚴格的紀律約束,只是規模巨大的盜賊團伙而已。
大概只有花剌子模王子扎蘭丁所部,會比他們強些。可扎蘭丁的親信部下統共纔多人?
八魯灣川一戰之後,扎蘭丁只剩下七百近衛,就算險些殺到吉思汗本人跟前,最終唯有慘敗逃亡一途。
可這裡,浩浩的軍陣一出,何止數萬人?
更可怕的是,這是短短幾天裡,由普通人聚集而的軍隊。拖雷本不知道這樣的軍隊還有多……以漢人的數量推算,也許是無窮無盡!
漢人怎就這麼多!怎麼就這麼強悍?
我本想來複仇的,本想來揚眉吐氣的。可是……明明也克蒙古兀魯思比以前更強,明明我統帥的兵力比以前更多,可我用盡全力,竟連對上大周皇帝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