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站在路邊，準備等人的樣子。

    江景程的車路過跟前。

    他禮貌低頭，正要招呼的時候，車門忽然敞開。

    江景程一拳頭直接呼了過來。

    李奎毫無防備，被打得連連後退，踉蹌摔在地上。

    剛下過雨，地麵泥濘，他那工整服，滾了一片灰泥汙水。

    這還沒完，又是一拳落下來。

    看到拎著他領手的人是江景程，李奎冒出一個念頭。

    一定。

    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不然他一個三好市民怎麽被揍得比溫天擇還厲害。

    兩拳下去，江景程沒冷靜，繼續拎著領，斯文眼鏡下是一片凝結霜的冷意，“說，什麽時候的事？”

    “什，什麽？”

    “湯武說上次看到溫綰主找你聊天，我還不相信。”江景程手背青筋起，“沒想到，你真的敢接我的盤。”

    李奎迷迷糊糊的。

    他這是造的什麽孽。

    “不是，哥，你先放手，這裏是警局門口，你就不怕再進去嗎？”

    李奎試圖讓他冷靜。

    這番話卻更激怒了江景程。

    溫綰說也出軌了，對象是他一個朋友。

    他本沒放在心上。

    但一次又一次的證據擺在眼前，真的和別人在一起了。

    種種跡象指明，溫綰的新歡是他這個律師朋友，李奎。

    連弟弟都見過了，還過來幫忙。

    這關係，怎麽可能匪淺。

    一想到摘下他們的舊戒指，戴上新的對戒，江景程的怒火排山倒海似的湧來。

    “誰讓你的？嗯？”

    “哥，你誤會了，我和什麽關係都沒有。”李奎臉頰挨了一拳，疼痛襲來，說話支支吾吾的，“我剛回來，我和嫂子才見過幾次麵。”

    他一不小心，又了聲嫂子。

    江景程倒沒誤會他這聲嫂子是因為宋瀝白的，手下作停頓，“不是你嗎？”

    “不是我，是……”

    “那是誰？”

    李奎手捂著，他哪敢多說什麽。

    該來的總是來，可惜他了替罪羊。

    “我問你是誰？”

    江景程沒輕易把人鬆開，抬起的手作勢，滿的戾氣迸發，斯文鏡片下的雙眸沉冷漠，迫十足。

    李奎咬牙死不認，耳邊厲風呼呼。

    路燈的影忽然被人擋去了似的。

    耳邊傳來輕描淡寫的一句。

    “放開他。”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李奎，可憐兮兮地睜眼，看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就在麵前，單手抄兜。

    白黑的打扮，閑散清雅，卻一正氣。

    宋瀝白耐心隻有三秒。

    沒等到江景程主放開人。

    他兩步上前，單手抬起，寬大掌心的位置，覆在江景程的手腕。

    猝不及防的。

    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力道忽然一橫。

    咯的一聲。

    骨折的靜。

    江景程後知後覺地悶哼了一聲，另一隻手下意識做出反擊。

    對方卻不慌不忙撤了回去，後退回去，將搖搖墜的李奎拉起來站直。

    不過幾秒的談笑時間，造就今晚最大的傷勢。

    又快又準又狠。

    江景程難以置信地著自己被扭錯位的手腕，眉間的鷙眼可見擴張，“宋瀝白？”

    “不要隨隨便便打我兄弟。”宋瀝白琥珀的眼底帶著一笑意，“也不要，隨隨便便欺負人。”

    背是破舊昏黃的路燈。

    頎長的形立在那兒，像冬雪後一棵凜冽的冷鬆，無聲無息地筆，淡漠傲然。

    江景程被折傷的骨折位置和他當時推溫綰傷的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當時疼得昏了過去，而他意識格外地清醒，試圖理清楚剛才的誤會。

    他清晰地看見，宋瀝白扭他腕部的那隻手，佩戴了對戒。

    和他剛才在警局裏，從溫綰手中看到的一致，是配套的戒指。

    那麽，和溫綰在一起的，不是李奎。

    是，宋瀝白？

    李奎隻是聽他指揮辦事的一個小弟。

    思維跳得飛快，夢似的看不清。

    江景程捧著自己疼痛極致的手腕，額間著細汗。

    北風拂來，寒意。

    不遠的溫綰正朝這邊走來。

    買了茶回來，有一杯是弟弟托給李奎的，謝他解決燃眉之急。

    沒想到看見宋瀝白也在。

    他一來，溫綰就能猜到，李奎應該是他來幫忙的。

    “綰綰。”

    江景程的聲音打斷看向宋瀝白的目。

    溫綰過來腳步變得緩慢。

    江景程也在……

    走得近了，才發現李奎上的狼狽，還有江景程泛紅的眼眸。

    詫異。

    “你們什麽……況？”

    宋瀝白和李奎沒吭聲。

    打架了唄。

    還能什麽況。

    沒人為打架的事屈。

    說明平衡了。

    打完就沒事了。

    隻有江景程住眼底的驚濤駭浪，清雋的麵容此時遍布了汗意，聲音忍克製：“告訴我，這兩個誰是你的新歡？”

    驚詫了下。

    但不惶恐倉促。

    江景程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唄。

    沒什麽好心虛和尷尬。

    也無可奉告。

    溫綰抿，一聲不吭。

    他卻獨獨執著於這一個問題，上前兩步。

    哪怕了傷，也不由自主去。

    還沒到的肩膀，溫綰下意識擰眉，往後退。

    排斥尤為突出。

    “綰綰，告訴我……是誰？”

    他聲線近於崩潰。

    為什麽。

    會這麽快有了新歡。

    又為什麽。

    是他邊的人。

    昏黃的線下，江景程抬起的手指，可見一枚舊得發黑的銀質素圈。

    暗淡了。

    早就不反不明耀。

    像是一種早就過時的證據。

    “是我。”

    宋瀝白忽然出聲。

    後護住傷的兄弟，一側是纖瘦溫婉的人。

    垂落的手，握住了溫綰纖細的手指。

    十指相扣。

    不同於對江景程。

    溫綰沒有躲開，任由宋瀝白牽著手。

    “不過——”

    宋瀝白力道不輕不重，輕輕拉著往跟前一帶，挨肩膀高的人兒就這樣落溫實的懷裏。

    “我不是的新歡，我是的。”他補充強調，“新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