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公子也明白南宮墨的意思,倒是放開了心思和這些學子暢談起來,彷彿自己當真就是將要應考的學子一般。那些學子見他談吐不凡,言之有,更是十分讚賞,不一會兒周圍就聚集了不人,這一片地方倒是越加熱鬧起來。
南宮墨坐在廂房裏,外面的聲音卻清晰可見。一邊喝著茶,一邊悠然的聽著外面的人高談闊論,有些好笑的搖頭。太初帝若是想要立即重用這些新科的學子只怕要失了,至,也要鍛煉個好幾年才能真正得用吧?最怕的還是,鍛煉幾年下來,這些年變不太初帝需要的能吏,反倒是變了場上的老油條。
想了想,南宮墨將聲線以力凝一線,邊微無聲的傳了出去。
外面,謝七公子突然微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神自然的轉變了話題聊起了民生和治理地方之事。果然方才還高談闊論的學子們頓時就有些詞窮了,就便是有接的上的,往往也是詞不達意,空泛的很。其實也不能怪他們,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從小到大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哪裏懂什麼民生政務?只怕很多人自己連一文錢都沒有親手賺過。勾心鬥角說不定都比民生之類的通一些。
謝七公子也明白南宮墨和陛下的意思,心中也暗暗嘆息。他自己其實也沒有做過這些,不過謝家到底教育不一樣,多還是懂一點的。至於到底能做多還要看實際況,這也是謝七公子想要外放出去做的原因。原本是沒有機會,如今既然有了自然要出去闖一闖也比一輩子困在這金陵皇城裏爭權奪利要強得多。
「這位公子,我等是讀書人,公子張口銀兩閉口米糧的豈不庸俗?」這邊的討論自然也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突然站起來,朝著謝七公子揚聲道。
謝七公子挑眉,謝家是書香世家,但是謝家人從來沒被教過說銀子庸俗這種事。一味的鑽進錢眼裏固然是不對,但是如果沒有銀子謝家的書院要怎麼開,謝家上下幾百口人要怎麼養?他們這些公子哥兒琴棋書畫哪一樣不是花費巨大,要怎麼辦?不過第一次被人直言庸俗,謝七公子還是很有幾分好奇的。側首去看那青年男子,只見那男子形修長拔,面容倒也算得上俊秀,只是眉宇間那清高的氣質卻是怎麼也無法掩飾的。這種人,一看就知道大約就是那種十指不沾春水,一心只有讀書高的讀書人了。
謝七也不怒,只是微笑道:「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能離開銀子?都說民以食為天,若是沒有米糧你我又要如何過活?庸俗二字,在下雖不知是否庸才,但是這個俗字,倒也擔的。朝為,求得便是平步青雲,自然當不那世外神仙。」
你若是不庸俗,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來趕考呢?直接找個深山喝水不就好了?
那年輕人被他噎了一下,臉頓時有些難看。輕哼一聲道:「這些小事,自有下人料理,難不公子還要親自料理不?」
謝七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那年輕人,微微點頭道:「我觀公子並不寬裕,有些事,其實可以自己打理的。」
「你!」那年輕人頓時臉漲紅,怒瞪著謝七公子。
旁邊的李旭等人也連忙拉了拉謝七。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讀書人都面子,就算是知道別人囊中也不該當面說出來掃了人家的面子。不過那位公子看起來倒是冠楚楚,一簇新的衫倒是比他們這些人還強一些,也不知這位謝兄何以斷定人家並不寬裕。
便是真的,也不該說得如此直白。以後大家難免要頭朝為,這不是結仇麼?果然是不懂事的世家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