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蕭千熾三兄弟連忙上前見禮。南宮墨從馬車裏躍了下來落在眾人跟前,目帶著淡淡的笑意從蕭千煒臉上路過卻並沒有什麼意味。蕭千煒自然也沒有在意,只是跟著蕭千熾和蕭千炯一起恭敬的行禮。
即便是再不認同衛君陌這個大哥和南宮墨這個大嫂,但是在宮門口卻還是需要做到規矩的。
蕭千炯有些驚訝,「大嫂,你又要進宮啊?今兒都第二次進宮了,出了什麼事了?」南宮墨笑道:「沒什麼大事,昨天晚上的刺客有些新線索,所以要立刻稟告父皇。」
「啊,這是大事兒,大嫂別再這裏浪費時間了,快去吧。」蕭千熾拉著蕭千炯不讓他再廢話,笑道。南宮墨點點頭笑道:「你們這幾天也辛苦了,快回去歇著吧,明天還有的忙呢。」
「是,多謝大嫂。」
南宮墨這才含笑轉對衛君陌笑道:「我們進去吧。」
衛君陌微微點頭,「走吧。」
宮門外,看著兩人並肩進去蕭千熾三兄弟方才轉各自告辭往自己府邸的方向而去。一個鄭王府的下人急匆匆的趕來,俯在蕭千煒耳邊低語了幾句,蕭千煒臉頓時變得鐵青帶著人匆匆而去。走在後面的蕭千熾和蕭千炯見狀對視了一眼,蕭千熾有些擔憂地道:「千煒不會出什麼事吧?」雖然之前他跟蕭千煒鬧得很難看,但是現在有了衛君陌之後兄弟倆關係也就沒那麼張了。只是依然不清凈而已,從小到大兄弟倆關係就平平,自然也不能指現在就突然親無間了。但是到底是自己一母所生的親弟弟,即使是不想讓父皇和母后傷心,蕭千熾還是忍不住關心一下。
蕭千炯搖搖頭,輕哼一聲道:「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折騰些什麼東西。有意義麼?不說父皇是怎麼想的,大哥…要是想要他,他早不知道去哪兒投胎了。」
蕭千熾沒好氣地瞪了弟弟一眼,「胡說八道,父皇還在呢。」
蕭千炯嘖了一聲,「他不就是仗著父皇母后在麼?」蕭千炯天生的喜歡戰場,崇拜強者。他並不覺得蕭千煒有野心有什麼不對,但是有野心卻看不清自己的能力就有些討人厭了。如果蕭千煒有本事跟衛君陌斗得旗鼓相當,他也樂的看熱鬧,說不定看在同一個娘胎生出來的份上,還能幫他一把呢。但是現在,明顯是衛君陌本沒放在心上,只有蕭千煒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瞎折騰還當所有人都是睜眼瞎一般。
蕭千熾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算了,走吧。」
其實,如果父皇一登基就立太子或許沒這麼多事兒吧?不過,那個時候想要立剛剛認回來的兒子做太子只怕也不容易。
書房裏,太初帝聽了南宮墨的稟告的事良久不語,面沉如水。南宮墨坐在衛君陌邊,垂眸著地面也不在多說什麼。只是將查到的所有事都一一說了一邊,並沒有加自己的主觀臆測或者推拒,這些並不是太初帝需要或者想要聽到的。
良久,才聽到太初帝嘆了口氣問道:「朱家和藺家?」
南宮墨淡淡道:「從年前開始,藺家和朱家一直都有大批的銀兩支出。不過錢的去向還沒有查清楚,今天藺長風回藺家的時候遭到大批江湖中人的圍攻,我讓人將藺長雲兄弟和藺菡帶回五城兵馬司審問了。不過這筆錢相對於百萬黃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時間方面也對不上,藺長風正在徹查戶部的賬冊,等到查清楚了應該就能知道來龍去脈了。」
太初帝將手中的奏摺往桌上一扔,道:「別跟朕說這些虛的,你想必已經有了懷疑對象。說說看吧。」
南宮墨沉默了片刻道:「父皇心中想必也有對象了。」
太初帝輕哼一聲,冷笑道:「朕也猜到這些人按捺不了多久,果然就沉不住氣了麼。」其實也並不難猜,太初帝和衛君陌的仇家都很多,但是多到願意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也想要制他們與死地的人就絕不止是仇恨這麼簡單了。
南宮墨道:「幕後主使者可以晚一點料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父皇的安全。那些江湖中人並不會因為幕後主使者伏誅就放棄那百萬兩黃金的。」
太初帝道:「讓他們儘管來,朕也要看看,這些人有多大的膽子。」太初帝瞇眼,神中滿是肅殺。朝中存在著不穩定因素就已經夠煩了,江湖中人還跑來攪局。可以想見等到太初帝騰出手來江湖中又會是怎樣的一場腥風雨。
南宮墨側首看了一眼衛君陌,衛君陌微微點頭表示不用擔心。南宮墨想了想也放下心來,有衛君陌在太初帝的安全應該確實是不用太擔心。畢竟金陵皇城中外幾十萬大軍和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又有衛君陌和一干高手在,想要刺殺太初帝的難度絕對不亞於攻陷整個金陵。
這麼一想,南宮墨神也鬆了許多,道:「之前放出消息,已經有不人離開了金陵,不過留下來的只怕都是茬兒。父皇還是要多家小心。」
太初帝神稍緩點頭道:「朕知道,要做什麼你們儘管放心去做。從現在起,整個金陵的防務和大軍都給你們調度。去吧。」
知道太初帝心不好,南宮墨兩人也不多留起告辭。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後傳來太初帝的聲音,「千煒那邊……」
南宮墨回頭輕聲道:「父皇放心便是,此事…應該與千煒無關。」
雖然太初帝的表沒什麼變化,但是南宮墨卻明顯看到他的眼神一下子放鬆了許多。即使是太初帝這樣一個王者,兒子想要弒君殺父對他來說依然是難以承之重。
出了書房,南宮墨也沒有再去後宮見皇后,與衛君陌攜手漫步出宮去了。
走出宮門的時候夕已經西沉,只留下一點點的餘暉。整個皇宮外早已經被人裝飾一新,各種綵綢花燈,看上去一片太平和樂之象,不知的人毫也看不出藏在這平靜之下山雨來之勢。
「回去吧。」衛君陌低頭,輕聲道。
南宮墨嫣然一笑點頭道:「好。」
蕭千煒回到府中就直衝朱初瑜的院子而去。書房裏,朱初瑜正在靜心的寫字,白皙的玉版紙上一個個雋秀的字跡在筆下流出。看著已經快要寫完的東西,朱初瑜邊也勾起一淺淺的笑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是一聲劇烈的踢門的聲音。原本閉的書房大門被人一腳踢來,朱初瑜心中一驚筆下不由得一劃,頓時變了臉。辛辛苦苦好幾天的果竟然功虧一簣。
「王爺,你……」朱初瑜有些不悅地道,「你知不知我正在……」
蕭千煒不耐煩地打斷的話,「本王不想知道你在幹什麼!朱初瑜,你們朱家給本王惹得麻煩還不夠麼!」
朱初瑜聞言,不由得眼圈一紅,「王爺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我們朱家給您惹的麻煩…」即便是對蕭千煒並沒有多男誼,但是聽到這話朱初瑜也還是忍不住心寒。朱家確實是靠著蕭千煒在慢慢恢復不錯,但是同樣的朱家也在竭盡全力的幫助蕭千煒。謝秦這樣的世家對蕭千煒的拉攏不屑一顧,暗地裏多人暗暗恥笑他?還不是朱家出面替他聯絡其他的世家以及金陵城中的權貴?現在出了事,就立刻推到他們上來了?
朱初瑜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沉聲問道:「王爺發這麼大脾氣,還沒說出什麼事了?」
蕭千煒氣急敗壞地道:「你在家裏連這麼重要的消息都沒有聽到?藺家被五城兵馬司的人給抓了!」
朱初瑜一愣,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藺家?五城兵馬司?南宮緒為什麼要抓藺家的人?這又跟朱家有什麼關係?」
蕭千煒也漸漸冷靜了下來,輕哼一聲道:「你說呢,南宮緒現在在查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朱初瑜忍不住吸了口氣,道:「王爺是說昨晚的刺殺跟藺家有關?這怎麼可能?而且,就算跟藺家有關,又與朱家有什麼關係?」
蕭千煒有些懷疑的打量著朱初瑜,「你真的不知道?」
朱初瑜氣得直跺腳,「王爺!我就算再笨也不會現在想要去刺殺父皇啊。現在父皇若是出了什麼事,對咱們有什麼好?」現在朝堂上支持蕭千煒的人確實是比較多沒錯,但是蕭千煒並不是長子,也不是能力最出眾的,而且整個金陵絕大多數的兵權都在衛君陌手中,陳昱和薛斌雖然沒有支持衛君陌,卻明顯對衛君陌更有好。一旦太初帝出了什麼事,即便是整個朝堂的文臣都支持蕭千煒也沒有什麼用。和平時期文臣確實是比武將更難纏,但是真到了起來的時候,一大把文臣還沒有一個手握重兵的武將好用。他們的勝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