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初瑜?南宮墨挑了一下修眉,低頭從半開的窗戶隙而往下去,果然看到兩個人站在樓下的拐角出,朱初瑜揮出去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往日裏總是帶著笑意的麗容也是一片鬱,就連那被心描繪過的傷痕也多了幾分猙獰和扭曲。
站在對面的子半垂著臉,只出一個優小巧的下。聲音卻是溫婉和煦彷彿帶著幾分逆來順的味道,「姐姐,你真是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呢。」
南宮墨更多了幾分驚訝,這個子也認識。哪怕不悉,卻還是記得,這是朱初瑜的庶妹,蕭千夜的原本的貴妃,如今的側妃朱妃。朱初瑜顯然沒有到妹妹的順從,這樣的聲音反倒像是刺激到了一般,冷笑道:「聽不懂?你這麼聰明怎麼會聽不懂?你想毀了朱家是不是?你就算想要毀掉朱家,難道你要連你自己也一起毀掉?別忘了…你還還有兒子!」
朱妃慢慢抬起頭來,一隻手輕著方才挨了一記耳的臉頰。面上依然笑容淺淡,眼底卻是冷漠如冰霜。看得朱初瑜也忍不住心中微寒,不往後退了一步。只聽朱妃笑道:「是呀,我還有一個兒子呢。」朱初瑜定了定神,對於被自己一直沒看在眼裏的庶妹嚇到這件事有些惱怒,臉上卻依然一片沉穩,沉聲道:「你還記得就好。」
朱妃低低的笑了起來,「呵呵…我當然記得,我只怕…姐姐你記不得我。你可還記得…你對我的孩兒做了什麼?」
朱初瑜臉微變,定定地著朱妃沒有說話。朱妃冷笑道:「忘記了?我的孩兒現在還活著,你是不是一直覺得奇怪?但是你知道麼?大夫說…他活不過兩個月了。你還記得…去年你讓人對他做了什麼?」朱初瑜眼眸微閃,微微握了掌心,鎮定地道:「我從來沒有對你兒子做什麼事,你誤會了。」
朱妃挑眉,笑看著朱初瑜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姐姐你這麼低聲下氣的對我說話呢。你當然不用親自對他做什麼,你只需要暗示一下朱家的人就夠了不是麼?朱夫人,我的好嫡母自然會替你做好一切你想做又不能做的事。從小到大,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麼?」笑著笑著,一行淚珠從朱妃的眼角劃落,朱妃含恨著朱初瑜,「你可知道,從我的孩兒中毒那天起,我就發誓…一定要讓你們朱家給我孩兒陪葬!王爺已經失去了皇位,我們一家人只想平平安安的過完下半輩子。我只想要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你們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因為擔心陛下忌憚,我的孩兒中了毒卻不能去請名醫,只能以生病的名醫請大夫來看。那些大夫…那些大夫哪裏能救得了?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痛,每次看到他躺在床上痛苦不已的樣子,我就恨…你們朱家的人為什麼不去死!」
「你也是朱家的人!」朱初瑜臉煞白,低聲吼道。
朱妃挑眉一笑,「是呀,我也是朱家的人。所以…我陪你們一起死。大姐,你高興麼?」
「你到底做了什麼!」朱初瑜此時萬分懊悔,當初怎麼會……
當初幽州軍攻破金陵之前,朱妃害的朱家幾乎被搬了個空。也讓朱初瑜的許多計劃都只能胎死腹中,到現在朱家也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被自己看不起的庶妹壞了大事,朱初瑜怎麼可能不恨?但是自從陛下登基之後,朱妃就在郡王府里深居簡出,朱初瑜即便是為王妃也不可能上門去找一個郡王側妃的麻煩。憤怒之餘,朱初瑜便授意朱家設法對朱妃的兒子下手。連理由都是現的,如今陛下已經坐穩了江山,朱家卻有一個是被趕下皇位的前任皇帝的兒子的外孫。陛下怎麼會對朱家不心存芥?
正好當時朱家被太初帝冷落,自然認為朱初瑜所說的很有道理。朱家雖然錢沒了,但是這些年的人脈卻還留著大半。若是在宮裏自然是沒法子,但是蕭千夜被趕出宮外剛剛建府,所有的勢力都被太初帝削得乾乾淨淨,朱家想要安幾個人進去還是輕而易舉的。只是那孩子一直活著並沒有死,剛開始朱初瑜還有些責怪下手的人無能,但是往後蕭千煒經過周襄的提點,開始惦記起蕭千夜的殘餘勢力,自然就不好再這個孩子。
此時朱初瑜只恨自己當初為何要心慈手,直接將朱妃一起殺了,也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朱妃掩呵呵一笑,低聲道:「也沒有什麼啊,我只是讓人告訴父親大人,我們王爺怨恨陛下連一個小兒都不肯放過,願意襄助鄭王殿下奪得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父親大概是以為我不知道是朱家對我的孩兒下手吧。還高高在上的說,只要鄭王殿下能夠登上太子之位,就原諒我當初險些害了整個朱家的行為。還會幫我們王爺向太子殿下求,讓我們一家子以後能夠過得更好呢。你說,父親大人是不是越活越天真了?」
朱初瑜咬牙,「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父親為什麼沒有與王爺商量?」
朱妃微笑道:「很簡單啊,陛下將鄭王殿下盯得那麼,跟鄭王殿下商量哪裏還能辦呢?等我們辦了,鄭王殿下也會很高興的,到時候鄭王殿下一定會更加倚重越加了啊。更何況,只是幫鄭王殿下拉攏一點人脈,安置幾個人手而已。一點小事,何必興師眾?」
朱初瑜只覺得眼前一陣發昏,有些無力地靠著後的牆壁,沉聲道:「你們…想要幹什麼?兩天前…百族大會的刺客,是你們派去的?」
朱妃笑地點頭,彷彿很是開心一般。朱初瑜閉了閉眼睛,想起昨天回朱家的時候父親和兄長一臉茫然的模樣。他們分明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所有的事卻分明都是經過了他們的手。而!甚至本不知道這些人要幹什麼!
朱初瑜第一次真的到了一絕,第一次開始怨恨氣自己父親和兄長的愚蠢。
「大姐一直都是那麼聰慧,你猜到了是麼?」朱妃笑道。朱初瑜咬牙道:「你們想要刺殺父皇?你瘋了是不是?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朱妃嘆息道:「不是我們想要刺殺陛下,是鄭王殿下…想要弒君殺父呢。」
「你這個瘋子!」
朱妃笑看著,「大姐既然覺得我們做得不對,為什麼不去告呢?現在去稟告陛下,說不定,陛下會看在你有功的份上,饒過你一條命呀。」朱初瑜神僵臉鐵青,盯著朱妃的眼神恨不得將盯出幾個窟窿來。有功?繞過一命?那有什麼用?如果朱妃說得是真的,出了這樣的事,蕭千煒這輩子就完了,而…就算是茍活下來一條命,這輩子也要完了。
看著朱初瑜這副模樣,朱妃笑得越發開懷起來,「大姐,我知道在你心裏從來只有楚王妃才是你的對手。可惜…楚王妃本就不想理會你。今天,妹妹就教你個乖,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從來都沒把我看在眼裏,那你可曾想到有一天你看不起的小人會毀了你的一切?」
「你不想活了!」朱初瑜氣得渾抖。
朱妃點點頭笑道:「是啊,我不怕死,大姐,你怕不怕?真可惜,我大概看不到你們朱家滿門哭天搶地,哀嚎求饒的模樣了呢。」
朱初瑜出手就想一個耳再甩過去,但是手剛剛抬起來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看著朱妃迎上自己淡淡的笑眼,只覺得渾發冷。過了良久,終於還是轉飛快地離去了。看著離開,朱妃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去。只是面無表的著跌跌撞撞離開的朱初瑜的背影淚流滿面。
朱妃站在樓下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方才了臉上的淚痕轉進了後的小樓。慢慢走上了二樓,就看到坐在窗口神平靜的著的南宮墨。看到南宮墨,朱妃似乎半點也不到驚訝,只是走過去跪倒在了南宮墨面前。
「側妃這是做什麼?」南宮墨站起來,沉聲問道。
「王妃似乎並不驚訝?」朱妃看了看南宮墨的表,道:「看來…王妃早就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南宮墨搖頭道:「猜到了一部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你們的事。」朱妃苦笑,道:「一旦出了事,就算真的毫也不關王爺的是,又有誰肯相信?」
南宮墨不置可否,只是問道:「既然如此,側妃這是做什麼?」
朱妃低聲道:「既然王妃早就知道了,想必楚王殿下和陛下也早就知道了吧?如此一來…妾自知罪該萬死,但是此事的事,確實與我們王爺無關。還求王妃看在先帝的份上,到時候能在陛下面前為我們王爺言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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