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眾人對視了一眼,除了還起不來的晉王妃外,倒是都起跪了下來。
「楚王妃南宮墨,罪臣之後,蠱楚王,擅權禍國,干預朝政。謹奉皇後娘娘詔喻:立即賜死。欽此。」
大殿裏頓時一片轟然,這樣的詔書簡直是莫名其妙。雖然說皇后是後宮之主,眾皇子之母。但是想要直接賜死一個親王正妃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有皇后的同意。但是,太初帝怎麼可能會突然想要賜死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的妻子?要知道,這詔書一發出去,毀掉的不僅是楚王妃的命,還有楚王的名聲。一個被妻子蠱的皇子,能當大任?
齊王先一步站起來,沉聲道:「這不可能!」
他是太初帝的親弟弟,從小被兄長教養照顧長大。就算是有些對衛君陌都不能講的事,太初帝也能對齊王吐訴。太初帝是怎麼想的,齊王就算猜不到十十,也能知道個六七分。賜死南宮墨,他皇兄瘋了還是皇嫂瘋了?
幾位王爺對視一眼倒是都有些猶豫。雖然都看出了事有些不對,但是他們跟南宮墨又不,南宮墨死不死跟他們其實沒什麼關係。寧王倒是站起來,笑地道:「齊王兄說的不錯,本王也不信。」
侍抬起手中的懿旨道:「兩位王爺想要抗旨?」
寧王笑道:「可別給本王這麼大的帽子,本王擔待不起。楚王妃為親王嫡妃,就算要賜死,也要有證據和陛下的旨意吧。就算沒有,至…也該讓皇后嫂子親自來說一聲吧?」
侍道:「皇後娘娘和陛下都不想再見楚王妃了,各位王爺王妃若是想要抗旨……」後面的話雖然沒說,但是未盡的威脅意味顯無疑。齊王和寧王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晉王年紀最大自然是他先開口,沉聲道:「就算楚王妃犯了什麼錯,也沒有現在就賜死的道理。今天…可是陛下的壽辰。不如先等等,我等先去見過陛下之後再行決定?」在皇帝壽辰當天,即便是皇帝自己也不會隨便殺意。不吉。
「這麼說,晉王想要抗旨?」跟在侍邊的一個侍衛突然開口道。手中佩刀豁然出鞘,便抵上了晉王的脖子。這些王爺們來後宮見皇后,自然不可能帶著自己的侍衛,一時間邊竟然無人可用。
周王一把拉過了晉王,笑道:「楚王妃是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兒媳婦,按說也不到咱們這些藩王來管。二哥不過是生謹慎一些罷了,可沒有抗旨的意思。」
晉王心中也嚇了一跳,只是心中更加不悅。這些侍衛竟然連他們這些藩王都敢隨意出刀,想要殺一個王妃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絕不會是皇后和皇帝的行事作風。出事了?
晉王皺眉,看向齊王和寧王,「五弟,十七弟,你們怎麼說?」齊王和寧王跟皇帝的關係最好,晉王自然要問他們的意見了。
齊王沉聲道:「陛下和娘娘絕對不可能下這種旨意,爾等到底是什麼人?竟敢矯詔!」
那侍衛冷笑一聲,「齊王殿下,你管的太多了。抗旨者死!」說完,竟當真不管不顧的朝著齊王砍了過來。
「五哥,小心!」大殿中一片驚呼,寧王連忙上前一步推開齊王。
只是站在一邊的另一個侍衛卻也同時手,一刀朝著寧王當面掃來,寧王不得不手自救。
「王爺?!」
令眾人心神俱裂的腥一幕並沒有出現,一隻纖細白皙如玉的素手輕輕捉住了距離齊王的脖子只有不到三寸的刀背,另一隻手將齊王輕輕地推了出去。揮刀的侍衛也是一愣,抬眼看向眼前姿纖麗的紅子。
南宮墨淡淡一笑道:「想殺我的人很多,能殺得了我的人也不。但是,絕不包括你和你的主子。」
幾個灰人從殿外閃進了殿中,瞬間將南宮墨和那舉刀的侍衛圍了起來。雖然外面圍著攜帶強攻的人,但是對於這些高手來說用並不大,更何況那些人只管出不管近,這幾個人來得突然,外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串進了大殿。
那侍衛臉微變,冷笑道:「看來,楚王妃果然是想要抗旨。」
南宮墨放開了捉住刀背的手,一掌將眼前的人拍開道:「現在還扯這種事有意思麼?你們將母后怎麼樣了?」
侍衛冷笑不語,南宮墨卻也不勉強,把玩著臂間披帛的手一抖,寬敞的緞帶便如靈蛇一般飛出,將躲在一邊的侍給卷了出來扔到自己跟前的地上。那侍也嚇得不輕,立刻跪到在地上痛哭流涕,「王妃救命啊!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被這些人挾持了!」
南宮墨瞭然,看到這樣的形就明白皇后必然是出了事了。一個灰人低聲在南宮墨耳邊低語了幾句,南宮墨有些憾的嘆了口氣。
著眼前的幾個人看了一會兒,南宮墨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請鄭王妃出來一見吧。」
聞言,殿中眾人都是一愣。就連齊王和寧王都是一臉震驚的看向南宮墨,似乎再問是不是搞錯了。雖然齊王和寧王也不怎麼看好野心不小的蕭千煒,但是卻都覺得如果再過些年蕭千煒或許會鋌而走險,但是現在的蕭千煒只怕還沒有這個膽子。
「大嫂果然聰明過人的…讓人生恨!」朱初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回頭就看到朱初瑜同樣一親王正妃的紅朝服,站在門口平靜的著南宮墨。有些蒼白冰冷的臉上,眼下畫纏枝蓮花的花鈿更添了幾分魅和冷。
擋在門口的人默默地退開,看著眼前兩個對峙而立的紅子默然無語。
寧王嘆了口氣,拉著齊王走到了南宮墨後。朱初瑜眼眸中寒一閃,挑眉笑道:「看來,寧王叔和齊王叔都選擇站在大嫂這邊了?」
寧王揚眉道:「本王素來不賭,不過嫌早賭場上輸過。因為,本王從來都只勝算大的那一個。」
朱初瑜冷笑,「這麼說,寧王叔認為…今天還是楚王會贏。」寧王淡笑不語,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朱初瑜也不怒,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後的殿門,笑道:「可惜,今天…寧王叔只怕要輸了。因為,就算楚王贏了,你們也是要死的。」
南宮墨問道:「你把母后怎麼樣了?」
朱初瑜拍拍手,很快有人從外面拉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皇后。皇后已經醒了,但是卻渾無力。其實就算健康,比起邊抓著的高手也是天壤之別。一眼看過去,南宮墨就明白了朱初瑜的用意。抓著皇后的人手只怕不在之下,又有皇后在手投鼠忌……
朱初瑜側首看向皇后,微笑道:「母后,不如您勸一勸大嫂和各位皇叔如何?」
皇后冷冷的看著,卻不肯開口說話。朱初瑜只得嘆息,「兒臣當真從未見過如此狠心的母親。」
南宮墨冷笑道:「那隻能說幸好你沒有做母親,因為做你的兒子實在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朱初瑜挑眉,「哦?我若是有兒子,自然會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誰敢擋在他跟前都改去死,難道還不算是個好母親?」
寧王笑盈盈地看著朱初瑜,問道:「那以鄭王妃看來,皇後娘娘想要做個好母親的話,是該讓襄王,鄭王還是梁王去死?還是把皇位掰三分,一人一份?若是鄭王勝了,他真的會放過襄王和梁王麼?」
朱初瑜沉默了片刻,倏爾一笑,「原來寧王殿下不僅會打仗,挑撥離間做得也不錯。」
寧王嗤笑,「何須本王挑撥?讓自己的妻子挾持母后,鄭王真是好兒子!好孝順!」
南宮墨平靜地看著朱初瑜道:「鄭王妃不如直說,你想要做什麼吧。不要告訴我你打算拿母後來要挾我,你…真的敢傷害母后麼?」朱初瑜笑容肆意,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意氣風發,或者…也可以說是瘋狂,「楚王妃果然是聰明人。」
南宮墨道:「還能想到這些,說明你還沒真的瘋了。」皇后是朱初瑜最重要的底牌,傷害等於自毀底牌罷了。
朱初瑜揮揮手,幾個人將皇后和南宮墨等人之間的視線隔斷。朱初瑜笑道:「我是不能傷害母后,但是殿中的各位王叔王嬸們…大嫂,我知道你很厲害,我也知道你邊的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但是,你敢保證你能救下這殿中所有的人麼?」
「朱氏,你大膽!」晉王康王齊聲道。雖然朱初瑜是皇子妃,但是沒登基沒封地沒兵權的皇子在他們這些藩王眼中也只是個侄兒而已。朱初瑜為侄兒媳婦,竟敢對他們如此無禮!
朱初瑜並不畏懼,微笑道:「原本我們也沒想要傷害各位王叔,但是…要怪,就怪你們為何要挑這個時候來這裏吧。命該如此,如之奈何?」南宮墨淡淡道:「只怕不是正巧,而是被人特意引過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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