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話時,他非常後悔哄騙去領證,他都能抵住暗十年的酸,為什麽不能再繼續等等,給一個完整的結婚過程呢。
本該是求婚,訂婚,結婚的。
可卻被他生生地打了。
現在是他幸運醒過來了,要是他沒醒一直癱在床上呢,那往後餘生,因為那一紙結婚證,難不要一輩子守著他那副殘軀嗎?
想到這,他好後悔。
是他太過草率了。
其實,說到底,是他太自卑了。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真的他,他怕隻是習慣了自己,隻是心疼可憐自己,所以才給他那麽些,可現在一切證明,他錯得離譜。
在明明知道他對那些工了手腳的況下,依舊縱容他;在尋醫無果後,選擇為他求神拜佛;在得知他一輩子可能都醒不過來時,還想著要跟他做試管嬰兒……
明明就把他放在心上,明明就他。
烈日騰升,裏的水分幾乎都被烤幹了,傅今慎撐著臺階一側的石桿,費勁的問:
“還有多久?”
男人氣籲籲,“快了,還有個把小時,大概中午十二點能到……你要喝水嗎?”
男人不愧是這裏的常客,說接下來還剩個把小時,還真就是隻整下個把小時。
起初,男人還會時不時問一句他和沈薔的,到後麵,人累得夠嗆,說話都不上氣來,完全後悔跟上來去湊熱鬧看求婚了。
眼看著那尊大佛像就在眼前,猝不及防的,傅今慎眼眶一燙,心口抑難。
所以,最終,他還是沒趕及。
而前麵不遠,沈薔經了主持的點撥,完了一係列的朝佛跪拜後,累得癱坐在一旁休息區休息,連喝了兩碗紅糖水。
整個神這才恢複一點點。
因為關心傅今慎那邊的況,沒給自己多時間休息和理傷口,先一步給手機開機,結果剛開機,南嘉的信息就排天倒海跳出來。
點開一看,大意思很是清晰。
傅今慎昨晚連夜趕到了京市,目的是為了向求婚,來東林寺的行蹤到底還是暴了,並且,他已經知道為他求神拜佛的事。
現在,人又連夜往棠城趕。
他是個什麽格的人,沈薔比他自己都還要更清楚,知道他會半刻都不停歇,隻會莽著一勁想要快點見到。
當下,因為擔心他,心開始跳。
開車從棠城去京市,最都要六個小時,來回加在一起,起碼要十二個小時,要是他中途不停歇,直接來東林寺找……
想到他在途中會如此的疲累,一顆心就高懸著,人張之際,難免會手忙腳。
當下,顧不上上的痛,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結果剛站起,就看到正對麵,形高大的男人正一臉著急,手不停地比畫著。
在跟主持打聽。
他大概描述得非常,主持點點頭,很快朝著的方向看來。
“是嗎?”
傅今慎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四目相對,隻在一瞬,說真的,沈薔從未如此直觀地看到過他的眼淚,兩人隻是簡短對視,他的眼淚便直接下墜,滾滾而下,接著,他旁若無人地直接朝著的方向跑過來。
他爬臺階爬得本就急,這會兒,朝著的方向跑來,也很急,不過是短短幾十秒,他的形就踉蹌了好幾下。
他幾乎是失而複得地朝著的方向跑來,沈薔看著他,一顆心卻懸在了嗓子眼,生怕他一個不小心,人就會跌倒。
“沈薔。”
隨著他吐出這兩個字,沈薔整個人都被他擁他那滿是汗味的懷裏,他抱抱得很,子在抖,出聲更是抖。
“對不起,是我……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是我太著急了,是我太著急想把他送進去了,但其實,還有其他法子的,對不起,沈薔,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為我這種罪的,很疼對不對,是不是很疼……”
他的抱著,滾燙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往的肩上砸,自責的話語也跟吐豆子似的,沈薔是聽著,就止不住的難。
抬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肩安。
“傅今慎,你不需要對我說抱歉,本來這一切就是我心甘願,為你做這些,我甘之如飴,這事,本來就沒什麽公平可言。”
想到他在黑暗裏暗自己的這些年,偏頭,輕輕地往他耳朵上親了一下,“如果真要算起來,還是我欠你的。”
相,傅今慎形僵住了。
不是因為的親吻,而是的話。
他不解,為什麽會說出欠他的這話?
是什麽意思?知道了什麽?
一時間,萬種猜測在他心間湧起。
隻是,不待他細想,他擁懷裏的人就將他毫不猶豫地推開,他垂眸,眼眶依舊泛紅,眼角的淚也還沒來得及收住。
而則是抬眸,眼尾一彎時,角跟著上揚,此時此刻,有些畫麵映傅今慎的大腦,他第一反應是記憶中明豔的沈薔回歸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聽到說:“嘖,哭什麽,不是要求婚麽,戒指呢?”
聞言,傅今慎愣愣地看著,頗有些手足無措,在直勾勾的眼神下,他抬手,朝著自己的兜去,“你……你怎麽……”
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沈薔橫了他一眼,“墨跡什麽,佛祖看著呢,你難道不打算求個婚?”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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