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上蒼生寡人的時候,便賦予寡人之疾,錯不在寡人,錯在上天。”
“寡人不過表了一下仰慕巫山神之心,爾爲何將寡人打無間地獄,還要奪我的江山社稷。”
“寡人不服。”
“你就算是神靈,有何緣由,奪我江山社稷。”
可惜一連串的吼,什麼迴應也沒有,只見幾尊鬼神走出,押著王朝著後面走去。
然後,就將他扔下了無盡懸崖之中。
伴隨著一聲淒厲地慘。
不過,在王打地獄之後,立刻便看到昔日潦草的香火龍庭也日漸變得真實了起來。
香火龍庭之中還出現了不模糊的影子,多出了不建築,龍庭之中的池中甚至多出了一條巨大的樓船畫舫,畫舫之上時不時傳來琴音和子的歌聲。
雲中君騎著麋鹿來看無間地獄裡的王的時候,也順道經過香火龍庭,遠遠地眺著那畫舫。
舒:“雲中君來欣賞藝了?”
江晁:“這藝欣賞多了,是不是會變傻,和那王一樣?”
那王高高在上的久了,真的將自己當作人間的神帝了一般,覺得自己不是凡人了。
舒:“怎麼會呢,如果是雲中君說,寡人有疾,疾在好,天下人只會說,雲中君說得真好。”
“他將自己當了地上的神帝沒有錯,錯在他沒有神帝的實力。”
“而云中君真的有。”
層層宮殿之中,江晁騎在麋鹿上聽著那從畫舫上傳下來的聲音,最後隨著那麋鹿匿在了蒿草之下。
——
堇州雲郡。
大軍圍困城,當鹿城郡王溫績帶著兵馬前來馳援的時候,圍困城的敵軍便開始後撤。
但是,又沒有撤遠。
始終保持著和溫績對峙的局面,讓溫績也無法撤下去,大軍被拖在了這裡。
局面變了雙方空耗糧草,打又不敢打,退又不敢退,絞盡腦尋找對方破綻的局面。
雙方在這裡展開了規模範圍十分大,但是基本都是小兵馬的捉對廝殺,北朝不斷地利用騎兵的優勢進行擾和劫掠,讓鹿城郡王父子十分頭疼。
城之中。
溫績解了城之圍,但是其卻似乎並不高興,覺得不太對勁。
“這穆朝天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是要在這裡拖住我,還是要在這裡跟我耗下去,等堇州生變?”
溫績總覺得,這穆朝天似乎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拿下堇州,或者只是打算過來試試,有棗沒棗打兩桿。
能有效果最好,但是實際的心思並沒有在這邊。
而這個時候,大郎溫神佑從外面走了進來,說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妖怪?”
溫神佑說,他這幾日做了一場夢。
溫績:“什麼夢?”
溫神佑:“夢中有著一片幽深的林子,林子之中到都是似蛇非蛇的妖,十分可怖。”
“兒我慌不已,這個時候卻見一大蛇從樹上俯而下,開口說的竟然是人言。”
溫績:“莫不是連日殺伐,被魘著了,大郎你還是多歇息歇息。”
溫神佑:“並非魘著了,一連多日,兒我都做著同樣的夢,連那片林子也都一模一樣。”
溫績這才覺到了異常:“那大蛇說了些什麼?”
溫神佑這纔開口:“王無道,國祚氣數已盡。”
這些日子溫績和溫神佑一直都在關注著北邊的況,還未曾知道西邊的蜀發生了些什麼,此刻停溫績聽溫神佑一說,立刻覺到這蜀或許發生了大事。
畢竟前些日子,就有不五鬼道的鬼徒被那天工、道士、和尚送了過來,最後被砍了腦袋。
不過這只是五鬼道,和王似乎並無太大聯繫。
溫績皺著眉頭:“而且這王無道,國祚氣數已盡,爲何那夢中的大蛇會託夢於你?”
溫神佑這個時候說:“阿爺,還記得之前你我去畫江龍王廟祭祀麼,當時見青紫之氣暴漲,氣運功德不知爲何突然如同蒙上天恩賜一般化爲雲蓋,或許便是應在了這件事上。”
溫績也拿不定主意:“再看看,或許還有什麼事要發生。”
果然。
前腳妖怪夢。
後腳,便有蜀來人了。
這一次來的是五鬼道的人。
當然,他們並沒有再稱自己是五鬼道的人了,而是自稱巫山神信衆。
真正的五鬼道的鬼道之徒。
已經一個接著一個,去了幽冥之中,在鬼伯的三眼之下下地獄去了。
生時供奉鬼伯借鬼伯之名富貴,死時在鬼伯的注視下勞作。
半巫半道模樣的人,對著上首的溫績行禮說道。
“願獻上東之地,迎上朝主蜀。”
溫神佑大喜:“當真?”
但是隨後溫神佑又有些擔憂,小聲地說道:“阿爺,恐怕有詐,得小心盤問!”
溫績問那人:“你我非親非故,爲何來到我這裡,還說什麼要將東之地獻給我朝,前些日子你蜀可還派人在我境作,焉知此時不是爾等在詐我?”
對方只說了一句話:“王失德,神祇,當失國祚。”
對方說得義憤填膺,彷彿恨不得生食那王之,寢其皮一般。
因爲。
那王的神祇,便是他目前所信奉的巫山神,他就是裝也得裝出一副憤恨的模樣。
聽完之後,溫績和溫神佑立刻明白了什麼,互相看了一眼。
前面九鼎氣運暴漲,然後是妖異託夢,最後那王巫山神而導致東地區徹底背離王,這一連串的事一下子連了起來。
溫績想了想,讓那人退了下去,然後自己看向了溫神佑。
他越發對於這鼎代表著天命,更加篤信了。
“你去!”
溫績一聲令下。
此刻他披著鎧甲,是以徵北將軍和都督的份坐鎮於此,行的也是軍令。
溫神佑愣了一下,跪在地上剛準備接下軍令。
卻又聽見溫績說道:“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的話麼,你扛得起這天命麼?”
溫神佑也不知道:“阿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溫績說:“我有預,你這一次去,若是真正能夠做好,便是真正的天命所歸。”
溫神佑:“天命所歸?”
溫績:“還記得巫山神的那句讖言麼?”
一瞬間。
溫神佑覺渾上下的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再次回憶起了自己站在九鼎之下,著日月星斗、幽冥鬼神注視著自己的畫面。
那是一種站在了命運的當口,被天命選中的覺。
溫神佑帶著一隊人馬趕到了阜縣,在阜縣這裡又調了數千人,招募了一部分縴夫礦工湊足了上萬人,趕往了巫山山脈。
最後在神峰之下,他跟隨著衆人朝拜巫山神。
他遠遠眺著那黑暗之中被“木仙”圍住的林子,突然一個激靈,覺這裡的一切是如此地悉。
“這?”
那裡,就是他夢中的那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