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蕭玥竟然放著幾個各有特長的翩翩年不考慮，最后選了比還小一歲的容楨，一下子都定住了。

不過下一刻，桌上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不愧是蕭玥，也就只有能將這個嚴肅的話題答得讓人捧腹大笑了。

也因為蕭玥這個機智的回答，將這頓年夜飯推向了高/——大人們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孩子們上，或說起國事民政，或說起這幾年的生活，或回憶年的好時......

孩子們則三三兩兩離開了圓桌，紛紛跑到殿外，在白茫茫的雪花中漫步著，奔跑著，玩耍著，談笑著......

明明都是年齡相差不超過五歲的孩子，但他們似乎只要年齡超過三歲就沒法玩到一塊兒，玩法也不盡相同

十五歲以下以蔣晴為主——雖然是最小，可誰讓其他三個比大的——蔣沅容楨和蕭軒的格都慢熱呢？不過三個木頭人在猝不及防遭到將大小姐的雪球攻擊后很快聯合起來，一起朝蔣晴發攻擊，不一會兒殿門口的雪地里就充滿了歡聲笑語。

相較于弟弟妹妹們，哥哥姐姐們則安靜多了。

尤其是蕭卓和蕭昀，兩人幾年不見，一見面恨不得把這幾年攢的話都跟對方說，起初其他人還有些好奇，紛紛豎耳傾聽。然而聽了一會兒就紛紛出難以言喻的神——大過年的竟然還在討論國子監傅先生給蕭卓留下的難題，實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卿玖借口要給凍得鼻子發紅的蕭雪拿披風而開溜，蕭玥則是不聲地放慢了腳步，不一會兒就落了一大截，然后敏捷地拐了個彎，躲到了回廊里。

見無人發覺，蕭玥心滿意足勾了勾角，左顧右盼想著要去哪里，最后覺得去哪里都太冷了，于是干脆抬腳坐在及腰的欄桿上，倚在兩人合抱大的圓柱后面，抬頭看著從黑夜飄落的雪花，有些想念藥毒谷。

不知道師祖今晚吃什麼？沒了他們在，會不會覺得孤單？吃不到娘親烤的魚，會不會不開心？

就連蕭玥自己也沒發現，沒心沒肺的自己，竟然也會擔心起別人了。

就在蕭玥看著紛飛的雪花出神時，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你說的是真的麼？”嚇得差點從欄桿上掉下來。

好不容易穩定形，蕭玥有些不滿地瞪向發出聲音的人——容笙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蕭玥后面：“什麼？”

容笙不知道在后站了多久，看著氣急敗壞的模樣，本來如同冰天雪地一般的聲音有了一點暖意，長一邁便來到蕭玥跟前，狹長的眸如同黑夜里的星辰，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很是真摯：“喜歡可的。”

蕭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十分誠懇地點頭：“當然。我不會在皇叔跟前撒謊的。”其實如果不是容笙提起，早就忘了。

容笙聞言有些猶豫，“那......”垂在側的手了，“你喜歡的人，真的是我弟弟？”

蕭玥再一次楞住，不過下一刻就忍不住了：“噗哈哈——”

容笙看笑得人仰馬翻，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蕭玥捧著肚子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現在是在說不了話，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大口換氣地回答他上一個問題：

“我當然喜歡容楨啦，他多乖啊，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弟弟，肯定會很疼他的。”

容笙：“......”不早說！

蕭玥見他臉變了，像是想到了什麼，沖他眨了眨眼：“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喜歡’吧？”

容笙想也不想就否認：“我沒有！”

蕭玥因為剛剛笑得太用力，白的臉頰有了變了，不知怎的就讓容笙想起了白里紅的桃子，而且“桃子”上還帶著剛剛殘留的笑意，好看得令人垂涎，容笙看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忙移開視線。

蕭玥卻對自己被人看作桃子無知無覺，而是微微瞇起雙眸，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沒有你臉紅什麼？”

容笙下意識地往后靠，“我......喝了酒！”無奈后背已經抵到柱子，無可退了。

不料話音剛落，就看蕭玥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心中大驚：“干嘛？”

然后就看蕭玥吸了吸鼻子，出的得逞笑容：

“騙誰呢？我鼻子可靈了，你上沒有酒味兒。”

容笙自己都沒發覺，剛剛自己竟然一直在憋氣，這會兒蕭玥回到自己位置了，他才急促地呼吸起來，目不敢去看對面那個靈的，隨口胡謅：“那是太華殿太暖和了，我熱的。”

蕭玥“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吃醋了呢。”

容笙聞言像被人踩了尾一樣睜大眼睛看著蕭玥：“我為什麼要吃醋？”

蕭玥看他反應這麼大，挑了挑眉，一字一句說：

“是啊，容世子現在可是京都第一男子，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仰慕你的姑娘數不勝數，犯得著吃我的醋麼？”

容笙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過了，聽到蕭玥這番若有所指，不知為何就有些心虛：“我不花心，而且......”我確實吃醋了。

他說到最后聲音幾乎聽不到，蕭玥追問：“嗯？什麼？”

容笙卻已經恢復如常：“沒什麼。”

蕭玥莫名其妙地多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沒有異常后便起拍了拍裳一邊說：“時辰不早了......”

而垂眸的容笙聽到這話立即抬頭開口：“等等，明日就是你生辰了。”

蕭玥覺得今晚的容笙有點奇怪，不對，上此在燕王府的時候就很怪了，不過也是，他們五年沒見了，眼前的年總不能還是五年前認識的那個容笙了吧？

容笙也沒管蕭玥回沒回答便繼續說：

“剛剛皇上說，你要在明日行及笄禮。”

蕭玥收起疑的視線點了點頭：“是啊，娘親說為了省事兒就在生辰日辦及笄禮，也不用另尋良辰吉日了。”

容笙得到肯定回答后，有些不自在：“那我就不能去燕王府了。”

蕭玥不明所以：“子的及笄禮本來就不邀請年齡相仿的男賓觀禮。”容笙之前莫非還想來參加自己的及笄禮，他在想什麼？

然后便看到容笙一邊從袖中拿出個什麼東西，一邊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說：

“本來明日命人送去也行的，但我今日正好帶在上，就先給你吧。”

蕭玥更茫然了，“啊？”看著容笙到跟前的攥著的手背，一頭霧水。

容笙這才趕把手翻過來攤開：

“送你的生辰禮。”

然后蕭玥的手心就被塞了一個帶有容笙溫度的，有些懵，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哦......謝謝。”然后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心，是個小巧觀的瓷罐，“這是什麼？”

容笙想了想，似乎有千言萬語，但最后只給出了簡單的解釋：“玉膏。”

蕭玥則是像被雷劈了一樣，難以置信地看著容笙重復：“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