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十這一天大雪紛飛,有個丫鬟打扮的冒著風雪急匆匆跑進修葺的院子,腳步不停地來到主屋,還沒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出聲喊道:
“王妃!不好了!”
前腳剛踏進門檻便被人擋住,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說了多次規矩,都吃進肚子了嗎?大驚小像什麼樣?”
火急火燎趕來小丫鬟是白曼婭從小到大的侍,而厲聲呵斥侍的,則是如今大歷二皇子王府里的嬤嬤,也是二皇子的娘。
這個嬤嬤從白曼婭嫁進王府那天起便被派來教白曼婭以及邊侍規矩的,很是嚴厲,在王府除了王爺誰的面子都不給,最看不慣在草原上自由生長的白曼婭和的侍不拘小節的行事作風。
白曼婭雖是王妃,但在王府里說的話比嬤嬤還不管用,久而久之便不再試圖反抗,所以此時雖然對嬤嬤有不滿,但也只能忍氣吞聲,只能繞過嬤嬤直接問侍:
“發生什麼事了?”
侍對上了嬤嬤的犀利眼神脖子不由一,但又不能不把消息告訴白曼婭,于是咬了咬牙說了出口:
“皇上派人來請王爺進宮,說是有敵。”
白曼婭“騰”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重復,“敵?”大歷只與兩個國家接壤——大蕭和西涼,如今大蕭西北發瘟疫,所以
思及此,聲音有些不穩地問道:
“哪里的敵?”
侍頂著嬤嬤強烈的目,梗著脖子說:
“是是西涼,西涼王舉兵侵犯大蕭西北邊境!”
音落的同時,“啪——”的一聲,響亮的掌聲和尖聲響起。
屋里所有人皆是一愣,然后便聽到嬤嬤不容置喙地說:
“朝堂之事豈是你隨意議論的?”
說著放下手,沖白曼婭福了福聲說:
“王妃不必過于擔憂,等王爺回來了再問個究竟也不遲,可千萬別輕舉妄。”
白曼婭聞言反應過來,隨即扯出一嘲諷,“呵,我不過是一顆棋子,嬤嬤見過在棋盤上,棋子自己彈的嗎?”說著便彎腰拉起自己的侍。
嬤嬤不為所,仍舊是笑容淡淡:
“王妃不用妄自菲薄,您要相信王爺的眼才是。”
白曼婭睨了一眼,不再言語,只是心底冷笑:
王爺?王爺如今恐怕自都難保了。
此時,大蕭西北大營進警戒狀態,懷化大將軍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接到軍報,這會兒正有條不紊地召集將士,準備迎戰。
在收容染病將士的營帳中眾人也得知了這個消息,蕭玥剛為一個染病昏迷不醒的將士施了針,見將士況沒有惡化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在一旁凈了手,這會兒才有功夫和容笙與前來幫忙的竺勻大師說話。
竺勻是三日前和送消息的卿玖一起來的,他說這次西北瘟疫可能與西涼有關。
蕭玥在尸檢的時候便發現了不對勁,得瘟疫似的尸首脾胃都有出的現象——不是外力導致,只有很仔細地觀察,才能看到表面有一些黑紫斑點,銀針能夠后無阻礙地通過,就好像是被什麼細小的東西鉆過,腸道也是如此,除了這些尸首與正常死亡的尸又沒有什麼異樣。所以這三日一邊用藥用針盡量穩住染病將士的病,一邊與竺勻一直在用各種方法來找出病。
直到一個時辰前,終于找到一些蛛馬跡,可是就在半個時辰前,西涼突然來襲,于是蕭玥撐著下若有所思道:
“如此說來,竺勻大師之前關于‘疫病可能是人為’的說法便有八分是真的了。”
容笙點頭,“嗯,再過一刻,便能知道這病源究竟是何了。”
蕭玥看了一眼被割破手腕的將士,在他手腕的傷口放著竺勻大師特質的熏香,那白煙仿佛有靈,不偏不倚地在他的傷口打轉,既不侵,亦不后退,隨即收回了視線,不解問:
“可西涼王為何這麼做呢?”
一旁的竺勻大師念了句佛號后開口:
“我聽聞西涼去年的冬天大雪十分兇猛,批的牛羊因此凍死,今年六七月又逢旱季,許多草原枯黃一片,無論是食糧還是畜生都收甚微。”
聽到這話,蕭玥恍然,隨即疑地偏頭,“竺勻大師常年云游在外,沒想到對西涼國還這麼了解?”
竺勻大師并沒有因為蕭玥一針見而不悅,反而心平氣和地回道:
“無論人走得多遠,只要有心便能無所不知。”
蕭玥聞言一怔,隨即略帶抱歉地沖竺勻大師頷首,同樣聽懂了竺勻剛剛那番說辭的容笙皺著眉頭開口:
“所以當西洋人跟西涼提議一同對付大蕭時,西涼王便毫不猶豫地自己兒送出去當擋箭牌了。”
音落,營帳寂靜無聲,后知后覺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容笙看向蕭玥,發現眼里有意味不明的揶揄,愣了一下正想開口解釋什麼,竺勻大師這時打斷了他:
“有一刻了。”
蕭玥漫不經心地將視線從容笙上手回,隨即用莫問遞過來的鑷子,輕輕地從傷口夾出一條與頭發一半纖細的“黑線”,倘若不是眼里極好,本看不出這一“黑線”是活的!
莫問見狀不由驚呼:
“果然是蟲蠱!”
容笙不由面喜,“太好了!”這樣一來,西北百姓便有救了!
竺勻大師念了一聲佛號,閉上眼睛開始念念有詞。
蕭玥將那條纖長的蟲蠱小心翼翼地放瓶中,隨后對容笙說:
“把我剛剛施針的部位還有竺勻大師制作熏香的法子傳到太醫們和大夫手中!”
容笙很快便出了營帳,快馬加鞭趕回云城。
與此同時,懷化大將軍率領的不對還未抵達前線戰場便收到消息:西涼人不知為何突然兵退至關外,不打了!
打了大半輩子仗的懷化大將軍還從未遇到這種況,一時不知道該下令返回營地還是繼續進攻,直到胤愷派親衛來說:
“白曼婭在王府自縊。”
他才猛然頓悟,大手一揮便帶著三萬大軍浩浩地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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