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難以想象,在自己準備墜深淵的那一刻,突然有人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一邊給自己拭著傷口,拉著自己,單純的就是想讓自己活下去。
看著年不再抗拒自己的靠近,謝姝寧很是欣,果然還是自己剛剛把他弄疼了。
“你不是瞎子。”
萬俟隅看著眼前認真且準的給自己包扎著傷口的,跪在地上,繡著凰花的擺在地上鋪開一朵花,出一個紅的腳趾,的下,嫣紅的小微微上翹。
如果這是上天給自己最后的溫暖,請不要太快收回。
萬俟隅死死的盯著眼前人,帶著孤注一擲的脆弱。
“啊,我不是呀,我帶著白綾只是有輕微的眼疾,見不得強。”
謝姝寧樂呵呵的回應著年的問題,繼續自己的治療工作。
臉上的污拭的差不多了,謝姝寧并不能看清眼前人的面孔,模模糊糊的,只覺得應該是長得不錯的。
“你覺得人死了會去那,會有來世嗎。”
萬俟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把自己心里想問的說出了口,一說完他就后悔了,自己真是魔怔了,問一個小姑娘。
謝姝寧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拿著沾滿污的帕子,一邊拎著,一邊回答道:“為什麼要想來世呢,好好過好今生不就好了嗎。”
“要是……今生過不下去了呢。”
躺在地上的年渾彌漫著看不見的死氣,雖然謝姝寧看的不真切,但能得到,他不想活了。
輕輕地起,整理自己凌的擺,火紅的凰花劃出一道燦爛的、明亮的彩。
萬俟隅看著,真燦爛呀,和自己小時候見到的凰花一模一樣。
“如果你覺得死了比活著能讓你更開心,死了也是一種活著。”
“啊,是這樣的嗎。”
迷茫又無措。
萬俟隅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自己究竟在掙扎什麼,還在盼什麼。
所有人都在期待自己活下去,所有人都告訴自己自己能夠活下去有多不容易,有多人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付出了多大的犧牲。
可…… 沒有一個人問過自己,還愿不愿意活下去。
謝姝寧去阿爹和阿娘為自己備得行李里翻找著。
“金瘡藥……” “茯苓丹……” “骨玉水……” “嗯,找到了。”
“給你,你拿著這個。”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跑過來,雙手捧著兩樣件,獻寶似的看著萬俟隅。
“這個是九品復靈丹,它可以很快的修復你的傷口,很好用的。”
“還有這個,這是通靈玉。”
萬俟隅:“干什麼,什麼意思。”
萬俟隅看著眼前那顆白滾滾的藥丸,大道至簡,最高品級的丹藥往往看上去極為普通,渾的靈氣斂而不發。
這樣的一顆丹藥在東陵最高級的拍賣場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他記得萬俟家也有一顆九品丹藥,不過是牢牢地掌握在歷代家主手里,當做族中至寶看待,而現在,在他眼前就有一顆貨真價實的九品丹藥。
“你知道什麼是九品復靈丹嗎。”
萬俟隅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自己的眼晴從眼前的丹藥上拿開。
謝姝寧:“知道呀,不就是治病極好的藥嗎。”
趁著萬俟隅怔愣的一瞬間,快速地掰開他的,把手里的藥丸子塞了進去。
溫的雙手在邊一即逝,復靈丹在里迅速地化開,十分見效,萬俟隅極深,自己上的可見的不可見的傷口在飛快的好轉。
“哎呀,總算好了,好累呀。”
謝姝寧甩了甩疲的雙手,照顧人真的好累,如果自己還是以前那個懵懵懂懂的階段的話,那這小子就要倒霉了,前世的職業病,真是見不得人傷。
萬俟隅現在還沒有緩過來,腦袋里面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干什麼。
這算什麼? 絕逢生,背上的挖骨的傷口慢慢的愈合,但里頭裝著骨頭的地方卻空落落的,九品復靈丹在神奇,也不能憑白的給他長出一塊凰骨來。
萬俟隅捂著眼睛低笑出聲,聲音又沉又悶,謝姝寧疑的看去,這又是怎麼了,一會哭一會笑的。
也沒開口問,接著做自己手里的事。
細長的線一的在手里翻轉,不一會兒,一個巧的平安結型。
謝姝寧很滿意自己的手藝,把剛剛拿出的通靈玉系在上面,下頭墜著長長的流蘇。
“喏,送給你。”
萬俟隅定定的看著,眼里意味不明,還是個半大的年,毫不懂得藏自己心的緒,一松一弛,就算不說話,謝姝寧也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姝寧:“這是通靈玉,我家獨有的傳訊方式,一般世上只有兩種人是真正的活不下去,一個是突染惡疾,藥石無醫活不下去了。
還有一種就是走投無路,求救無門,活不下去了。”
“你說你活不下去。”
謝姝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你既沒有染惡疾,要說你走投無路,我也算是救了你。”
“所以,你可不可以繼續活下去。”
萬俟隅:“為什麼。”
萬俟隅固執的問著,他在此刻忽略了自己面前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小姑娘。
也許他并不是忽略了,他只是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答案,一個可以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答案。
他牢牢地扎住那塊浮木,妄圖再次窺見天。
謝姝寧:“人很容易死的,一睜眼一閉眼,一輩子就過去了。
可活著就很難了,你覺得你活不下去了,想死,那是你此刻的想法,修士有百年漫長,你怎麼能夠保證在你死后,你會不會后悔,你若是化為冤魂,這百年,你又該如何度過,我不知道你究竟遇上了什麼事,不過你何不把這件事當做一場歷練呢,有舍就有得,天道有靈,今日你的這一番劫難,來日說不定這是你飛升時的踏腳石呢。”
謝姝寧一口氣說了這麼長得一段話,口干舌燥,端起靈茶潤了潤嗓子。
不指自己的一番話能夠讓眼前這小子大徹大悟,但自己應該做什麼,在此刻一定會去做。
萬俟隅說沒有是不可能的,他沒有正面回應,沉默良久,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把這個給我。”
復靈丹修復了他的所有暗疾,也包括聲帶,聲音清脆又帶著一寒松玉石一般的冷氣,清凌凌的,格外好聽。
謝姝寧:“這個呀,你若是來日在遇見困境,這個可以聯系上我,相隔千里,我也是會來相助你的,還有就是,若是你真的活不下去了,在你決定去死的時候,我也可以來幫你收尸。”
謝姝寧沒有說,確實是這樣想的,明天就要走了,不可能把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一起帶去天外境的,能做的都做了,明日就會和這個年分別,往后也許一輩子也遇不見了,但好歹是救過的第一個人,從心底上說,希他能好好活著。
“好困呀,我累了。”
謝姝寧捂著打出一個大大的哈欠,眼里泛出水霧。
“你請便,我要去休息了。”
“哦,對了,希你做個好夢。”
說完這句話,謝姝寧邁著輕松的步伐,躺在床上,進夢鄉。
屋子里格外的靜,萬俟隅很久很久都沒有緩過來,知道耳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聲,那丫頭睡著了,他站起來,無聲無息的靠近床邊,小小的一個,團著被子,小微張。
這丫頭被保護得很好,簡單的一個下榻之地,四周也圍滿了攻擊的陣法,九品復靈丹輕輕松松的就喂給了自己,這丫頭的份估計也不會很簡單。
萬俟隅出手,試探著,想一小姑娘的臉,猛的想到什麼,手了回來,自己手上的傷口已經看不見了,但他總覺得自己的手上沾滿了粘稠的鮮,月亮太干凈了,自己沒有資格。
他咬咬牙,深深地看看看一眼床上酣睡的小姑娘,整理一下自己凌的服。
“晚安,好夢。”
低沉清朗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夢里有個意氣風發的年向著自己揮了揮手,紅烈烈,像凰花一樣,燦爛熱烈,謝姝寧瞇著眼睛,在夢里輕輕的笑出了聲。
握著手里的通靈玉,長長的流蘇在月下像銀一樣緩緩流,姿拔的年站在門外,心里有了一個方向,暫且把月亮放在心里,活下去,為了自己的月亮活下去。
一夜好夢。
謝姝寧了眼睛,房間里面空的,昨夜的年已經走了,連地上的跡都收拾得干干凈凈。
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靈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二小姐,你醒了嗎。”
“醒了醒了,進來吧。”
靈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穿,束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房間里有一奇怪的氣息,他猶豫著看著二小姐,到底還是沒有把自己的疑說出來。
天外境在整個大陸的正中央,扶桑河從四周奔涌而過,大大小小的島嶼簇擁著整個天外境,進天外境唯一的路就是飛鶴,這是天外境獨有的坐騎。
“哇,好漂亮。”
謝姝寧從鶴郁的懷里探出一個頭,止不住的往下張,眼睛上蒙著白的靈緞,天大盛,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不過就算是這樣,耳邊的微風,遠鐘靈俊秀的山峰,讓格外的舒服, 出手,細細這這風里的微,靈力在指尖躍,一點點的進自己的,謝姝寧仿佛看到細細碎碎的五六的靈在眼前閃爍,它們爭先恐后的在的里涌。
“咦” 到謝姝寧不同尋常的變化,鶴郁尊者疑出聲。
靈脈暴,這丫頭一來就到了此間“靈”的歡迎,還真是令人到意外呀。
“靈”并沒有一個實際的概念,它無形無影,存在一方地域里,用修道者的話來說,這就是一方氣運,能夠到氣運的的眷顧,這是每個修道者夢寐以求的,這是非人力可達到的,到現在也沒有人弄清“靈”是依靠什麼來選擇一個人,但不可否認,古往今來,被”靈“眷顧的,無一不是年天才,鶴郁輕輕地笑了笑,目慈和的看著懷里懵懵懂懂的小姑娘,這丫頭可真是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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