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靈機一,對他說我要去廁所,快來不及了,他終於跑了過來,我到現在都無法用任何詞匯描述他跑向我時,我激的心,我甚至有點想哭。
然後,他做了一件讓我到現在都還在興的事,他主抱住了我的胳膊試圖把我拉起來,他的小胳膊細細的,但他用了最大的力氣,我配合著他慢慢站起來,對他表示了謝,我說了很多謝他的話,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大概被我說得有些懵,我除了謝他扶我起來,更謝他朝我踏出了第一步。
雖然也有可能是阿致喜歡幹淨,怕我再不起來弄髒了他每天出房門都需要踩兩下的地毯,但他願意我了,他終於願意靠近我了!
骨折的緣故我隻能一天24小時都待在家裏,這讓我的環境信賴法得以順利進行,我會在每天六點半準時起床,七點的時候杵著拐杖為阿致做早餐,他有時候吃完早餐又會回到房間躺著,我就在外麵對著電腦工作一會,每天中午10:50我會開始準備午餐,11點整的時候準時在氈板上切菜,一共切31下,有時候本沒有菜切,我就會空切,目的是讓阿致在固定的時間能聽見這個聲音,加深他潛意識裏對目前所環境的安全認知。
每次洗碗我都會唱一首歌謠《這裏有我可的家鄉》,每天下午兩點和晚上七點我會開始跟阿致說故事,他課業在一年級之後就暫時停止了,所以我把二年級以後語文課本的容編了每天的故事,九九乘法表編兒歌,時不時就在他麵前哼唱,我希對他有所幫助。
在他願意我後,我把香爐放進了我的書房,並且讓謝東這段時間不要進書房,這樣阿致漸漸就會將這種氣味聯想到我上,他會在我上找到安全,我堅信。
【1999年2月14日星期天晴】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人節,一大早起來我對阿致說我要給謝東一個驚喜,為他準備一個蛋糕,我想他並不知道人節是什麽,我告訴他是相的男在一起度過的妙節日,我依然在他臉上看到了茫然。
我邀請他幫忙攪蛋,他同意了,我做油的時候,他把小板凳從角落搬到了我邊看我做,他似乎對油很興趣,我沾了點在他臉上,這一次他沒有跑回房。
謝東回來的時候問我們蛋糕是誰做的,我和阿致同時指向對方,我覺得那一刻是他到這個家以來最輕鬆的時候,晚上他也吃了一塊蛋糕。
吃完飯謝東催我去洗澡,我猜想他要給我準備什麽驚喜,但我沒有破他,拿著服去洗澡了。
我打開浴室門的時候,地上鋪滿了玫瑰花瓣,我沿著花瓣走到客廳謝東用大束紅玫瑰了一個造型為“木”的花,我不知道是他早就準備好藏起來了,還是在我洗澡的時候現場做的,但是造型很好看,他做這些向來很有天賦。
我想阿致有幫忙,因為我看見他此時站在角落手上還拿著一片玫瑰花瓣,我很驚喜,朝謝東走去,我們擁抱在一起,我在阿致臉上看見了笑容,雖然很淡,隻是一瞬間,但我想他好像笑了一下。
……
謝錢淺靠在床上,翻開的每一頁的手指都在抖,那些文字仿佛沾染著巨大的魔力,讓的心尖跟著疼痛。
從1月份沈致來到木子邊,一直到4月份,木子都在實施的環境信賴法,做的第一步就是讓沈致信任,願意跟著的引導走出自己封閉的世界,如果他無法對木子建立最基本的信任,接下來的治療就很難開展。
從木子零散的記錄中,謝錢淺看見沈致的況在好轉,他剛開始淩晨兩三點眠,到後來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提早一個小時,四月份的時候沈致已經可以九點睡,而且有連續三天他都沒有出現半夜驚的現象,木子的環境信賴法起了作用,沈致在對這個環境漸漸放下戒備,讓這個家逐步走他的安全認知範圍。
通過木子的記錄,謝錢淺看見為了讓沈致信任做了很多努力,景測試,語言流,場景構造,去中心化,將一些正確的認知思維編各種歌謠故事說給他聽,帶著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那時候的沈致僅有九歲,心靈雖然脆弱容易被摧毀,但也有著一些優勢,正因為他年齡小,很多認知並沒有型,這個打碎重組的過程不會像對待人那麽困難,很快就找到了方法。
四月份是個關鍵的節點,在那個月裏,沈致不僅作息開始恢複正常,也願意開始和木子長時間待在一起,雖然他依然不願意開口說話。
那時候木子很憂心他的學習狀況,和他同年的學生二年級都快結束了,他還停留在一年級的教育水平,所以木子平時會帶著教他一些文化知識,從木子的記錄中謝錢淺能覺出來是一個極有天賦的老師,總能找到讓沈致興趣的點,潛移默化將知識灌輸給他。
木子二月份在他麵前唱九九乘法表,三月份教他除法的規律,四月份沈致已經可以獨立計算乘除法,並且幾乎很會出錯,木子發現其實他很聰明,甚至要比一般同齡的孩子接能力還要強,越發堅定了信念,不能放棄他。
4月23日是個特別的日子,那一天的日記容很簡短,卻讓謝錢淺反複看了三遍,因為那是未來的第一次出現在這本日記裏。
【1999年4月23日星期五晴】
我最近在嚐試讓阿致走出家門,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封閉的環境裏,我打算從家門口開始,我這幾天把小課堂搬到了院子裏,正好在教他修辭手法的運用。
他因為有語言障礙,不肯說話,所以我無法檢驗他的掌握況,我指著周圍的場景對他說含苞待放的山茶花,碧藍如洗的天空,潔白的雲朵,我又指著遠的大海問他應該怎麽說,可以用他看到的形態、進行修飾。
然後,我聽見他說了一個字,淺。
那是我第一次聽見他說話,雖然隻有一個字,我當時愣住了,我不斷引導他,問他是不是照在大海上,海的淺淺的?比如淺淡寧靜的大海?
他點了點頭,我高興地把他抱進懷裏,他沒有躲,他小小的突然讓我有種母泛濫的覺。
晚上謝東回來我告訴了他這件事,我們都很開心,像看著自己孩子長的那種喜悅,阿致睡著後,我們依然聊了很久。
我和謝東結婚十年來一直沒有打算要孩子,我平時科研工作繁重,這個計劃一拖再拖,謝東能諒我,從來沒有催過,今天抱著阿致的時候我突然產生了一個衝,我想有個孩子,一個屬於我和謝東的孩子。
我和謝東說了我的想法,現在如果懷孕我會是個高齡產婦,我不知道我的條件還能不能允許我擁有個自己的孩子,我可能要先去醫院做個檢查,然後試著備孕。
謝東激得紅了眼睛,他說以為等不來這一天了,我們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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