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皇宮大!
李二半倚在榻上,旁有一個宮裝婦,正在為他輕輕按著肩膀。
婦人擁有一雙翦水秋瞳,眼角的幾皺紋,表示著已經不再年輕,但誰都清楚,哪怕這個人到了老態龍鐘的年紀,在李二心中的地位,也無人可比!
因為是李二的結發妻子,當朝皇后,長孫無垢!
“今日大朝會,為何結束得這麼晚?”
李二本是雙目微闔,聽見長孫皇后的話,忽然睜開眼睛,眼中帶著幾分笑意,“因為一件事,朕將今日的大朝會,向后推遲了兩個時辰!”
說著,他坐起來,將柳白呈送的信,遞給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疑的接過信,展開一看,眼眸中頓時充滿了震驚。
“蝗災?!”
李二笑容不減,微微頷首。
“觀音婢,你再看看這封信的署名。”
長孫皇后向信的下方看去,娥眉微黛,道:“柳白?可是文義公的子?”
“不錯,就是他!”
見李二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長孫皇后沒好氣的,在他肩膀上一拍,道:“明年就要出現蝗災了,你為何一點都不擔心?”
若是別人這麼做,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可是長孫皇后,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李二抓住長孫皇后的手,道:“相比于蝗災,朕更加慶幸,我大唐能出現柳白這樣的人才!”
長孫皇后眨了眨眼,夫妻多年,兩人早已心意相通。
“柳白也呈上了解決蝗災的辦法?”
李二并未立刻回話,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藍的小冊子。
長孫皇后拿過小冊子,沉片刻,卻是將小冊子放下,道:“臣妾終究是后宮之人,無權干涉朝政...”
李二搖頭,將小冊子重新塞給長孫皇后,道:“看過之后,你就會明白,這件事算不得朝政,而且,在柳白的計劃中,你可是至關重要之人!”
“臣妾以為,蝗災關乎社稷,就算柳白再有才能,陛下也不可將如此重任,給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年!”
長孫皇后依舊沒有打開小冊子,而是站起來,走到李二前,盈盈下拜。
李二有些無奈,起將長孫皇后拉回到自己旁,道:“你還是先看一看吧。”
長孫皇后只能聽從李二的話,打開冊子。
然而,僅僅看了前面幾行字,長孫皇后就出現了一種暈眩。
“無稽之談!就算神農再世,也不可能僅憑涇一縣之田,售以天下萬民糧秣!”
李二淡淡一笑,道:“你繼續看下去!”
長孫皇后只能耐著子,繼續向下看。
將整個冊子都看完的長孫皇后,卻是半晌不語。
又過了好半天,才喃喃的說道:“他真的能僅憑涇一縣,就種出,足以救活全大唐人的糧食嗎?”
李二從長孫皇后的手中拿回小冊子,輕輕平上邊的褶皺,才道:“柳白說,文義公年輕時,曾在嶺南一帶,發現了產量驚人的糧食,而且,柳白打算傾盡家產,收購涇周邊田地,以及耕牛、農等,以朕對他的了解,沒有十分把握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莫非,真有神農再世?”
長孫皇后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
“朕已經和朝中的幾位重臣推算過了,若那種糧食的產量真如柳白所說的話,以涇一縣之力,未必不能養活全大唐的人,況且...”
李二臉上的笑容更濃了,還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之。
“況且,朝廷對突厥出兵在即,蝗災的事,萬萬不可泄出去,柳白這封奏疏,正好解決了朕的燃眉之急。”
“那臣妾...就依柳白所言,用宮中帑,暗中資助他,收購涇周邊的田產,只是...”
長孫皇后頓了頓,又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真的信,世上有畝產高達三十石的糧食嗎?”
李二并未立刻回答長孫皇后的話,而是站起來,走到大殿中央,眺著外邊的夕。
片刻之后,他悠悠的說道:“朕信任柳白,并不僅僅因為他是文義公的兒子,還因為柳白的奏疏,說服了朕!”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即便那種糧食的產量為真,這依舊是一場豪賭,為了百姓,柳白都敢傾盡家財,朕為天下之主,又怎能了膽魄?”
轉念間,他的眼神又充滿了殺意,目如同利劍般鋒銳,拳頭更是攥得咯咯作響。
“最重要的是,出兵突厥不可有半分閃失,想要讓天下人忘記‘渭水之盟’的恥辱,朕就必須要讓頡利,得到應有的懲罰!”
......
柳家!
雖說已經算好了賬目,一切用品都由沈萬三來負責采買,但柳白依舊沒有休息的時間。
算賬算得明白是一回事,可真正實行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以一縣之地,種出養活全大唐人的糧食,絕對是亙古未有的壯舉,稍有差池,便會功虧一簣。
因此,接下來的幾天,柳白帶著許褚和程默、柴令武三人,不斷在涇縣周邊考察,更親自拜訪了許多位經驗富的老農,向他們請教農事。
晚上回到家中,還要不斷進行演算。
涇縣及周邊地區,土質都不同,他需要確定,什麼地方適合種植土豆,什麼地方適合種植玉米。
幾天下來,柳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的柳婉兒和柳蓉兒十分心疼。
“夫君,休息片刻吧...”
柳婉兒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粥,來到柳白的書房里。
柳白放下筆,長出了一口氣,道:“事關重大,不可馬虎半分,這幾天,倒是冷落你們了...”
柳婉兒連連搖頭,“夫君不必心我和蓉兒,還是要多多注意...”
“放心,我的沒事!”柳白一邊喝粥,一邊道,“倒是眼下有個事,頗有些棘手,此事若是解決了,我倒是可以松一口氣。”
柳婉兒和柳蓉兒當即忍不住,好奇說道:“夫君,什麼事如此棘手?興許我們可以幫上忙!”
“沈萬三說,鋪子里的伙計都派出去采買資了,就算加上程、柴兩家的人,依舊人手不足,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再招募一些人來?”
柳婉兒聞言,想了一下,說道:“夫君,你可記得?爹生前曾收養過幾十個孤兒,還請了先生,專門教他們讀書識字,夫君若是覺得這些孩子合用,妾明日早上就吩咐人,將他們帶到家里來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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