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忽然出現在柳白后,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將這些人馬的來路,告訴褚亮。
王守仁是最擅長分析的,他對于天下大事的把握,遠在李二這個皇帝之上。
“那個神人之所以能夠存活多年,并不是因為他的勢力有多麼強大,而是因為足夠。”
“朝廷找不到他的蹤跡,以至于無法下手,一旦查詢到他的蹤跡,那麼就等同于已經將其鏟除,任何一個勢力都無法與帝國的銳騎兵相抗衡!”
“太子監國多年早已坐擁天下權柄,唯獨長安北大營一直牢牢的掌控在陛下手中,若趁此機會拿下那個神人,說不得長安北大營,最終會花落誰家!”
褚亮在長孫無忌的攙扶下坐起來,他看著王守仁眉頭慢慢的皺在一起。
他可以不信任何人說的話,也可以對其他人的觀點嗤之以鼻。
唯獨王守仁!
這個早就被譽為大唐才學第一的年輕人,不僅僅是書院的先生,還是教導太子帝王心的老師!
或許,有人想要看太子的笑話,但王守仁絕對不在其列!
“太子現在拿到兵權并非是什麼好事!”
褚亮的臉還是有些發白,但卻強行讓長孫無忌和老仆,將他攙扶到屋子里,擺出一副論道的模樣。
眾人走進屋里,王守仁開懷一笑,說道:“難道褚學士看不出,陛下已經有了讓太子得到兵權的意思?”
半天沒說話的柳白搖頭輕笑。
他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如果不想讓李承乾得到兵權,李二為什麼要在書院居那麼長時間?
無非是為了消除自己的影響力罷了!
聽起來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皇帝在位的時候,怎麼可能讓太子來掌控兵權?
事實上并不是這樣的,兵權如果掌握在大臣的手中,那就是皇帝昏庸的結果。
可太子是朝堂注定的繼承人,是帝國未來的主人,提前掌控兵權又能如何?
主要還是因為,李二早已經看清了李承乾這個太子的心思,他相信就算李承乾得到全部的權利,也不會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其實,李二的心思很簡單,他已經厭倦了朝堂,當年跟隨他打天下的老東西,死的死,退的退。
時至今日,朝堂之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蒼老的面孔了。
曾經本就排不上名號的劉洎,現在已經了最老的老人。
褚亮卻依舊解不開心里的疙瘩。
“兵權這個東西,還是不要的好,就算掌控了長安大營又如何?皇帝始終是皇帝,太子終究是太子!”
王守仁微微一笑說道:“可褚學士不早就看清局勢了嗎?用不了多長時間,陛下就會把朝廷給太子,就算沒有太上皇的名頭,也早已為太上皇了。”
聽到這句話,褚亮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明白這一點。
皇帝這個位置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于野心家來說,皇帝的九五至尊之位,無比令他們垂涎。
可是對于李承乾這種格的人來說,皇帝之位只能為拖累。
一旦坐上龍椅,就會被形勢所脅迫,干什麼都束手束腳。
“可是...”
剛剛說了兩個字,褚亮就開始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
他咳嗽得極為痛苦,似乎要把五臟六腑全都咳出來一般。
過了老半天,他才緩過勁來,擺了擺手,讓長孫無忌退到一邊去。
“老夫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帝國會在短短的十幾年,換一個主人,你們作為太子黨,理應為太子爭權,老夫早已歸朝堂,跟老夫說這些做什麼?”
這時候,卻是長孫無忌開口。
“先生,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褚亮猛的抬起頭來,愕然的看著長孫無忌!
我們?
聽到這兩個字,他仿佛覺天地都變了!
要知道,當年柳白和長孫無忌爭得極其兇狠,雖說一直沒有想要對方的姓名,但是兩個人的地位,都不是旁人可以比擬的。
這是什麼道理?
過了老半天,褚亮才回過神來。
他看了看趙孫無忌,又看了看王守仁,最后將目,定格在柳白的臉上、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自己的手有些發抖。
能讓柳白和長孫無忌聯手合作,他們要做的事,會是何等的聳人聽聞!
毫不夸張的講,就算那個令朝堂聞之變的神人,也不配讓柳白和長孫無忌聯手對付。
或許,他們想要的是天下...
要知道,當初長孫無忌,可是從來都沒有支持過李承乾!
他一開始扶植魏王李泰,后來又把主意打到皇九子李治的上。
姑且不提他們想要做什麼,是太子那一關長孫無忌過得去嗎?
“你們是何時達合作的?”
柳白和長孫無忌相識一笑,柳白說道:“大概是五六年前吧?”
褚亮抿了抿,幽幽一嘆,說道:“值得讓你們謀劃五六年的事,不是老夫能夠參與的,這個忙,老夫幫不上...”
長孫無忌說道:“先生,若是沒有您的幫助,我等該如何讓權力的接平穩進行?這個帝國也是您親手打造的,稍微一點風吹草,可憐的只能是百姓!”
褚亮低下頭沉思,他忽然明白過來,長孫無忌和柳白想要做什麼了。
平穩的權力接?
這意思是不是,他們真的想讓皇帝退位讓賢,將李承乾扶持上去?
在得到這個答案之后,褚亮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
漸漸的,他的額頭開始冒冷汗。
又過了老半天,端上來的茶都涼了,褚亮才長出一口氣。
他坐直了子,說道:“把你們的想法,全都說出來吧,無論老夫能不能幫上忙,總之都已經陷其中,想都不了...”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道:“當年的十八學士之中,名在您前面的,差不多都在書院供職,既在書院,那就不能手朝堂之上,而在野的員之中,唯您一枝獨秀,想必你您的名,足以號召天下名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