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不能讓我老婆肚子。」
「哦,我聽岔了。」
「你聽什麼了?」
陸竽不說,尷尬地笑了笑,用一句敷衍的「沒什麼」搪塞過去。
——
留下來聚會的多是年輕人。
一年裡大部分時間在外地工作,為了生計奔忙,可能就過年放假回來,待不了幾天就離開了,沒有多機會真正放鬆。以前的十一長假,力旺盛的出去旅遊,絕大多數人會選擇留在租的房子里躺平,消磨掉幾天時間,有的甚至會在加班中度過,只為了多拿幾倍工資。
江淮寧和陸竽在老家舉辦婚禮的消息傳出,他們就決定無論如何得回來,趁這個機會聚一聚。
黃書涵端著杯幾乎沒喝的香檳,四尋找顧承的影。剛還在這邊的沙發上看見他,去拿杯酒的工夫,他人就不見了。
找了一圈,黃書涵只看見李德凱,正興地跟人劃拳,走過去敲了敲他的肩膀:「承哥呢?」
「承哥不在嗎?」李德凱瞄了眼場,想了想,指向臺的方向,「剛好像看見他往那個方向去了。」
黃書涵沒去臺找過,丟下一句「謝了」,抬步穿過人群直奔臺。
顧承果然在那裡,只他一個人。黑西服外套了,像一團抹布丟在純黑的鐵藝椅子上,上穿著白襯衫,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顯出一點散漫不羈。
他側倚靠著欄桿,一手夾著煙,一手端著杯香檳,看似愜意,走近了就會發現他的神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好啊你,一個人躲在這裡,李德凱想找你打牌,到找不到你人。」黃書涵喝了一口香檳,吹著天微涼的風,瞇了瞇眼,「還是你會找地方,真舒服。」
顧承斜一眼:「我就想清凈清凈,你一來全破壞了。」
黃書涵眼下沒穿的伴娘服,下午在酒店休息了幾個小時,洗了澡換上了自己帶來的服,一條淺黃的長袖,前一排珍珠小扣,略微蓬鬆的燈籠袖,襯得比平時多了幾分知優雅的氣質。
然而一出口就暴了真實形象。
「臺是你家開的,只準你來清凈,不許我來?」
「你個霸王,誰敢命令你。」顧承玩笑似的說了句,仰脖喝了杯中的香檳,結上下滾,在夜下無端。
黃書涵移開了視線,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用不用我分你點兒?」
「我謝謝你,不用了。」顧承眺著不比繁華大都市遜多的靳夜景,怪氣道,「全場的酒水被江淮寧包了,我想喝多沒有,需要從你那兒勻?」
黃書涵睨了他一眼:「你這語氣不對啊,不會還在吃陳年老醋吧。」
顧承沒吭聲。
黃書涵一時也沒再挑起別的話題,兩人相對安靜地欣賞城市夜景。黃書涵一口一口地啜著香檳,可沒忘記今天的婚禮現場,江淮寧掀起陸竽的頭紗,與相擁親吻,在的燈下宛若一幅絕畫卷,有個人卻匿在燈灰暗,表然地注視著臺上的人,眼中涌著複雜緒,有歆羨、悔恨、憾,更多的是真誠的祝福。
黃書涵覺得自己沒有看錯。
因為當時離他那樣近,他在看別人,在看他。
沉默的氣氛持續得夠久了,黃書涵出聲打破,聊了個顧承最不聽的話題:「這麼多年就沒有遇到一個心的孩?」
顧承用意外的眼神瞅著:「你多大了?」
黃書涵愣了下:「我多大了你不知道?」沒反應過來他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顧承說:「不好意思,我把你當催婚的長輩了。」
「……」
顧承指尖夾的煙蓄了長長一截煙灰,他屈起食指輕敲了下,那截煙灰掉落在放了鵝卵石的煙灰缸里,有一些隨風飄了出去。
若不是杯中的香檳喝完了,黃書涵鐵定潑他臉上:「會不會說話,作為好朋友,問一句也不行哦。」
顧承沒理。黃書涵清了清嗓子,越發做作地扮演起苦口婆心的長輩:「阿承,你老大不小了,條件也不差,怎麼就沒把心思分一點在上呢。天天就知道工作,看看同齡人,小孩都會打醬油了。」
顧承出一言難盡的神,他還以為黃書涵被他附了。
「管好你自己,過問哥的事。」顧承摁滅煙,瀟灑地轉過,拎起被冷落的西裝外套,揚手甩到肩上,修長手指夾著空的高腳杯,像極了一個萬事不縈懷的浪子,「去打牌了,你自己玩。」
黃書涵的目隨著他的影放遠,靜靜地看著他走進人群,坐到沙發後面,被其他人擋住。
收回目灑然一笑,下意識舉起高腳杯想喝一口,遞到邊才想起來杯中已經沒有酒了。
黃書涵沒再湊過去,在臺上獨自待了一會兒,返回包廂時,今天的兩位主角剛好攜手到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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