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赤翎。

兩人是顧溫接最多的半仙，同時也碎了他對于神仙大能的濾鏡。

所謂超凡俗本就是一種偽命題，如果以凡人的視角不需要為生計奔波，吸風飲，長生不老可為超凡。

若是修士的視角，真君飛天遁地，法力無邊，可為大能。

再往上真君認為道境天尊，執掌一洲，一言九鼎號令萬千修士可為大能。

道境天尊又半仙的十萬載壽元，超壽元錮，遨游太虛，可為逍遙。

半仙又仙人的超，不天地限制。

而仙人只能求己，不能求全。

“一個道門開山祖師級別的人跑去當妖邪頭目？這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嗎？”

顧溫面詫異。

“他就沒想過向師傅服？”

妖邪相當于‘人族反’勢力，級別是跟邪修等同的。玄月好歹是流云宗開山祖師，八百年前地位崇高。

并且作為能夠上天榜的半仙，實力也不差。

最重要的是顧溫不覺得自己與玄月之間有不可調和的仇怨，假如現在他能拿天庭丹爐給自己，饒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作為強者的從容，他的師傅也有。

“自然是有，但當時你只剩下幾十年壽元。仙人認為一切反對派都促了你與郁華的死，如果沒有他們擋道你們就不需要如此辛苦。”

赤羽子將滾圓細長的小搭在桌上，后靠住椅背，昂頭灌酒。

“道宗當初下了這麼一道號令：凡仙地阻撓仙人復蘇者，殺無赦。然后就是大清洗，佛道魔雜四派一流宗門八十一個，一下子了三分之一。”

“什麼真君強者，天尊大能跟下餃子一樣，殺得人人膽寒，天下無聲。然后那個玄月正好霉頭，被列為了邪魔外道。”

顧溫問道：“那麼流云宗怎麼還存在？”

“因為仙人明事理。”

屋外傳來聲音，蘭永寧從外邊走進來，赤羽子見狀擺正姿態，起坐到了顧溫邊，不再像剛剛那樣松弛。

蘭永寧坐到兩人對面，面對赤羽子的冷漠保持坦然，道：“劍門也沒有被滅，如果真要連坐的話，整個人族一半以上的宗門都要滅，如此就無法應對人妖大戰。”

“有許多大能是死在了人妖大戰之中，用功勛來換取宗門與人族的存活。有的宗門打死了所有的返虛期以上的強者，嚴重一些已經事實上滅門了。”

他從袖里取出三樣東西放到桌上，分別是里邊裝著三株萬載神藥的紅木藥盒，一卷書簡，一縷殘魂。

“但不可置否的是本宗師祖確實是勾結妖族，如果顧兄需要幫助，流云宗不會吝嗇與瞞。這是之前門勾結妖邪的長老，如今已經被魂，其記憶被整理報了。”

“本來是要送去三清道宗的，不過我想還是先拿給你們看一下為好。否則發出去以后除了仙人所創的天地通，來回需要十幾天時間。”

天地很大，流云宗距離三清道宗所在玄黃洲有九百萬里。除了真仙以外，沒有人能夠做到神念橫百萬里，哪怕是半仙也不行。

壽元限制了時間，廣大地域限制了空間，唯有真仙方能超時間與空間。

顧溫拿起書卷，打開映眼簾的是一行行簡的記事，如同日記一般。

【八百七十九年，罪者流云宗任執法堂大長老文寧，修為大乘期，罪名勾結妖邪，多次發對于太一城的襲擊，證據確鑿魂煉魄，即日送往道宗】

以八百年前人妖大戰為年份起點，將這個流云宗任執法堂大長老以年為單位，所有行都記載下來，并附上殘魂作為證據。

而期間涉及的每一個人，在文書里都有標注，并進行了拘，如今已經有八千人被錮。

流云宗的反應極快，甚至已經有些驚恐，好似生怕被打上勾結妖邪的名頭。

顧溫轉頭又及被封存在琉璃之中的殘魂，其中意識早已經消失，只剩下純粹的記憶。

一個個畫面閃過，分別對應書卷里記載的事件，證明了蘭永寧沒有參與其中。

五百年前的記憶里出現了矮小蒼老的玄月，他授予文寧真法，灌頂修為，讓這個止步于返虛期的真君有了沖擊大乘期的底氣。

六百年前，玄月再度出現，他托著腰，脖子后邊多了一個‘腫瘤’，約可見冒著火花，是一個丹爐。

丹爐長在了半仙上？

顧溫確定這是天庭丹爐。

三百年前，玄月第三次出現，模樣大變，由矮小老頭變了健壯的中年人。而脖子后邊的丹爐消失，但口火若若現。

五十年前，玄月沒有出現，但花間洲有人與他聯系。

三個月前，花間洲傳訊命令他襲擊太一城，掩護妖圣與魔尊進城中。

“看來得去一趟花間洲了，正好也能見一見盧嬋。”

顧溫放下殘魂，也確定了下一個目的地。

花間洲正好在隔壁，玄月也疑似在那邊，盧嬋也在。并且后者通丹道，能夠給予自己更上一層樓的啟發。

氣海小人是顧溫大道，如今四頭發分別對應了【練氣】【筑基】【金丹】【丹】，其中金丹與丹道還未圓滿。

自己專研自然也能圓滿，但效仿先行者明顯更快。

丹道又是藥理，能夠讓顧溫有治療赤羽子與師傅的底氣。他不能是單純讓們維持一個好的狀態，而去忽視爛到的本。

赤羽子此時依舊只有人魂存在。

一旁赤羽子頗為不爽嘀咕道：“一個魔道妖有什麼好見的。”

“你跟有仇？”

“要你管。”

“蘭兄，借用一下你的丹房，我要著手煉制一些靈蘊丹看看。”

“那我得去準備一下，煉丹所需的地火需要陣法預熱。”

蘭永寧離開，帶走了殘魂與罪證，留下了三株萬年神藥。

顧溫取出一株觀察，其中紋路、靈蘊、氣機、乃至涉及本的法則都向他展現。

小道爺又要長頭發了。

一旁赤羽子扯了扯他的角，道：“你煉制丹藥需要耗費靈藥與靈石，我這里正好有一些積蓄。”

說罷，也拿出了一個有些破舊的乾坤袋。

顧溫神念探其中，看到了堆積山的靈石與靈藥，還有無數染的法寶兵。

這或許是八百年的所有積蓄，包括出生死廝殺所得。一位天尊的全部家產，僅僅是靈劍就有上萬把。

按照他這一路來所見所聞，兵法寶分凡、法、靈、道四大類，也是對應四大境。

除非是大宗門天驕，否則靈劍是返虛期才能擁有的。

這一萬把可也相當于小半個一流宗門財富總和，而一流宗門統一洲等同大國。這天尊占有的財富，相當于上千個真君，十萬個大修士，百萬個底層修士總和。

顧溫問道：“你怎麼這麼多寶貝？”

“都是人妖大戰功勛所得，以及許多老東西出來的寶貝，你要是用得到就拿去吧。”

赤羽子無所謂的擺擺手，八百年積累的財富對來說如糞土，而顧溫是還在世的唯一親友。

出生死，救命之恩。

這些向來直言不諱。

“我倆的豈是區區寶能比的？莫說是這些寶貝，就是要我的命也不是不可以，當然前提是你要給我一個理由。”

接著看到顧溫手里多了一件紅，拿在手里左觀右看，隨后又量了量的形。

他好奇問道：“這個也給我？”

“如果你能穿上，也不是不可以。”

赤羽子皮笑不笑的回答，雙拳拽得的。

——

次日，流云宗丹房。

顧溫從上千度的高溫熱氣中走出來，手里多了一枚青白的丹藥，一縷縷金環繞表面。

他遞給赤羽子，道：“你吃下去試試效果。”

赤羽子拿過丹藥，看都不看就吞腹中，毫不擔心是毒藥。

“怎麼苦苦的。”

“又不是糖豆。”

顧溫觀察赤羽子的變化，其人魂在靈蘊丹加持下一點點緩慢不斷的壯大。

這是區別于自己用‘小道爺’加持，采用類似法則冊封的法門，完全壯大赤羽子自的變化。若是有足夠的靈蘊丹，那麼或許不拿回三魂七魄也能夠恢復正常。

而這種正常是支撐赤羽子能否超的本。

不知對于師傅是否有用？

傷勢可以分為神魂和兩大類，靈蘊丹相當于神魂問題的萬金油。

‘一株萬載神藥一顆靈蘊丹，傳家寶天的靈藥藥只能作為輔藥。赤羽子想要一魂仙需要二十.三十五十枚才有可能。’

顧溫如此作出判斷。

看來尋找赤翎蹤跡還是需要的。

一炷香后，藥效漸漸上來，赤羽子發覺有些不對勁，熱熱的，頭腦發暈。

有些興說道：“顧溫，好像有效果了，藥效好勁呀。”

顧溫看到了，但神變得言又止。

丹藥同類不同效用，藥效大同小異是常態，因為其中主藥與輔藥不一定相同。就像維生素一樣，許多植都有維生素，同時也有其他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