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猜到,可猝不及防聽見這麼人的話,柳拾意愣了愣,怎麼也不好意思進門。
站在拐角,繼續聽裡頭說話。
柳夫人問:“裴公子,並非我不喜你,我也信你此時發誓出自真心。可誓言說到底也只是上下一的話罷了,以後風吹日曬,它便如同空氣蒸發不見。”
又道:“裴家乃高門大戶且權勢滔天,我柳家只是小門小戶,自古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最難維持。我不是針對裴公子,而實在是不捨兒日後苦啊。”
裴沅瑾跪下:“晚輩以命保證,願寫一封承諾書,應承伯父伯母所有要求。若是晚輩日後負,大可將此書帶去京城尋我,我裴沅瑾自會付出代價。”
這話實在嚴重,但他神認真,不似作假。
柳家夫妻倆暗暗震驚。
柳大人咳了聲,說:“賢侄你嚴重了,你是我柳家的恩人,我們豈能過河拆橋?”
但正因為他是柳家恩人,這樁親事實在難以拒絕。
他轉頭去看自家夫人,問:“夫人,你看該怎麼辦?”
柳夫人也愁,左右看了看,問下人:“小姐呢?來了嗎?”
這事突然發展這樣,肯定跟昨晚兩人在院子裡說話有關。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又或是私下已定了終。這麼大的事,兒瞞著,實在有些氣惱。
因此,語氣便不大好。
柳拾意忐忑進門,不敢去看裴沅瑾,但清楚他正在看。
忙對父母行禮:“爹爹,娘,兒來遲了。”
“意兒,”柳夫人直接問:“你可知我們尋你來所為何事?”
柳拾意麵頰發紅,即便此前不知,可適才在外頭聽了那些話,也已經知曉了。
哪曾想裴沅瑾這麼突然來求娶?
而且,他怎麼篤定自己願嫁他?
這人......
柳拾意此時又又臊,又甜又苦惱。
可裴沅瑾剛才的那番話到底了,他這般決絕,又豈能令他寒心?
是以,柳拾意跪下,認認真真地給父母磕了個頭:“爹,娘,兒願嫁裴公子。”
柳夫人聽後,沉默。
氣氛安靜良久,長長嘆了口氣。
“我也知裴公子是個好的,人才本事皆出挑,別說臨州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樣的,想必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年輕後生。我並非阻攔你們的事,只是......”
目些許滄桑向兒,說:“你也聽過你姨母的事,此前嫁的人家無論權勢還是門第皆難以高攀。那時候人人都說命好嫁了個好人家。可後來呢,後來的事你清楚。娘不想你也跟你姨母一樣,年輕時憑衝,將來悔不當初。”
裴沅瑾聽著,看向柳拾意。
柳拾意無措得很,可適才話已經說出去,此時若再打退堂鼓......而且,不想打退堂鼓。
努力平靜道:“娘,人與人的道路並不相同,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也有各人的命運。日後的事誰也難說,但不能因為還未發生便恐懼退。娘也說那是姨母,興許兒跟姨母不一樣呢。”
裴沅瑾聽了,勾。
他徑自走到柳拾意邊跪下,也磕了個頭:“伯父伯母......”
這一跪將柳家夫妻嚇得大跳,柳大人立即上前扶他。
裴沅瑾卻固執地跪著沒起,他擲地有聲說:“伯父伯母不必現在應晚輩,且看晚輩如何行。”
他繼續道:“明日晚輩回京,自會跟家中說好,晚輩此生娶柳小姐為妻,不納妾不背誓,不棄欺。等取得家中同意,晚輩再來臨州求娶。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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