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清雅和的嗓音,眼見一個灰白道袍子走進來,袖挽起雪白的小臂,秀發上沾了一條稻草。
“屋子了水,你什麼時候修一下。”
“茅草三月一換,瓦片一年一修,修行一口氣可度過五個春秋,何必修?”
道人已經盤坐了五載,右手邊是早已經倒塌的床鋪,左手是腐朽的團。歲月無時無刻都在展示祂的偉力,萬終將腐朽,眾生終將一死。
這是他所領悟,他能看到了游離在虛空之中的蟲子在啃食一切。
“因為人需要一個屋子遮風擋雨。”
道袍子腳步輕盈來到跟前,微微俯帶來了幽香,道袍擺染了泥土,容如秋海棠艷而不俗。
“正如你現在修行一樣,房子也是需要修的。而這個房子是江富貴建給你的,是蕭云逸幫你修繕的,窗戶是何歡幫你糊過的,墻上的畫是盧嬋送你的。”
“也是你與君衍、赤羽子他們廝殺結束,相互攙扶歇息過的。”
記憶繞耳,道人記得每一個人,記得初遇盧嬋與何歡時對于修行的一竅不通,記得赤羽子與君衍肩并肩對敵之時。
這些都是修行的一部分,卻不是全部。
道人說道:“這些我都記得,也不會忘記。可正如落葉也曾芽,人之一生也是如此,我曾年張狂,也該枯葉化泥。”
道袍子道:“你是在教導我修行嗎?”
道人不可置否道:“我如今已經是九九圓滿之仙人,自然能夠教導你。”
他們亦師亦友,最初是帶我修行,最初修行之時便是一切大道源頭。
如今也該我教仙道,本應該是高飛九天的凰,不應與自己這條泥鰍留在井底。
“莫要為所困,莫要為過所留,修得真意明本心。人若不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羅天。”
道袍子聞言愣然,品味其中道韻,隨后又搖頭道:“太上忘非大道,若忘能得道,那麼魔門都是仙。”
道人問道:“所以你如何論證此有道?我所見者,大能無,半仙絕。”
“擎蒼師祖是仙人,但有,視你如己出。”
“師傅八百年仙,如今歲數不足千載。無因長歲而生,歲月不可擋,修到最后誰又還留有真。”
“你如今也不足千載。”
“我自是不同,你若不能論證有道,那麼下次便不要再來。”
道人閉上眼睛,從一開始便不希下來,如今亦是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他真的開始放下,對于的留,對于口中天地的向往,一切都在修行之中化作道行。
屋舍歸于安靜,忽然一縷幽香鉆鼻尖,被輕輕啄了一下。
當道人再度睜開眼睛之時,道袍子已經輕盈后退三步,雙手抓擺,服被扯得軀,面上故作鎮定,耳已是杏紅。
“花間洲,晨花城,清花糕天下芳香之最,可悟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