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酒桌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庾慶,也是他讓林道設的這個局。
斗篷人掀開了斗篷,出了真容,錦國如今的權臣,吏部侍郎徐文賓,庾慶認識他,因為他原來還有個名字,做阿士衡,是庾慶的老人,只不過如今也蓄上了鬍鬚。
兩人四目相對。
一個看到了當年在霧靄山間、在青青溪邊草畔搖頭晃腦讀書的儒雅書生。
一個看到了當年看寡婦洗澡被追著打的年郎。
凝視的二人忽同時一笑,庾慶手請坐。
徐文賓坐在了對面,拿起酒壺給自己斟酒,「還當是什麼貴客,沒想到是你。」 (5,0);
庾慶卻道:「我早該想到你才對,其實有過懷疑的,只是覺得你我兄弟,你不至於這樣瞞著我才對。」
徐文賓莞爾一笑,先舉杯表示我先自罰一杯。
酒杯送到邊時,庾慶淡淡吐出一句,「百里心死了。」
手頓了頓的徐文賓還是昂頭先幹了,然後才放下酒杯,邊斟酒邊平靜道:「我聽說了。」
庾慶端起酒杯先往地上祭灑了一杯,才又斟酒道:「聽說最近的京城很?」
徐文賓:「以為雲娉為首的司南府人員突然全部躲了起來,鬧得人心惶惶,聽說千流山和大業司也差不多是這樣,正好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庾慶簡單道:「很快會恢復的。」
徐文賓哦了聲,見他如此篤定,頓時心中有數了,還想繼續詳問,卻被庾慶搶著岔開話題道:「梅桑海一家百餘口被滅門,是你乾的?」
徐文賓略靜,旋即又略頷首,「是。」
庾慶:「接著,那個皇帝和一群皇室被毒殺,不會也是你乾的吧?」
徐文賓平靜道:「你不會認為我家被滅門,是梅桑海一個人的事吧?那個皇帝不了干係的,甚至可能就是罪魁禍首。」
還真是這樣,庾慶暗暗一驚,「我還真是小看了你,手能到皇宮裡下毒手。」
徐文賓:「我沒那麼大勢力,真要說起來,也不算是我乾的,最後誰益,兇手就是誰,我最多也就是幫忙策劃。」
庾慶一愣,「那位倖存的六皇子,當今的皇帝?」
徐文賓不吭聲,算是承認了。
庾慶頓慨道:「難怪聽說你了權臣,明面上只是吏部的一個侍郎,實際上卻能做吏部的主,很得皇帝的信任。」
徐文賓笑了笑,推杯道:「喝酒。」
庾慶與他幹了一杯,又問:「聽說你原本是應小棠手下的謀士,這些一系列的事和應小棠也有關係不?」
徐文賓嘆道:「非要這麼尋究底嗎?」
庾慶:「我不該問嗎?」
徐文賓默了默,自嘲一笑,「你逃離京城後不久,我就投靠了應小棠,我要向他證明自己的份獲得其信任不難。這次,應小棠察覺到了梅桑海一家滅門與我有關,並未有什麼反應,皇室滅門案一出,他也懷疑上了我,但他沒證據,但也容不下了我,讓我走人。 (5,0);
我投靠六皇子後,他大概知道了事與六皇子有關,但是他沒辦法再查下去,也不能查,因為他這個保皇黨沒得選擇,除非想當朝皇帝換個姓。他大概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但是皇帝不肯讓他退,他也不能退,冥僧那邊還是能讓司南府收斂點的,聽說你跟冥僧關係不錯?」
庾慶不回答,只問話,「一直以來,我在明,你在暗,你的目的是為了用我做餌,引出當年對阿家滅門的兇手?」
徐文賓沒有否認,「你如今在修行界的就和人脈,有點超乎了我的想像,你我聯手大有可為。」
庾慶:「鍾若辰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我聽說好像一直沒放下誤會,你是不是該給一個代了,我不想一直誤會下去,這事也不該我背負下去。」
徐文賓頷首,「好,我會給一個代。」
庾慶:「最近我還聽說,我在海市被抓刑的時候,你有去救我。」
徐文賓:「應該的。」
庾慶:「跟那些人耍來耍去沒什麼意義,有沒有想過退出來,跟我去換個活法?」
徐文賓:「什麼才有意義?獨善其固然好,可讀那麼多書的意義不該如此,我既然站出來了,就該做點事,我會讓應小棠明白,他未必對,我未必錯。」
於是庾慶不再說什麼,推杯道:「喝酒。」
本來他是想帶對方一起走的,如今覺得沒必要了。
兩人暢聊了許久方散去。
漫天繁星,站在山上,目送了徐文賓下山後,庾慶問邊人,「你姑姑真的不打算跟我走嗎?」
他說的是葉點點,想帶們母子一起離開,然葉點點似乎不想離開族,他又不好說是去仙界。
林道搖頭,「姑姑回信了,說孩子還小,你又不能給保證,將來看況再考慮。」
庾慶默默點頭,「也是。幫我轉告,那片桃林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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