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是你安排的嗎?”
歐青腳步微頓,卻並未轉。
“父皇在說什麽,兒臣並不懂。”
“不,你懂,你很懂父皇在說什麽。”
歐啟宇很是堅決。
他看不見歐青的神,卻依舊想要留下他和自己說話。
“皇兒,看來是父皇小看了你。
估計你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吧?
你故意讓老三抓到了何煥年和那個老嬤嬤,就是想要在朕生辰這一日將所有的人一網打盡。
朕估計,林兒之所以發瘋,也是你的手筆。
那蠱蟲,本該是在你的,但現在,它卻出現在了林兒的上。
還有那老嬤嬤和何煥年,不用再問就知道他們的證詞與原先背道而馳。
而更加湊巧的是,夜司辰和輕姝及時趕了過來,你們便聯合起來,將你的死局送給了林兒。
青兒,父皇可曾說錯?
這一樁樁一件件,也就隻有夜司辰嗬輕姝才能做得到。
父皇,說得可對?”
歐青仰頭看了一眼外邊的天,心裏並無一波瀾。
作為一國之君,父皇的腦子比任何人都聰慧。
他知道,此事瞞不住父皇,隻是沒想到他剛醒轉過來,就能有如此冷靜的思考。
“父皇,兒臣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隻是,若是你知道這一切事的背後都是歐林參與其中,您會如何理想要弒君殺父的歐林呢?”
歐青的話,卻並未讓老皇帝怒。
他將手向歐青,想要抓住那一抹久違的溫。
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一條深深的鴻,他努力想要去越,但目前看來,不可能了。
“罷了,你先退下吧。
等晚間時分,你陪父皇走走吧。”
歐青本想拒絕,但想到他所麵對的畢竟是他的父皇,遂點頭答應了。
等歐青離開,老皇帝突然道:“王善,朕好像生病了。”
王善,是伺候歐啟宇的大太監。
此時的歐啟宇突覺心口有什麽東西在竄,一陣疼痛也襲上了心頭。
“陛下!”
王善忙上前攙扶住了歐啟宇有些抖的子。
“陛下,老奴這就宣醫!”
“罷了。”
歐啟宇擺了一下手,然後用手捂住了口。
他已經確定自己有些不正常,也沒了當初了恐慌與驚懼。
“都是一群庸醫,瞧來瞧去也查不出朕到底是怎麽了。
若是他們的本事有夜王妃的一半兒,今晚估計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王善淚眼婆娑。
“陛下,您放心,就是拚了老奴這條命,老奴也要跪求夜王妃前來為您診治。”
看著王善有些失措的臉,歐啟宇苦笑道:“夜王妃雖是一名子,但人家可不是什麽輕易就能遷就的人。
隻要不願意,誰也不能要求做任何事。
王善啊,難道真的是朕錯了嗎?”
王善跪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
“陛下,您能有什麽錯?一切都是這怪病鬧得。
無論您做了什麽,那都是不由己,這些,老奴都知道。
現在,還請您不要多想,太子殿下就是刀子豆腐心,他一定能夠原諒陛下,與您和好如初的。”
和好如初?
歐啟宇苦笑。
估計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卻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
他想起自己派人給衡兒下了毒,還讓皇後服下了毒酒,想要讓死於非命。
還有青兒,他都已經準備讓林兒做太子,廢黜青兒的太子之位。
還有,他還罵衡兒是孽種,罵太子也有可能是野種,不是他的孩子。
其實想想,陸皇後是什麽人他比誰都清楚。
現在他思路清晰,這才會到自己的做法是多麽的荒唐與傷人心。
今日的刺激讓他深深會到了當初的事是多麽的蹊蹺。
一個來曆不明的孤居然也會出現在一群刺客群中,還剛好遇見自己,被自己所救。
當時的狀況他記得很清楚。
貴妃樣貌極,但弱無骨。
但就是這樣一個弱無骨的子卻在那人群中遊刃有餘,毫沒被傷到。
直到跌進了自己的懷裏,隻一眼,他就迷失在了貴妃那雙魅人的眼眸中。
那一刻,他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竇初開的懵懂年,將自己多年的都給了貴妃。
現在想想,那人還真是好手段啊。
估計那時候,看不清楚事本質的,除了他這個局外人,別人心裏都很清楚。
不,說句不好聽的話,他這些年在貴妃和歐林的事上一直在犯糊塗。
這一次,歐林已經犯了眾怒,若是他再包庇下去,怕是他這個皇帝在民間的威信會一落千丈。
“王善,讓太子給朕查,查出三皇子和貴妃的背後之人,迅速來報。”
王善心中一喜。
看來陛下終於知道要如何起反抗了。
“等查明賊人,朕要親自審問。”
待安排好一切事宜,王善想要傳醫過來給歐啟宇診治一番,卻被歐啟宇給製止了。
他味著心中的清明喃喃道:“朕以為,他隨了他母後的溫潤敦厚,原來骨子裏,他更像朕一些。”
起碼在麵對自己的非親非友之人時,那必是睚眥必報的。
“他也有著自己善惡分明的淩厲手段。
哪怕是麵對他的父皇,隻要是他心中不願,他也會眼睜睜看著朕被病痛折磨而不會施以援手。
幸好,一切還未釀大禍,一切,都還來得及......”
王善的心中一喜。
看來,陛下是真的清醒了些許,起碼是懂得自我反省,也懂得分析人心了。
而此時的夜司辰和輕姝已經回到了東宮裏。
歐衡已經可以下地走了,看見輕姝和夜司辰回來,明亮的大眼睛裏滿是依。
“姝兒姐姐,你們都出去快要一天了。”
輕姝牽著他回到了屋子裏,然後為他把了把脈。
“這不回來嗎?
看來小衡兒是等急了呢。
待會兒姐姐給你再一次毒,可能會有點痛。
小衡兒可能堅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