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仙是好的，是雲中君覺得神仙應該是好的，神仙才會變好的，雲中君覺得神仙應該像人，神仙也便變得像人了。”

“不是雲中君神通廣大，是他讓雲中君這個名字變得神通廣大。”

“雲中君的靈子。”

“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揣度我們，我們詮釋神仙的概念，我們定義人間的善惡，我們劃分天地幽冥。”

“我們決定一切。”

靈華君不再說話，月神也開始踏著高空遠去。

月神：“你要的能醫治百病的人，兩日後便到人間的華京。”

直到此時此刻，靈華君終於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不過哪怕一個字也沒有說，對方也早已瞭解得清清楚楚，並且早已經安排好了。

靈華君終於擡起頭：“兩日後，是誰要來？”

月神說出了一個名字：“巫咸。”

靈華君驚訝無比：“靈山十巫？”

雖然是楚地的巫，但是對於從古時便流傳下來的靈山十巫之名，還是知道的。

這哪裡是什麼人，就算曾經是人，一個活了不知道多歲月的人，還真的能夠稱之爲人麼。

月神沒有理會，而是接著說道。

“控制好皇帝，控制下武朝，別讓雲中君失。”

說到這裡，月神話語一轉。

“如果你做不好。”

靈華君：“你會殺了我，也將我罰九泉下的地獄？”

風中傳來聲音：“殺了你？”

“不，你做不好。”

“我會將所有人一起打地獄，讓你們熱熱鬧鬧、歡歡喜喜地在幽冥之中團聚。”

靈華君：“所有人？”

月神：“所有人。”

靈華君：“你殺了所有人，這人間大地上不就什麼都沒有了麼，雲中君難道也會喜歡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間大地麼？”

月神：“那就於一無所有的人世間再造一批人，你以爲汝等是什麼不可複製與替代的稀世珍寶？”

一瞬間，那月宮的寒風讓靈華君覺自己被凍住了，哪怕月宮到都瀰漫著清幽的，卻讓毫覺不到暖意，猶如墮徹底的永夜之中。

而隨著那高高在上的月神如同月一般融風中，也從九天之上跌落人間。

——

人間。

皇城之中。

“呼！”

高聳的祭火不知道何時變得低矮闇弱了起來，法壇周圍火燭組建的“陣法結界”也隨著靈華君的醒來，又被吹滅了一部分，還在燃著的已經所剩無幾。

四方邊緣圍繞的人一不還在站著，廣場上的巫覡已經唱到了送神曲。

靈華君已經從九天之上月宮歸還，但是坐在法壇之上的看著自己的手，可以看到纖長的手指在不斷地發抖。

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因爲恐懼。

是第一次正式和那月上之神見面，或許以後，再也沒有勇氣見到對方。

在對方面前極力鼓起勇氣和維持鎮定，似乎想要表示自己並不害怕，但是還是害怕了，更知道對方也已經清清楚楚地覺到了他的恐懼。

沒有人能夠直面對這樣的存在，面對那雙將生命視若無的雙眸。

“神仙！”

突然又想起了昔日牡丹龍池之畔，和雲中君對坐飲酒的時候，雲中君問他的那個問題。

“你覺得我是一個好神仙麼？”

當時，說雲中君是一個好神仙，不過雲中君並沒有迴應，而是告訴他。

“那便按照你心中所想的雲中君，應當做的事去做吧！”

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一些當初雲中君問和說這句話的一些含義，或者說雲中君爲什麼會問這樣的話。

那月神已經活過了不知道多的歲月，永生不死長居於九天明月之上，對於這樣的神仙來說，人間的好與壞、善與惡已然沒有了半分意義。

因爲他們早已經變了和凡人沒有半分關聯的存在，不論從本的存在還是所居住的地方，是凡人完全不能理解和永遠無法抵達的地方。

雲中君或許也同樣如此，他的一切都已經和凡人迥然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他還希能夠做一個好神仙，只是或許他也逐漸地不明白，如何去做一個融凡人之中的好神仙了。

靈華君：“不是我在扮雲中君，雲中君也在看著我，想要我爲他所盼的那個還有著人間紅塵之心的他。”

恍惚之間，終於明白了不是單純地在模仿雲中君，同時也在影響著雲中君和這個人世間的牽連。

終於站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下面的人立刻走了上來。

“靈華君！”

“靈華君您可終於回來了，老奴看著您一不這麼久，可是嚇壞了。”

說話的是侍省的太監馬馥，上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靈華君，可有結果了麼？”

靈華君：“雲中君雲遊天外而去，我未能在天宮仙闕之中得見。”

馬馥：“啊，這可怎麼得了。”

靈華君：“不過，天子的事已經有著落了。”

馬馥：“靈華君知道如何驅除天子上的疫疾惡鬼了？”

靈華君：“我又並非醫師，去除不得。”

馬馥：“那是？”

靈華君：“兩日後，會有神人京而來，爲天子施法祈福禳災。”

馬馥不知所措：“這，神人又是……”

但是靈華君已經朝著宮走去，又看了一眼天子的況。

華麗的牀榻金帳之外，那麻麻的藤蔓還纏繞在其上。

涌幽藤雖然不能治病，但是其有著彼岸花神經系統的同樣的生命維持能力，目前算是吊住了天子的命。

至看起來，短時間不會出問題了。

進來之後，那妃嬪也立刻起，想要問些什麼。

而這個時候馬馥跟在後面，對著妃嬪點了點頭。

妃嬪立刻躬：“多謝靈華君！”

靈華君開口說道：“兩日除了餵食，不要，兩日後我會再來。”

說完，其便上了法駕遠去。

而這個時候，天已經微亮了。

——

而另一邊。

巫山神峰後，醫療生命基地之中。

山坡上，原本坐在上面迎著朝，準備曬太的巫咸剛剛準備好了角度。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調整，便聽到了聲音從大山的四面八方傳來。

“巫咸！”

“速去京城，巫江之畔有鴟吻在等候。”

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整座大山在說話，順著麻麻的古木和大地上的藤蔓傳遞而來，最後通過無飢妖藤化爲的斗笠傳到他的腦海之中。

那是巫山神的聲音，巫咸一聽到對方頒佈的法令之後立刻站起，朝著巫山神峰外走去。

“五日後歸來，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