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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你悅人》 第172頁 番外

    梁空問,大一跟索卡打遊戲的事怎麼之前沒跟他說過。

    不好意思跟他說,因為在那之前,一直以為芋頭是他的初

    男之間一起玩過又散了,在瀾中的老牌八卦裏,很適合編無疾而終的

    當時也信了。

    梁空說,後來只是對這個遊戲興趣沒那麼大了,他跟芋頭一直都只是遊戲好友的關係,能在現實見面,全靠索卡死乞白賴去人家直播間刷錢。

    “我發現人一旦掉進誤區裏,看什麼都是不真實的。”

    駱悅人忽然這樣歎。

    梁空問何出此言。

    想了想說:“就是高中那會兒,因為對你有一些誤會和偏見,所以對你邊的朋友也或多或都帶上有眼鏡。”

    “譬如?”

    駱悅人好半天琢磨出三個不太恰當的字:“……不正經?”

    梁空思維迅速且准,眉梢一:“所以是我不正經連累我的朋友是嗎?”

    他一笑,繼續說。

    “那讓我想想你當時是怎麼看裴思禹的——”

    “出淤泥而不染?”

    駱悅人臉憋得有點紅,最後咳一聲說:“也不是啦,就是一開始會覺得他跟你們有點不一樣,也的確不一樣,他比較像我爸爸。”

    乍看之下,會猜想這個人的神世界應該很富,或許他們也真的不貧瘠。

    但讀再多的書也不可能杜絕一個人的偽善和懦弱,反而是看似寬廣的眼界,會提供他們諸多看似合理實則經不住推敲的行惡的理由和立場。

    他們因此平靜,進而心安理得。

    這是計較起來很可怕的事,這樣的人看起來溫細膩,實際上,自私又缺乏某方面的共力,並有一副好皮囊子能功免於公眾的指摘。

    駱悅人看向梁空:“像你這樣的,就比較吃虧。”

    “哪樣?”

    說:“缺乏表面熱忱,又沒有包裝,凡事只肯三分,就這三分裏頭,還壞得明晃晃,別人一瞧,就不敢靠近你了。”

    “或許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跟索卡,還有高祈,你們上都有類似的特質,好像都不怕別人誤會,也不在意在別人的謠傳裏當一個惡人。”

    駱悅人說:“就像高祈,他跟我之前想像的很不一樣。”

    駱悅人對高祈最深刻的一面,也是第一面,在高中,他來瀾中看運會,跟梁空一塊站在十四班的看臺欄杆附近。

    廣播臺負責收集運會各班的通訊條,理科班,這事沒人負責,駱悅人拎著一袋公費買的小橘子去催。

    當時有熱門的男跳高在後方舉行,偌大看臺寥無人煙,只能聽到喇叭聲裏喊著幾米幾,第幾次試跳。

    有人歡呼有人尖

    駱悅人走到十四班那邊的看臺下,給他們遞橘子,因為找不到十四班班長,只好著梁空說:“你們班的通訊條沒人寫嗎?這個也算分的,寫不夠,會被扣分的,能不能寫一下,就去網上搜抄一下就行了。”

    手小,一把只能拿三個橘子。

    高祈全收去了,然後良心未泯地分了一個給梁空。

    梁空慢條斯理剝皮,穿白帶深藍邊杠的帽衫,腦袋上低一頂黑鴨舌帽,聞聲作一停,他抬頭,一張臉慢慢映進駱悅人的眼裏。

    記不起他當時的語氣,只記得他說了一句“你讓我寫?”,應該是問句,很快就被旁邊的高祈接去話題,他說他來寫。

    駱悅人看向高祈,那時候的認知裏還沒有濃系這種時髦辭彙,只覺得有個不適宜放在男生長相上的形容,豔麗。

    比之梁空寡冷的拽王氣場,高祈要更好說話一些,但氣質並不純良,像那種看似跟你有商有量,扭頭就給你挖坑的兩面派。

    他吃了駱悅人的橘子,笑容招人。

    “行,待會就寫。”

    駱悅人才不信他,小聲吐槽:“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

    高祈就樂了,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們學校的,怎麼,你們學校找不到我這麼帥的?

    駱悅人還要去催別的理科班,走遠幾步,回過頭,弱弱指他腦袋:“我們教導主任不讓留你這種髮型。”

    高祈紮了一個蓬鬆的小辮子,既青春又顯幾分紈絝氣質。

    旁邊的梁空聞聲笑了。

    看到他那個齒又好看的笑,駱悅人當時心裏一悸,趕忙跑走。

    也就此奠定了梁空跟他朋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初印象。

    跟梁空回憶完這樁舊事,駱悅人重新評價高祈。

    “他這個人還有文藝腔調的,你知道有些文藝髓是什麼嗎?就是知錯不改,堅決維護個人癖好。”

    梁空還停在所講述的運會場景裏。

    說的,他只要在場,基本都有印象,但他記得的,肯定都不知道,例如那天代表十九班跑八百米拿了第三名,他全程都在看

    “你以前對高祈可沒那麼多好話。”

    駱悅人踢踢路面上的一粒小石子:“那不是不了解麼。”

    “高祈之前過生日,我送他一本書,前陣子他看完了,忽然給我發了一段讀後,他說他喜歡的。”

    高中時期的梁空窮盡畢生所能也不敢想像,駱悅人會在提到高祈的時候,出這一如逢知己的欣賞。

    他以前以為那是裴思禹限定。

    合著,就是那會兒向,認識的男生,博的本沒有暴,哪他媽有真心,來條狗跟聊聊詩詞歌賦,都欣賞。

    今天穿的平底鞋,視線顧及不到梁空的臉,還一視同仁地提到索卡,說索卡也有意思,有江湖氣,特別像那種土匪頭子,能為朋友兩肋刀。

    久沒有人應話,才抬頭向上看去,神不解。

    “你什麼表?”

    梁空收了嘲意,醋味十足地沖說:“見不得你誇別的男人,不行?”

    駱悅人解釋:“他們是你的好朋友。”

    “合著,沾我的?”

    駱悅人微微瞪大眼肯定道:“當然啊,因為是你的朋友,我覺得他們肯定也有可取之。”

    梁空冷笑一聲:“還可取之?索卡在酒吧推你,不知道誰眼睛哭腫了告狀,讓我打他。”

    說完,梁空憐的臉。

    “寶寶,你是真不記仇。”

    到耳尖有一陣燒熱,倒不是因為被提及跟索卡之間還有一樁舊仇,而是他又這麼喊

    腳下力道一重,石子就被踢遠了。

    舅媽和璐璐一直擔心會因為好脾氣為一個任人欺負的爛好人,實際上並沒有,對他人逾矩的行為非常敏,大學時,很多男生僅僅在對有好的階段,就會被察覺不適,會悄無聲息地規避遠離。

    擁有一個獨立的心世界,並且非常小,對於這個小世界之外的人與事,都不那麼在乎。

    以此來保留最大程度的熱,給那些重要的小部分。

    曾經擔心後的自己因為份切換跟之前截然不同,梁空會不適應,甚至不喜歡,而去旁敲側擊他。

    繞彎子問。

    他卻直接回答:“你好像是失憶了?你高中的叛逆期,是誰陪你過的。”

    高中那會兒雖然沒跟正經談過,但他對的認知絕不片面狹隘。

    梁空很早就知道,駱悅人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乖乖

    -

    因為下半年在寫《今夜涉江》,駱悅人經常會拉著梁空一起回憶高中的事,又或者採訪他一些類的問題,以便在書裏更清晰立地用文字表達。

    “你覺得你長嗎?”

    駱悅人膝蓋上攤著筆記本,手裏拿一只黑筆,準備隨時記錄。

    起初梁空不願意配合,後來躺到他上,讓他逃無可逃,他才肯勉強思考一下答案。

    吐出三個字。

    “談不上。”

    同樣的東西,吃兩頓以上他就會覺得膩,從小到大,出了名的挑剔,難伺候,不肯將就。

    這是駱悅人意料之外的答案,先是疑地看了他一會兒。

    他可能也看不下去電視裏的球賽了,但裝得一本正經,悠閒夠來茶几上的一罐啤酒,單手拎著,修長食指扣進拉鉤,噗呲一聲,溢出些許雪泡,遞來邊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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