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青棠知道自己聊天向來乏善可陳，也難為許知衡每次在將天聊死時，又引出新的話題。

    車上的紅薯已經消化掉，開始了，回應都有些敷衍。

    “阿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不是跟你說過，今天媽媽生日嗎？”許母的聲音響起。

    沈青棠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許今野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往他們的方向走，準確來說是他們這邊的樓梯，年白黑，淩厲短發下，半睜著眼皮，懶散又隨，抿著，看上去很不好惹。

    許母跟在後說話。

    他回知道了。

    漆黑的眼眸，如有鋒刃的風掃過來，冷眼冷眸，並無緒。

    視線在跟許知衡之間來回一眼。

    沈青棠背繃。

    他三兩下已走過來，靠近，聞見他上淡淡雪鬆味道，裹挾著室外冷空氣的稀薄涼意。

    許知衡皺眉，不悅道：“你什麽時候能夠省點心，媽今天生日，你還要故意惹生氣？”

    許今野沒說話，兄弟二人關係並不好。

    肩時，沈青棠聽見，從他嚨裏溢出的一聲嗤笑。

    許知衡臉難看，丟下一句抱歉，他先去理點家事，跟許今野前後腳上樓。

    前麵的人跟個大爺似的，置若罔聞，許知衡追在後念經一般說教，被許今野的態度氣得不輕。

    場麵有些好笑了。

    許知衡不在，沈母跟太太團的阿姨聊得開心，沒過去，一個人拿了塊甜點，後院的燈隻零星打開幾盞，隻照出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大致的廓。

    在角落，吃得很慢。

    沈青棠聞到淡淡煙草味，偏頭，看到立在不遠的許今野。

    手裏夾著煙，猩紅明明滅滅，他遞到邊，微抬著下顎，緩緩吐出口煙，麵部廓在薄煙裏模糊。

    手腕的骨節分明，泛著冷白。

    長夜無星，隻有一皎潔孤月。

    年形拔，懶散的立著，存在太強，很難讓人忽視。

    沈青棠擰了下眉，作為先來者，反倒局促的像是闖者，握著叉子的手垂在邊，避免發出聲音，等著他完煙離開。

    許今野卻突然偏頭看過來。

    薄白的眼皮抬了抬，看到並不顯得意外，眼底漆黑，像夜晚裏，從房間臺看見的人工湖。

    視線相對，靜默半晌。

    沈青棠在想怎麽開場，並不擅長社，兩人也並無正式認識，認識他，他未必知道自己。

    許今野垂了下眼皮，長夜無星，隻有一皎潔孤月，臉差不多掌大小，杏眸剔，幹淨的不像話。

    安靜看著他時，乖得要命。

    他收回視線，將還剩半截的煙摁滅。

    太乖了。

    乖得讓人吸二手煙有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