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就是這個。”黑延認真道。“若是一戰把西北路的華打了,卻偏偏留下了最主要反你們黜龍幫的人,豈不顯得死了的人冤枉?”
“若是真上了戰場,便無人算冤枉。”白有思想了一下,冷笑一聲。“不然可就真不把刀兵當回事了。”
黑延爲之一滯。
倒是張行,此時幽幽接口道:“我其實曉得黑公的意思,最好是能從容取捨,赦免特定的人,加罪特定的人,但現在我沒有這個權責,不然也不會在與大司命議論魔衛部問題時用那個法子……直接赦了便是。”
黑延微微皺眉:“張首席,我之前就想問你了,要是說此番橫掃河北前還有人能稍微用開會舉手的法子抑制一下你,但如今呢?依著你的威,你要做什麼,還有人能攔你?說句不好聽的,便是我們大司命發起狠來,我們幾個司命又如何,何況是你?”
“話是如此,你們幾位司命不也說了嗎?但凡壞了規矩,損害的也是自家威。”張行攤手道。“沒必要……而且,我也沒說不解決問題,北地這裡,魔衛裡面的你們自決,魔衛外面的這些,正好我要回一趟鄴城,順便建個國號,到時候問幫中要個在北地自行其是的權責,然後就再回到北地。那時候如果你們已經解決了部問題,就一起過來,咱們定個範圍,比如大司命還有你們幾位司命,我還有李龍頭外加幾個大頭領,一起來決定哪個該赦,哪個該殺……但話說回來,要是我回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死了或者降了,就怨不得誰了。”
黑延點點頭:“若是這般倒也算仁至義盡了,真要是我們這邊都沒置好,那邊就已經打殺了,只能說他們也太沒有眼力了,這般差距還往上撞……活該。”
張行點點頭,不再言語。
且說,此時在這裡說這個話是有緣故的,白天在路上雙方就已經說好了,既然李定打的這麼快,那黑延應該速速北上,去白狼衛員起來,立即參與對柳城和樂浪城的攻擊,這也是最好的合併方式;而張行則趁機去鐵山衛老家看一看況,不指能直截了當的接收鐵山衛,最起碼要表明立場,控制一部分力量,以作震懾,這樣等到黜龍軍再度北進時纔不至於鬧出子。
所以,黑延會護送張行越過葫蘆口,然後立即折回。
果然,兩人說定,第二日就在葫蘆口西側分手,黑延自回白狼衛,張行則與白有思、秦寶一起來到了他理論上的家鄉鐵山衛。
鐵山衛,顧名思義,是依著一座有優良鐵礦的山丘而立,實際上,鐵山衛與落鉢城一高一低,一工一農,一鎮守府一魔衛,互補的構了北地這裡最富庶一塊地區的基本政治、經濟、文化生態。
而值得一提的是,作爲北地南部地區的魔衛,鐵山衛也同樣於思想搖的第一線,其中最大最明顯一個表徵就是,鐵山衛的司命朱穆,一直有心推自己兒子繼任鐵山衛,以仿效旁邊的鎮守府八公以及幽州邊緣小郡,來完世襲。
坦誠說,他的前半段手法還是很無懈可擊的,就是培養自己兩個兒子,讓他們先行建立威,提升修爲,收攏人心,掌握地方軍事、經濟的發言權……說白了就是,利用規則的手段,推自己兩個兒子上位。
這個方式,真不能說有問題。
那問題出在哪裡?
出在兩個兒子不相上下,但鐵山衛只有一個,而且兩個兒子的基都在鐵山衛。
於是乎,等到兩個兒子都羽翼滿,老父親又在四五年前一場大病,多有些力萎,反而使得原本經營如鐵桶般的鐵山衛分裂開來……而且,居然不是隻分兩瓣。
“是三瓣。”黃平坐在木桌旁,神居然顯得有些木訥。“還有一瓣,是你的人。”
“我的人?”饒是張行如今也算見多識廣,此時也一時懵住。
“你太小瞧自己了。”黃平正道。“朱司命病弱,兩個兒子鬧得烏七八糟,而魔衛自有制度,當然對他們有些反……只是正經司命也姓朱,依舊坐在那裡,無從對抗罷了,可這不是出了個你嗎?浮馬渡河,赤手空拳開的如此基業,如今已經全然不遜東齊了,更兼去年那次救援,幾千人嘩啦啦去了一趟,親曉得你的架勢,再回來可不就揚了名頭嘛。”
張行點點頭,心中醒悟,其實對方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自己這個舅舅本人的作用……這是自己理論上的唯一至親,又在鐵山衛坐地幾十年,素有威,是一個天然的政治擔保人,所以才能圍繞著“他”組“一瓣”。
不管怎麼說,有抓手就好辦多了,怎麼來都行。
但是,張行心中大定,卻沒有多餘言語,只等自己舅舅繼續說話……他一早就察覺到,對方緒不對。
“大司命果然同意了嗎?”果然,隔了好一陣子,黃平才悶悶開口。
“這也做不了假吧?”張行只能笑道。“舅舅都說了,我如今這般基業,那作假圖的什麼?只爲了搖一個鐵山衛的決心,方便李定發突襲?而且舅舅,你在鐵山衛,也該曉得如今天下局勢和魔衛裡的問題,有此一遭,不是大勢所趨嗎?”
黃平緩緩搖頭,腦袋不由自主就耷拉了下去:“話雖如此,話雖如此,可如何能心甘呢?”
張行當然能理解對方心,但舅甥關係擺在這裡,反而沒法擺出首席的架子來,便只能扭頭去看周邊,最後目落在一個小娘上。
小娘年紀其實與月娘差不多,卻明顯不同,此時立在黃平側後方不免侷促,而小娘後的屋,張行修爲雖然連大宗師都覺得奇怪,但知力倒是一如既往的出,早早曉得那裡有個正在睡的嬰兒。
見此形狀,張首席便要從這裡閒話一番,打開僵局。
孰料,就在這時,白有思忽然開口了:“舅舅在魔衛數十年,心牽掛於此,乃是人之常,但現在的問題是,事已經了定局,而舅舅又是鐵山衛中親附黜龍幫與魔衛正統衆人的基……若是舅父大人不能振作,怕是反而會更加誤事……舅父大人,這可是命攸關,乃至於流河的事。”
坦誠說,白有思這番話毫無技含量,就是簡單提醒局勢嚴峻罷了,但妙在於的特殊份。
天下數得著的宗師,黜龍幫部一大派系首領、實權總管,大英皇帝的嫡長,張行的唯一發妻……這個時候開口,反而輕易擊破了張行沒法擊破的舅甥份壁壘。
“白……白總管說的對,要不是憂心局勢,我也不會讓家裡小娘帶著外孫回這裡躲避。”黃平反而無奈。“只是到底該如何置?”
白有思這纔看向了張行。
張行笑了笑,給出答覆:“怎麼置都行,置了就行……現在就把消息放出去,告訴上上下下,魔衛跟黜龍幫合一家了,以後就是我當家,我現在就在舅舅這裡,請鐵山衛所有人都來,三日之,願意來的就都到舅舅這裡來見見我,只要是過來坐下喝碗湯,握個手,就算是自己人……不是說什麼前途,關鍵是刀兵之前,總要分個敵我。”
黃平點點頭,復又來問:“那些戰團呢?”
“只要是在鐵山衛周邊的,也請他們來。”
“總有人不會來的……”黃平還是有些黯然。
“戰團還是鐵山衛裡的人?”張行繼續來問。
“衛裡到底沒有撕破臉,便是存了一些心思,也不至於在這麼短時間冒著這麼大風險翻臉。”黃平認真道。“而戰團那裡,本來也不會有人能自作主張,可肯定有衛裡的人存心不良,然後鼓著一些外圍戰團來鬧事……”
“無妨。”張行依舊從容。“舅舅……戰團平日裡爭奪場地,生意上起伏,肯定有些矛盾吧?甚至總有仇家跟友家是吧?”
“這是自然。”
“那就務必留心一下那些可能鬧事戰團的對頭,到時候我讓他們去控制鐵山衛外圍的局勢……”
“這會鬧出事的。”黃平急忙提醒。
“就是要鬧出事來。”張行平靜以對。“舅舅,你想想,三日之,能鬧出來多事?而數人鬧出了事,其餘人不就妥當了嗎?這對全局是有好的……你要想保全鐵山衛,這是最好的法子。”
“不錯。”白有思也開口提醒。“舅舅請想清楚,這是刀兵生死的事,那些人自家去博,不管是自己心思還是樂意當人的刀槍,便也都由不得人了,生死也是活該。而舅舅這個時候要做的,便是抓時間利用三郎的份和在這裡的優勢,趕把事落實了,真要是拖下去,三郎走了還不能分野,會出大子的。”
凡欲為大醫,必須諳《素問》、《甲乙》、《黃帝針經》、明堂流注、十二經脈、三部九候、五臟六腑、表裡孔穴、本草藥對,張仲景、王叔和、阮河南、範東陽、張苗、靳邵等諸部經方,又須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龜五兆、《周易》六壬,並須精熟,如此乃得為大醫。
天地三分,九州并存。宇宙一共經歷了九個紀元,每個紀元的誕生與終結都伴隨著毀滅與新生,周而復始,輪回不休。而在第十個紀元開啟的萬年之后,青州城的少年蕭沐陽一夜覺醒,從此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一步步走向那精彩紛呈的大千世界,譜寫了一段史詩般的傳奇人生!“縱然微若塵埃,我亦心向天空!”蕭沐陽笑看蒼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