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608.風雨已至

面對莫雲齊的質問，莫景瑜第一個念頭不是為自己辯解，而是意識到，昨夜突然送上門來的藥王谷傳人夏焱，竟然是莫景熙安排的！他想下毒之後栽贓到莫景熙上，殊不知，他不過是莫景熙的棋子！

劍拔弩張的關頭，莫景熙本沒有在意莫景瑜在想什麼，他猛然垂頭，恭聲說：“父皇明鑒！昨夜兒臣接到稟報，有個乞丐模樣的男人登門說要跟兒臣合作，自稱是藥王谷傳人，兒臣當時認定那人是個瘋子，本沒有見他，就讓人趕走了！他後來去往何，兒臣全然不知！父皇，兒臣不知道大皇兄做了什麼，但兒臣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不管大皇兄說什麼，有關於兒臣的一切，統統都是無端的汙蔑栽贓！”

莫景瑜一聽，好嘛，莫景熙這下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髒水全都到他上來了！莫景瑜怒極，揚手就了莫景熙一掌：“你還狡辯！就是你做的！那是你的人！是你設計害我！”

莫景熙手一推，莫景瑜跌倒在地，爬起來，又把莫景熙推倒，騎在他上，左右開弓，狠狠地打，眼睛都紅了：“就是你！你為什麼不承認？是你做的！是你害我！”

莫景熙本就比莫景瑜弱一些，片刻功夫就被打得眼冒金星，角溢，無法翻。

“父……父皇……救我！”莫景熙如今的樣子可謂淒淒慘慘。

從一開始到現在的表現，和兩人的言語來說，莫景瑜所說的話，前後矛盾，他絕對有問題。但莫景熙喝了湯，而且他的辯解，聽起來是可以說得通的。

“住手！”莫雲齊面沉沉，冷聲呵斥。

莫景瑜又打了兩下，才停手，從莫景熙上下去，梗著脖子，著氣，又跪下來，對莫雲齊說：“父皇！從頭到尾都是莫景熙的計！我是中計了，他才是罪魁禍首！真的是他！我有錯，但只是一時昏頭，莫景熙才是毒害父皇的真兇！”

莫景熙整張臉都腫著，有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又跪下，帶著哭腔說：“父皇，兒臣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大皇兄瘋了，求父皇為兒臣做主！”

“你不知道？裝了！有種你留在宮裡，過了今夜，看沒有解藥能不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你敢嗎？”莫景瑜大聲問。

莫景熙的子微微了一下，猛然抬頭，冷聲說：“我敢！父皇，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把我關起來吧！過了今夜見分曉！”

莫雲齊沒有理會莫景瑜，也沒有回應莫景熙的話，而是看向了伍思賢：“景殊，你對此事怎麼看？”

伍思賢恭敬地說：“父皇，兒臣從當前得知的信息來看，大皇兄有錯，但七皇兄是否有錯，需要進一步調查。”

“你懂什麼？”莫景瑜聽伍思賢有維護莫景熙的意思，立刻轉頭怒斥。

莫景熙心中卻沉了沉，伍思賢哪裡是在維護他？怎麼可能維護他？伍思賢說的重點是要深調查。

“怎麼查？”莫雲齊問。

“關鍵是那個從七皇兄府中出來，又進了大皇兄府裡的人。抓他過來審問即可。”伍思賢說。

莫雲齊點頭：“把人帶上來！”

莫景瑜和莫景熙神一變再變，下一刻，就見書房門開了，兩個侍衛把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抬了進來，放在地上，又躬退出去。

只見這人左臉大面積的傷疤，左眼珠子灰白暗淡，面容可怖，眼眸鷙。

莫景瑜臉難看至極，莫景熙的臉腫得都看不出面了。

莫雲齊看向伍思賢：“景殊，就是這個人，你來審問吧。”

“是，父皇。”伍思賢起，走到夏焱跟前，冷聲問，“你是何人？”

夏焱面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來，一口吐沫啐在了伍思賢上。

伍思賢面不改：“這是視死如歸了嗎？如果這樣的話，不必審問，直接拉出去斬首便是。大皇兄和七皇兄的事，還有其他辦法可以調查出來。”

夏焱一聽，神一僵，開口說：“我是藥王谷傳人，夏焱！”

“你是何日來的京城？”伍思賢問。

夏焱冷聲說：“臘月十五。”

“昨日之前，住在何？”伍思賢再問。

夏焱頓了片刻之後說：“住在城北的破廟裡。”

“工部的魏尚書安排人，臘月十八工，把城北廢棄的廟宇拆除，建了一座收容流浪者的慈心堂，除夕前日才竣工。這中間，你住在何？”伍思賢問。

夏焱額頭冒了汗。他是臘月十五來的，在京城轉了一圈，見過城北有個破廟，所以才這麼說。但事實上，他在進城當天，就住進了永安王府。

沒想到，伍思賢竟然說那破廟拆了！夏焱過去大半個月在永安王府著上賓待遇，就沒出過門，哪裡會知道？事實上，他原計劃今夜就從大皇子府，回到莫景熙邊去，誰知道莫景瑜和莫景熙突然被宣召宮，而他在大皇子府裡被人打暈，帶進了宮裡。

“回答我的問題。你從臘月十八到昨日之前，住在何？”伍思賢冷聲問。

“住在平侯府。”夏焱著頭皮說。他現在只能咬死莫景瑜，等著莫景熙想辦法救他。他手裡有莫景熙的把柄，莫景熙不敢不救，前提是他不能出賣莫景熙！

莫景瑜聞言，怒不可遏，上前來，狠狠一腳，踹在了夏焱心口：“胡說八道！你昨日是從永安王府去的我府中，父皇都查到了，你還敢狡辯？”話落看著莫雲齊說，“父皇，你聽到了，這人是在袒護莫景熙！他們才是一夥的！”

“其實，城北的破廟還沒有拆除，工部的魏尚書計劃在正月初八工拆除破廟建造慈心堂。父皇，由此可見，這位名夏焱的，是在說謊，編造他昨日之前的行蹤。因此，他所謂的，臘月十八到昨日在平侯府，也定是假的，因為臘月十八這個節點，是兒臣方才編造的。”伍思賢對莫雲齊說。

莫雲齊對伍思賢三言兩語就讓夏焱敗，表示滿意，微微點頭說：“好，那你接著審。”

“夏焱，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臘月十五到昨日期間，住在何？想清楚再說，不管你住在哪裡，都會留下痕跡的！小心你的腦袋！”伍思賢冷聲問。

夏焱眼眸閃爍不定，腦中靈一現，低著頭說：“那段時間，我住在姚府。”

伍思賢神一凝：“說清楚，哪個姚府？”

“京城裡還有哪個姚府？當然是安王秦玥的家裡。”夏焱說。

莫雲齊神微變：“你接著說！”

伍思賢告訴自己要冷靜，這人一定是在說謊，他肯定跟秦玥沒關系，甚至跟秦玥有仇，現在想要把髒水潑到秦玥上去，他要想辦法拆穿他。

“我是藥王谷的人，一直在尋找同門，來京城，就是為了找我的師叔李允謙，也就是安王妃的師父。”夏焱低聲說，“我一直住在姚家，不過外人都不知道，秦玥也不準我出門。除夕那日，秦玥參加完宮裡的宴會回去，就找到了我，說接下來有事讓我去做，但當時也沒說是什麼事。他收留我，當時一切都很好，我自然是滿口應下，說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沒有二話，我也真是那麼想的。直到昨日，安王才說了要讓我幹什麼，當時我有些猶豫，但他說讓我放心，只要照他說的做，不會有任何問題，以後就有不盡的榮華富貴。我昨日到今日所為，都是安王的意思，他讓我先去永安王府表明份求見，如果永安王肯見我的話，就不用再去大皇子府。結果永安王並未見我，永安王府的人把我當做乞丐瘋子，趕我走了。然後，我就去了大皇子府，跟大皇子表明份，說可以幫他，用毒殺掉皇上和這位八皇子，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我還謊稱跟師叔和安王有仇，是為了報復。大皇子聽信了我的話，但其實，八皇子早就知道今日的事，並不會中招，秦玥要害的只有皇上。”

莫景熙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夏焱腦子這麼靈，竟然想到把髒水潑到秦玥和伍思賢上去！

伍思賢沉了臉：“你這是汙蔑！”

“看來八皇子跟安王果然是一路的。”夏焱反擊。

“你去沒去過姚府，很容易就能查出來。”伍思賢說。

夏焱冷笑：“以秦玥的本事，想要抹除我去過的一切痕跡，太容易了吧！我想，就算把姚家人找來，也沒有人會承認見過我，承認我的份，因為我現在已經是他們的棄子了！”

“但秦玥本沒有理由做這樣的事。”伍思賢說。

“他是沒有跟我解釋過為何要這樣做。但我聽到過他跟家裡人說話，他對於皇上總想賜婚這件事，十分不滿，說皇上的兒都是賤人，還總想塞給他邊的人。我猜，他想讓八皇子你早日當上皇帝，以後這大盛國，事實上就在他手裡了不是嗎？到時候，他就可以不管束，為所為！不然你當了太子又如何？皇上正值壯年，等你當上皇帝，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用這種毒計，皇上死，到時候你和秦玥調查，一定會查出大皇子和永安王都有乾系，順理章地把他們除掉，然後，你們就高枕無憂了！”夏焱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