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賢再次點頭：“嶽父是真的很疼你們，我會對你好的。”真正疼兒的父親，是不會利用兒給自己或家中謀好的，雖然有時候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突然的表白，孟靜嫻臉微紅，轉移話題：“是讓我騎這匹馬嗎？這馬子烈嗎？”

姚思賢搖頭：“這匹是母馬，很溫順，我拜托樊大哥專門買來的。”

樊峻和梁薇去年到清源縣金水鎮梁薇娘家去探親，一去走了快一年，中間送信回來說是全家人到北疆玩兒去了，直到上月才回來。正好到姚家去的時候，得知姚思賢想給孟靜嫻買匹馬，樊峻就說他有個朋友是做馬匹生意的，給他，很快就送過來了。

孟靜嫻學著姚思賢的樣子，輕馬頭，跟馬做流。

姚思賢跟孟靜嫻講了要領，孟靜嫻記下，姚思賢扶著上馬。換了輕便的騎馬裝，還是很有用的，孟靜嫻想著若是穿長，肯定上不去。不過頭一回，還是不太容易，中間差點摔下來，被姚思賢抱住了，兩人臉都紅了，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

上了馬，剛坐穩，馬了一下，孟靜嫻子晃了晃，忍不住驚呼一聲。

“別怕，先不走，你適應一下這個高度。”姚思賢溫聲說。

孟靜嫻坐穩之後，往四周看了看，又低頭看姚思賢，笑著說：“我覺還不錯，像是突然高大起來了。”

姚思賢牽著馬，緩緩地往前走，孟靜嫻坐在馬背上，清風拂面，和暖，覺真的很不錯，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騎著馬走了一圈兒之後，姚思賢把馬韁給孟靜嫻，讓自己來控制，又慢慢地走了一圈兒。

然後孟靜嫻喊了一聲“駕”，下的馬小跑起來。

姚思賢上了他的馬跟上，兩人並肩而行，繞著馬場跑了幾圈，孟靜嫻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神欣喜，大著膽子加快了速度。

不過這匹馬真的很溫順，姚思賢先試過的，並沒有出什麼問題，孟靜嫻膽子也確實不小，很快就學會了，並且喜歡上了這種策馬奔騰的覺。

等姚珊再過來的時候，就見孟靜嫻騎在馬背上，笑靨如花。

“靜嫻，休息一下吧，我準備了茶水點心。”姚珊說。

姚思賢先下馬，去扶孟靜嫻。孟靜嫻第一次騎馬，開心歸開心，一時還不能適應，騎馬的時候不覺得，想要下來的時候，一就覺有點，下來之後沒站穩，撲到了姚思賢懷中。

姚珊笑著轉說：“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不用著急過來，茶水還熱著呢！”話落就走了。

姚思賢扶著孟靜嫻站穩，孟靜嫻紅著臉說沒事了，可以自己走，姚思賢在旁邊虛扶著說：“我的錯，你才學騎馬，不該騎這麼長時間，今日回去肯定會有些不舒服的。”

“是我自己要騎的，不關你的事。”孟靜嫻微微搖頭，走了兩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姚思賢連忙拉住，之後就沒松手。

到姚珊的院子，武誠和姚珊正在院中喝茶，見他們過來了，武誠打趣姚思賢：“怎麼不多玩兒一會兒？”

姚思賢沒有接武誠的話，也不管武誠和姚珊看著，扶著孟靜嫻過去坐下。

孟靜嫻臉上紅暈未褪，接過姚珊遞來的茶杯，喝了一口。

“你第一次騎馬，會不舒服幾天的，下次就好了。”姚珊對孟靜嫻說。

“嗯。”孟靜嫻微微點頭。

“真是憾，你下個月就要走了。本來還想著冬天下雪你若是還在這邊的話，到時候我們一起冰玩兒。”姚珊說。

“沒事兒，明年不就又來了。是吧小賢？”武誠對姚思賢眨眨眼。

姚思賢微笑：“嗯，明年我們親後，你們就能經常見到了。”

姚思賢送孟靜嫻回宋家，見被丫鬟扶著進去，就回去了。

孟慶桓和孟夫人見孟靜嫻出去一趟回來走路不對勁，問是怎麼了。

孟靜嫻說，在武家學騎馬，第一次騎，不是很習慣。

孟慶桓皺眉：“騎馬？你學會了？”

“嗯，算是會了吧。”孟靜嫻點頭，“姐姐也會騎馬，是姐夫教的。”

孟靜嫻本來以為孟慶桓不高興，專門說孟靜婉也會給自己打個掩護，因為孟慶桓肯定不會跟宋思明和孟靜婉生氣。

結果孟慶桓來了一句：“為父都不會，你們倆倒是能耐的。”又把孟靜嫻給逗樂了。

姚思賢在國子監教書，平日裡不怎麼忙，不用天天去，而且去的話最多半天就能回來了。他空陪著孟慶桓去了幾回皇宮藏書閣之後，爺倆倒是絡起來了，孟慶桓還主姚思賢一塊兒下棋。

十月中旬，孟家人要走了。

準備出發的時候，姚思賢出現，孟靜嫻才知道，他要親自送他們回清源縣去。

姚思賢先前問過孟靜嫻要不要把那匹馬帶走，孟靜嫻說先不帶了，等明年來京城的時候再騎，因為孟家也沒有馬場，回去沒人陪，自己騎馬也沒意思。

“近日我也沒事，許久沒有回去了，到那兒再回來，趕得上過年。”姚思賢笑著說。這是他早就決定的，沒有提前說，是想給孟靜嫻一個驚喜。

孟靜嫻確實驚喜的。兩人這段日子相，已經於熱時，又突然要分開，難免不舍。

“行，那你就回清源縣瞧瞧吧。”孟老太爺樂呵呵地點頭。姚思賢這麼在意孟靜嫻，他當爺爺的，當然是高興的。

孟慶桓說了一句：“早知道昨日我把那幾本書借出來，等看完你再帶回來。”他昨日在藏書閣看到幾本好書，姚思賢說他借走帶回清源縣看，明年再還也沒問題，但孟慶桓覺得不太好。

姚思賢笑著說：“伯父放心，您想看的那幾本書，我都帶過來了。”

孟慶桓點頭：“嗯，你有心了。”

姚思賢這回不騎馬，坐車，除了帶著孟慶桓想看的書之外，還帶了不宋氏專門準備的吃食，其中有幾盒是孟靜嫻吃的糕點。

等到休息的時候，姚思賢拿出來，孟靜嫻很開心，孟家長輩都覺得姚思賢真的很不錯，這方面其實像宋思明的。

十一月初，孟家人回到清源縣。

到孟家的第二日，姚思賢陪著孟慶桓到白雲書院去，還當了一日的臨時先生，給正在考科舉的學子上課。

除了孟慶桓在場讓姚思賢有一點張之外，整來說表現很不錯。他作為曾經的狀元郎，並沒有跟學子講詩書經文，而是講了他自己經歷的科舉考試的一些經驗，還有一些讀書的方法和心得，都是非常實用的東西。

又過了一天，姚思賢說想到清水鎮去看看他原來住過的地方，孟靜嫻說要陪他同去，孟慶桓隻說讓他們早去早回，也沒攔著。

姚思賢騎馬，孟靜嫻坐車，兩人一早從縣上出發，到清水鎮的時候，也快正午了。

先到醉仙樓簡單吃了飯，姚思賢就帶著孟靜嫻去他多年前在清水鎮的住。

一開始孟靜嫻知道的關於姚思賢的事，都是孟靜婉跟說的。後來姚思賢跟孟靜嫻講了許多他過去的經歷和心路歷程。其實是宋氏鼓勵姚思賢，說以後孟靜嫻是他攜手一生的人，不必遮掩自己的過去，有些事跟親近的人分，是好事。

當時孟靜嫻聽了那些事，很心疼姚思賢。因此也知道，清水鎮的這個地方，對姚思賢來說，是記憶中辛苦卻好的年回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意義，他就是在這裡結識秦玥和姚瑤的。

記憶中的小巷子依舊還是老樣子，只能容納一輛馬車過，坐在巷口曬太的老頭，姚思賢都還認出來了，以前見過的，曾經花白的頭髮如今全白了。

姚思賢策馬走在前面帶路，走得很慢，看著周圍，一時百集。

那個小宅子許久沒有住人，門鎖已經有些生鏽了。

姚思賢下馬，拿出姚瑤給他的鑰匙，打開門鎖，推開木門。

已是冬季，院子裡的老樹禿禿的，地上滿是落葉，一片蕭索。其他地方，都跟姚思賢當初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恍惚間，他腦海中浮現出當年那個倔強小年的影。明明才過去十年，一時竟覺得恍如隔世了。

“就是這裡嗎？”孟靜嫻下馬走過來，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小院子。

姚思賢點頭，握住了孟靜嫻的手，牽著進去，下人都留在了外面。

回到曾住過的小房間，姚思賢到院中水井打了水過來把桌椅乾淨讓孟靜嫻坐。

“當初走的時候，想著這輩子一定要出人頭地，再也不回這個地方了。”姚思賢看著房中簡陋的家，微歎一聲說，“可是後來，真的出人頭地之後，倒開始想念這裡。不管那個時候多辛苦，至過得很簡單。”

“那些事都過去了。”孟靜嫻說。

看到孟靜嫻眸中的關切，姚思賢搖頭笑笑：“我沒事，早放下了。只是故地重遊，一時有些慨。”

離開的時候，路過清水鎮街上，姚思賢看到當年推著爐子賣燒餅的婦人，下馬買了兩個剛出爐的燒餅，香噴噴的還冒著熱氣。

“這是當年我每次路過都想吃卻舍不得買的。”姚思賢笑著遞進馬車一個，給孟靜嫻嘗嘗。

姚思賢一手勒著馬韁，一手拿著燒餅，一邊吃一邊往前走。

燒餅跟他年時想象中的一樣好吃，帶著質樸的香味。

策馬走過清水鎮大街，姚思賢看到那個跟姚瑤和秦玥初次相遇的書鋪，笑了笑，當年的三本書，十兩銀子，偶然結識的兩個人，了他命運最關鍵的轉折點。

那些辛苦的、痛苦的過去，已為過眼煙雲。姚思賢恩當下擁有的一切，以及邊給他溫暖的人，心中默默告訴自己，要惜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