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忌深吸一口氣,看著彎彎嚴肅道,“事已至此,所以很多真相已經不再重要了。”
“彎彎,你要記住,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耗費了你多心,承了多磨難。”
“這個教主寶座的位置,既然你已經坐上去,那就一定要坐踏實了。”
“我知道你並不貪圖權利和富貴,你是個善良的丫頭,我想你考慮得更多的,是如何讓這裏的人過上幸福滿的日子。”
“但是你要記住,想要改變一個人,可以用自己的真誠和善良去化,但如果想要改變一群人,僅僅是真誠和善良是不夠的。”
“隻要是個人,骨子裏就會有人類固有的貪婪和自私,人也會隨著自己屁的位置不同,而發生觀念上的不同。”
“所以你該狠的時候一定要很,不留麵的時候千萬不能心慈手。”
“教主位子並不是那麽好當的,以前你和黑鷹小鬼紮他們打一片,平等相那一套可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了。”
“倒不是要你防著他們,而是要你防著人,人這個東西是最琢磨不的。”
“我能保證他們現在肯定是忠誠於你的,甚至你要他們立刻去死,他們保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但人總是會改變的,現在桑珠紮羅已經被推翻,小鬼紮和黑鷹,還有小桑托,以及部落聯盟的諸多頭領,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的份地位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就像是一隻從來不會盜的老鼠,但當它有一天發現自己被放進了米缸裏,你覺得它還能保持初心嗎?”
“有句話高不勝寒,古代的帝王都稱自己為寡人,這個稱呼非常高貴,但也充滿著無奈和心酸。”
“作為帝王,擁有著這世間所有一切,但他們同時也會失去很多東西。”
“比如說友,親,這些東西是他們必須要割舍,或者說是淡化的。”
“在你還沒到強大到憑一人之力就能震懾所有人的況下,你絕不能和你的部下為朋友關係。”
“必須明確上下級關係,分清楚尊卑,並且用一些規則去束縛他們。”
“這裏邊的東西很玄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最難拿的就是火候。”
“火候下得太猛,可能會激起反抗,桑珠紮羅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他的高政策得太狠,最終釀了現在這個結局。”
“但如果火候下得不夠的話,你教主份的威嚴就會慢慢下降,他們對你不再有敬畏之心。”
“而隨著人的貪婪之心越發增長,終有一天會出現一些難以意料的結果。”
“我今天說的這些,不是要你變得冷酷無,你的初衷是讓這裏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所以的大方向依然得是真誠和仁慈,但這些東西都必須建立在一個不可搖的框架之。”
“隻有他們敬畏你的時候,你對他們的好才做仁慈,才會讓他們對你恩戴德。”
“但是當他們都不怕你了,你再對他們好,這就變了討好,不僅不會讓他們激,反而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說罷,葉無忌深吸一口氣,看著彎彎歎道,“彎彎,你要記住,想要為一方統領,是絕不可能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的。”
“從古至今,那些真正幹大事的帝王,必定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是當不好帝王的,這一關你必須要過,否則,不僅會為你自己種下禍,更有可能會為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種下災難的因素。”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果因為你的心和仁慈,要是哪天再出現一個類似桑珠紮羅的人取而代之,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又會重新陷水深火熱當中。”
“而你這些年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還有這段時間戰死的那些弟兄也白白犧牲,這些,你都要牢記在心。”
彎彎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波瀾不驚,看不出心裏邊在想些什麽。
好半晌過後,彎彎突然笑了笑,“嗯,我記住了。”
這幾個字,彎彎是笑著說出來的。
但葉無忌卻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無盡的苦楚和無奈。
要一個本善良的人,去做一些冷酷無的事,並且還要冷酷到底,這對於善良的人而言,是一種煎熬。
“你必須馬上走嗎,要不多留幾天?”
彎彎還是舍不得葉無忌離開。
葉無忌笑了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邊的事做完了,我也該回去了。”
“你也別想太多,這又不是生離死別,以後也不是再也見不著了。”
“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希我倆都能在自己的領域做到最好,早日完屬於我們自己的目標!”
彎彎深吸一口氣,笑道,“行,那我就不留你了,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葉無忌笑道,“不必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所以就沒必要那麽麻煩了,彎彎,我走了,保重!”
說罷,葉無忌形掠,幾個起落,便徹底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彎彎卻依舊站在原地,看著葉無忌離開的方向,角掛著笑容。
一抹月如同水銀一般傾瀉下來,彎彎的眼角閃過一亮。
飛機緩緩降落在機場。
葉無忌走出機艙,看著久違的城市璀璨霓虹,不由得做了幾個深呼吸。
他第一次覺道城市裏渾濁的空氣也並不那麽讓人厭惡。
雖然隻離開了短短兩三個月,但這段時間的經曆實在太過彩,對於葉無忌而言,就像是離開了好幾年一樣。
悉的空氣,悉的霓虹。
葉無忌此時特別想回到家,去好好擁抱自己的妻子。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要先去完一件事。
葉無忌緩緩從兜裏掏出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褐半明小圓球。
七品靈珠,這段時間折騰了那麽多,最初的機就是為了找到這個玩意兒。
現在,終於到了這玩意兒派上用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