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這退休是徹底了,回局里也該退休了,給長樂村寫字的人也找到了”。老柴很滿意的說道,但是這語氣里也泛著淡淡的酸意,他是沒想到丁長林會有這等本事,可謂是意外至極。
明天娶親,今天主要是做娶親的準備工作,寫完了字之后,丁長林就是看其他人忙活,但是這時候在馮書記的屋里發出了激烈的爭吵,外面的人一愣,隨即有村里管事的人打圓場說道:“這孩子,明天就要家了,還和老子干仗呢”。
眾人都笑笑,沒吱聲,各忙各的事去了,此時丁長林看到一個年輕人從屋里沖了出來,向著大門外奔去,馮書記還想追出去,但是被一個人拉住了。
丁長林看向老柴,小聲問道:“那是新郎”
“嗯,不知道出啥事了,算了,我們只管喝我們的喜酒,明天我就滾蛋了,你明天還得來這里幫忙,馮書記很好面子的,你以后不了和他們打道,多和村里走吃不了虧,東家請,西家請,你都不用做飯了”。老柴得意的傳授著在這里的生存之道。
“明天還來啊,那馮道墓那里怎麼辦你走也沒人看著了”。丁長林問道。
“那里不用管,我走的時候把鑰匙放在門口的石頭底下,到時候你回去拿就行了”。老柴說道。
丁長林點點頭,自己對這里的人世故不是很懂,既然老柴這樣說,那自己就這樣做就好了。
“馮書記,我呢,待會吃完喝完就回去了,讓小丁留在這里,你給他找個地方睡覺,昨晚就是睡的沙發,明天讓他自己在這里給你幫忙,我看村里后生出去打工的不,多個人多個幫手,我明天就回局里了,以后小丁可就給你們了”。老柴喝的有點多了,拉著馮書記的手依依不舍的說道。
“不行,你不能走”馮書記說道。
馮書記和老柴拿著酒杯在那里撕扯了好一會,好歹馮書記是同意了老柴的要求,于是丁長林留下了,而老柴則是被人送回了馮道墓去睡覺了。
“小丁,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和我兒子吧”。馮書記對丁長林說道。
“哎呦,那可不行,那是婚床,我這個外人怎麼能睡呢,給我找個沙發坐一下就行了,反正娶親也要早起,睡不了多大會的”。丁長林說道。
“那怎麼行,海濤,帶你小丁哥去你房間里睡”。馮書記對他兒子馮海濤說道,馮海濤就是白天和馮書記干仗的那個新郎。
丁長林覺到這樣很尷尬,但是也只能是這樣了,馮海濤倒是沒什麼不愿,先回房間休息去了,馮書記拉過丁長林,小聲說道:“小丁,你們機關上的都能說會道的,待會替我好好勸勸他,這小子對這門親事不是很滿意,老是和我鬧別扭”。
“馮書記,我”
丁長林剛想說自己不行,沒做過這樣的工作,就被馮書記推著去了馮海濤的新房,搞得自己像是新娘房一樣。
馮道墓一片漆黑,村里的人把老柴送到了門口,老柴開了門,讓村里送他的人回去了,關好門回到自己的臥室,然后熄燈睡覺,這一切都顯得很平靜,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老柴的心境吧,在這里苦熬了十多年,終于算是熬到了頭。
“不好意思啊,新娘還沒睡的床,被我這個外來漢占先了”。丁長林進去之后,對馮海濤說道。
“沒事,我們這里時興床,你就當是給我床了,你不來也要找個男的來這里睡”。馮海濤面無表的說道。
倆個人不認識,也沒什麼可聊的,于是關燈睡覺,哪知道倆個人都睡不著,不斷的翻,和烙燒餅似的。
“怎麼,明天結婚,興的睡不著”丁長林開玩笑道。
“唉,其實我是不想結這個婚,這個人是我家里相中的,我看不上,所以,他們強制把這麼一個人送到家里來,我哪能睡得著,想想后面的日子,頓時覺到生活沒什麼意思了”。馮海濤說道。
丁長林嚇了一跳,說道:“兄弟,可不能這麼想啊,這婚姻啊,看上去是一輩子的事,其實也不是,你雖然現在看不上,但是過日子時間長了,說不定就合適了呢,即便是過上幾年不合適,再離就是了,現在結婚離婚自由,不會拴你一輩子的”。
馮海濤因為丁長林這句話興了半天,最后自言自語道:“對啊,到時候我可以和離婚,過不到一起去可以離婚嘛,對,就這麼干”。
“哎哎哎,兄弟,你這還沒結婚呢,不至于吧,你那媳婦真的有那麼磕磣,還沒娶進來呢,就想著要把人家掃地出門”丁長林問道。
“那倒也不至于,明天見了你就知道了,你肯定會很喜歡”。馮海濤說道。
丁長林嚇了一跳,這話茬可沒法接,于是各自睡覺,早晨起得早,還沒天亮就起來了,丁長林沒有跟著去娶親,馮書記讓他在家里當賬房先生,記錄隨禮人的名字。
到新娘子的村子步行半個小時,再在新娘家耽擱一會,來回就得兩個多小時,而且用的是花轎,抬的人半路還要歇歇,所以到了長樂村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
新娘子正在拜堂,丁長林站在一旁,和眾人一起看熱鬧,這個時候,門外一陣,丁長林向門外看去,卻意外的看到了章亮雨,市公安局的那個副局長,朝著丁長林招招手,那意思是他過去。
丁長林心想你真是魂不散,下一步就是要揭紅蓋頭了,丁長林想看看新娘子長的多麼不堪,以至于馮海濤這麼嫌棄,但是現在看來是看不了。
“章局長,你是專門來找我的”丁長林走到章亮雨的邊,問道。
“是啊,找你的,這邊說吧”。章亮雨說道。
兩人走到一邊,后面還跟著兩個警察,丁長林問道:“什麼事啊,我知道的可都告訴你了”。
“老柴死了”。章亮雨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