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幾天, 商曜終於將事忙完，也準時下班。

辛晚收到他的資訊以後，也將晚餐準備好。

聽到車子進車庫的聲音後, 辛晚就躲在了玄關角落裡, 準備嚇一嚇他。

誰知，門剛打開, 還冇來得及嚇他，商曜已經先一步發現了。

辛晚此時如同罰站似的站在牆角，繃著，臉上還帶著驚慌。

商曜迅速把握況，似笑非笑地看著：“想嚇我？”

見計劃失敗, 辛晚趕搖頭否認：“冇有。”

“可晚晚看起來似乎很失啊。”商曜饒有興趣地說道。

辛晚心裡一驚, 心想難道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可還冇來得及細想，商曜已經俯湊近過來，“既然晚晚這麼失，那我怎麼也得給點補償。”

辛晚瞬間意會，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你一定了, 我們去吃飯吧。”

商曜低笑了聲：“不急, 先吃點彆的墊墊肚子。”

辛晚：“……”

這頓晚飯最後吃得很晚, 飯菜都涼了，還重新加熱了一遍。

辛晚氣得瞪了商曜一眼：“都是你，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可此時臉頰通紅，更是嫣紅得彷彿塗了口紅一樣，更彆說那雙眸子霧濛濛的，跟含了水似的。

不僅冇有毫殺傷力, 反而更多了一些勾人的意味。

商曜眼神轉深，眸底也劃過一淺笑：“晚晚，我明天休息。”

“嗯？你休息就休息，為什麼要特地告訴我？”辛晚吃完了飯，已經在沙發上躺下了，聽了這話，第一反應是不解。

商曜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手將辛晚橫抱起來，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口：“吃完飯後不運的話是會長胖的。”

辛晚：？

是不是以為傻，不懂這句話含的意思是什麼？

辛晚哼了一聲，質問：“阿曜，你變了，你不是說我長胖更好看嗎？”

商曜神自若地回：“適當的運是必要的，不用擔心，我陪你一起。”

“……”嗬嗬。

週六，商曜休息在家，辛晚搬出畫到了庭院裡。

似乎好久冇有給商曜畫過畫了，於是便去了客廳：“阿曜，今天給我當模特吧。”

商曜收了雜誌，笑著點點頭。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辛晚在一旁等著，眼見著商曜的神變得凝重。

等電話掛了，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我現在要去醫院。”商曜起，雖說語氣還算淡定，可眉眼之間的急卻十分明顯。

辛晚神堅定地看向他：“我跟你一起去。”

商曜微微一怔，隨即輕輕點頭：“好。”

車上，辛晚朝開車的商曜瞄了一眼，他此時眉頭蹙著，一張俊臉繃得的，任誰看了都知道他現在的心不是很好。

辛晚冇有出聲打擾，安靜地待在一旁，安靜地陪著他。

到了醫院，二人直接去了病房，而此時病房外除了保鏢就隻有醫生護士進進出出的。

“聶醫生，怎麼樣？”商曜見到商崇的主治醫生便問道。

聶醫生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我已經儘力了，但商董的求生並不強，還有些時間你進去和他說說話吧。”

商曜抿著，麵上幾乎看不出一點緒，可週的氣卻降低了幾分。

就在這時，戴著帽子和口罩的許陵走了進來，他拿下這些裝備，便問道：“現在況怎麼樣？”

聶醫生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許陵神一凜，見商曜和辛晚都看向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就我一個人來了，我媽現在神不好，所以在家待著。”

商曜淡淡轉開眼神，牽著辛晚就進了病房。

不過一段時間冇見，商崇幾乎瘦了相，說句皮包骨也不為過。

辛晚心裡一，立馬便擔心地看向商曜。

看到商曜進來，商崇渾濁的目短暫地明亮了起來：“阿曜，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辛晚鬆開商曜的手，輕聲說道：“我在外麵等你。”

等辛晚和許陵還有其他護士都離開病房以後，這裡除了儀的聲音便再無其他聲響，安靜得有些沉悶。

商曜抑著聲音問：“你想說什麼。”

商崇張了張，他此時說話已經尤為艱難，隻能一字一句緩慢地開口：“你還在怪我對不對？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因為我不配做個丈夫和爸爸。”

商曜坐在一旁，神看似平靜地問：“為什麼不接治療？”

“我想贖罪，到時候我去見阿音的話，希能理理我。”商崇朝商曜著手，“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承了那麼多。”

商曜冇有去迴應，眼角卻猩紅一片。

“對不起……”

最後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商崇也緩緩閉上了眼睛，而心電圖儀在這時了一條直線，化為了零。

商曜闔了闔眸，像是剋製著翻滾的緒。他緩緩起，然後握住了商崇落在床上的手。

手指冰涼，幾乎冇有一點溫度，像極了當年他媽媽去世時的手，一樣的冷。

商曜站在那，沉默了許久。

葬禮在商崇去世後的第三天舉行，那天從夜裡就下起了小雨，早上起來天空也灰濛濛的。

商曜這兩天幾乎冇有閤眼，看著他眼下的青，辛晚雖然心裡著急又心疼，可偏偏什麼辦法都冇有。

商崇可不是什麼無名之人，他一去世各大都爭相報道。雖說董事長不在了，但盛意有商曜穩著，幾乎掀不起什麼浪。

葬禮是小型的，隻邀請了一些親近的人過來。

洪麗華和辛蘊和自然也在邀請之中，辛晚看見父母過來也快步走過去打招呼：“爸，媽。”

“他現在況怎麼樣？”洪麗華開口問道。

辛晚麵一暗，隨即搖了搖頭，言語間滿是擔憂：“很不好，一直不說話，吃的也，而且他已經兩天冇睡覺了。”

洪麗華歎了歎氣，說道：“你多陪陪他。”

辛晚點點頭：“我知道。”

“冇想到會兩次參加商家的葬禮。”洪麗華有些慨，“上一次還是商夫人的。”

辛晚眸底閃過一詫異：“媽你來過阿曜媽媽的葬禮？”

“你當時跟我一起來的，不記得了嗎？”洪麗華回答，“不過你那時才九歲，記不清也正常。”

辛晚茫然地看了洪麗華一眼，腦海裡也突然出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隻不過卻十分模糊。

葬禮很快舉行，商曜站在最前麵，而許陵則稍稍靠後。

辛晚站在商曜的右手邊，微垂著眉眼，在心裡默默說道：“叔叔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阿曜的。”

一切事宜結束後，已經到了晚上。

回到水都以後，商曜一言不發地去了臥室。

辛晚讓傭人煲了粥，盛了一碗，準備讓商曜吃下去。

進了臥室，辛晚看著背對著躺在床上的商曜，心裡也歎了口氣。

將碗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便輕聲走過去喊了一聲：“阿曜，你已經一天冇吃飯了，起來吃點吧。”

話落，床上還是冇有靜。

辛晚無奈，隻好轉到了另一邊，見商曜眸子闔著，也以為他累了。

輕手輕腳上了床，然後在他旁邊躺下，就這麼靜靜地盯著他看。

即使商曜閉著眼睛，辛晚也能看出他臉上的倦態。他眉頭蹙著，這幾日似乎都冇有舒展過。

辛晚擔憂地打量著商曜的臉，隨即緩緩手，手指落在商曜的眉心，似乎想將那幾道皺褶給平。

倏地，商曜手抓住了辛晚的指尖，他的眸子也在此時睜開，含著倦意的眼底不知什麼時候也染上了紅。

辛晚一驚：“阿曜……”

商曜直接將辛晚攬進了懷裡，得像是害怕會逃跑一樣。

“就一會。”他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疲倦，“讓我抱一會。”

辛晚回抱著他，希能給他一點安和力量。

臥室裡此時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而商曜抱著辛晚，毫不肯放手。

“晚晚，其實我很討厭他。”商曜低聲開口。

辛晚見他願意說話，也輕輕附和：“嗯，我知道。”

“本以為他的離開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影響……”商曜聲音帶了一意，“可還是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回憶，這時我才發現我和他並不是隻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辛晚能理解他這種矛盾和糾結，也就開解著他：“人是會變化的，可這不代表以前的那些記憶是假的，隻不過是已經過去了的事實。就像現在也會過去，為回憶。我希阿曜你永遠隻記得那些快樂的回憶就好了。”

聞言，商曜收了手臂，將辛晚牢牢困在懷裡。

過了好一會，辛晚又輕聲開口：“阿曜，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什麼都當聽不見。”

商曜無奈地笑了一聲，他輕輕放開辛晚，隨即看著笑道：“我像是那麼哭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