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垂眸掃視,居高臨下,荒域邊境陳列的百萬大軍猶如蟻群般渺小。
“有時候無畏等於無知,擎天...”
“很強嗎?”
“僅一位半步天衢坐鎮的國度妄稱皇朝,人類的無知,有時候令人畏懼,有時候令人發笑。”
“碎這些愚民的幻想,讓人族喚醒脈深對眾神的恐懼,讓眾神時代重新回歸!”
眾神形態各異,皆是人形,數萬米軀訇然撞碎海麵。
數百道神之權能,猶如太暈,散發至高威。
權能是為何?
規則之下便是權能!掌控世間各項屬的運轉!
災殃神祇散布劫難,所之,無需特意殺戮,目所至、氣息散布皆會造災難。
普通修士麵對諸神侵,宛若待宰羔羊,空有一修為無發揮。
邊境陳列的百萬大軍,在陣旗指揮下,同一時間釋放全部道蘊。
瞬間!
邊境燃起無數座帝品大陣,甚至還有大帝級別至高大陣,仿若烽火狼煙被點燃,一座接著一座閃爍芒亮起。
頂在最前方一排神祇,軀堪堪幾千米,位格在眾神中排列中低層,祂們漠然前進,逐漸登陸海岸,軀漸漸出海麵,億萬噸海水從祂們上傾泄。
祂們組一排,統籌劃一舉起胳膊,張開五指對準沿海:
——【權能:甲】。
——【權能:分解】。
——【權能:真空】。
——【權能:裂散】。
——【權能:反擊】。
無數座大陣匯聚百萬修士全部道則,猶如流星雨劃落,呈直線撞在前排那一列諸神軀幹上。
然而。
陣法威能撞在祂們上,本破不開防,好像一滴水花落在皮上。
依稀可見,前排神祇表浮現類似於甲的紋路!
「甲」權能,極致防!
數十座大帝級別陣法發,可還沒落實,在半空中就分解點點粒,憑空消散。
「分解」權能,可使神通道則回歸最原始狀態。
不等那些大陣繼續發。
陣法忽然失去澤,無論一眾修士如何注靈力道則,都無法喚醒大陣。
「真空」權能,能讓一片區域靈力道則全部清空!
陳列的百萬修士陷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突然!
異變突生!
一名修士胳膊無聲無息間瓦解,化作沙礫嘩啦啦落盡,隨後這種狀況開始蔓延,直接將這名修士的全部瓦解。
「裂散」權能,使一切質形態裂散分解,類似於讓細胞、微生等等全部叛變,包括構神魂的基本屬,全部對宿主進行叛變,自行剝離出去。
不止如此。
接著「反擊」權能發,剛才發的大陣威能,不是徹底消失了,而是被「反擊」權能盡數吸收容納!
然後...
原原本本還給邊境陳列的百萬將士。
一時間,無數道流星訇然而至,砸進人群,掀起比核炸恐怖億萬倍不止的蘑菇雲。
短暫的喧囂過後,留下滿地狼藉,將近一半的陣法被徹底毀滅,百萬將士瞬間減員十萬!
還有很多修士重傷垂死,淒慘哀嚎,以及魂魄都被打殘。
沒有被波及到的將士,都被這一幕嚇得兩眼空空,等反應過來,心神完全崩潰,止不住往後退,恐慌緒在逐漸蔓延。
“這...這怎麽打,看不見一點希,僅僅眾神中的蝦兵蟹將,就能讓百萬修士匯聚地力量化作泡影,即便有再大的能力,對祂們本不起作用。”
“神終究是神,人族終究隻是凡胎、需要一步步修行的眾生,如何能與神抗衡?”
“都說蟻多咬死象,可對方是更高維度的巨龍,就算螞蟻爬滿巨龍全,也咬不啊....”
“是我們太天真,神不可能被人殺死。”
“別放棄,忘記帝君當初是如何誅殺眾神的嗎!”
“帝君...嗬嗬,我們能和帝君相提並論嗎,況且,帝君已經失蹤!他已經不在了!”
...
...
帝冷眸注視著,深吸口氣,道:
“放棄無謂的幻想吧,該麵對殘酷的現實了。”
“眾卿,現在不僅關乎大晉皇朝存亡,而是關乎整個人族文明的興亡,我們再無退路。”
“唯有一戰!唯有死戰!”
說罷。
帝拔出帝王劍,散發極道帝兵道蘊,劍指前方,喝道:
“戰至一兵一卒皆死,斷不退卻!”
二十多位人族擎天懸空,目視前方眾神,麵無懼,齊聲應道:“諾!”
明知蟻多咬不死巨龍,為何還要派遣百萬大軍陳列?
因為這場戰爭,無關乎利益、無關乎任何世俗的東西,這一戰決定人族文明興衰!是種族與神明的戰役!
蘇清秋兩指並攏,拂拭流水般帝品神劍,道:
“帝君贈劍,便是攜帝君那份意誌,雖死無憾。”
午蝶閉眸,口頌奇特咒語,在後憑空豎起冥界門戶。
門戶敞開。
三尊厲鬼走出,再加上留給安安的一尊,超出極限的召喚出第四尊厲鬼。
魂煞五鬼:吞煞鬼、離心鬼、化幽鬼、死靈鬼。
死靈鬼留給了安安,剩餘的來到午蝶後,嘶吼咆哮著,吞噬眾神!
“明死,開!”楚侍仁一把住心髒,直接發底牌。
林戮訝然回首,道:“這麽早就開大?你不想活啦。”
楚侍仁微微一笑:“反正「明死」唯一的副作用是「生死骰子」,倘若注定翻到死牌,早開晚開沒區別,若是生牌,那就更得早開了,裏外裏都是一個道理。”
林戮問道:“那這次是啥牌?”
“承蒙關心,是生牌。”楚侍仁淡然一笑。
林戮略微放下心來,點點頭道:“那就好。”
....
....
秦烽火以掌擊拳,擰著脖頸關節發出炒豆子般響聲,笑道:
“何德何能,此生有幸如人皇時代皇庭四支柱般,能與眾神生死廝殺。”
“吾必將傾盡全力,以求萬古流芳。”
無悔緘默地一言不發,召喚來「墨瞳關」,那一條猶如深淵似的漆黑長虹,從裏麵爬出滿傷痕、猙獰若鬼的死囚犯。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豢養囚犯也是一個道理,反正是死,死前散發一點芒吧。
苦靜側頭看一眼無悔,輕笑搖頭,隨即雙手締結三清印,而後猛的合掌:“天幹地支,藏幹納音、空亡神煞!”
“出!”
不遠。
李觀硯與王先甲並肩而立。
隻見李觀硯祭煉心頭,凝聚一滴黑,拭在刀刃上,道:“老夥計!該拚命了。”
王先甲瞥一眼前者,說道:“早就知道你是一個蠢貨,就不該跟你一起加大晉,看吧,現在要趕上門送死了,要是還在監天閣麾下,你我這會兒正隔山觀虎鬥呢。”
李觀硯沉默一瞬,罕見的有些肅然,麵無表轉過頭,凝著這位黑宰相,道:
“那你後悔了嗎?”
聞言,王先甲默默取出一招魂幡,左手猛的眉心識海,從中掏出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三魄,直接扔進招魂幡,這才息著道:
“要是後悔,老夫早就腳底抹油跑路了,還能等到現在?”
“沒辦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被你這蠢貨給忽悠瘸了,現在滿腦子隻剩下家國大義,人族興亡,恨不得把這些神祇宰殺幹淨。”
李觀硯哈哈大笑,欣的拍著老夥計肩膀:
“你不是被我忽悠瘸了,你是終於見到真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麽了!”
“你以為我蠢,其實,我真的一點都不蠢。”
...
...
眾多人族擎天修士逐一遞出底牌,毫無保留開始搏命,甚至神戰還未開始,就有人已經在向死而生了。
二十五位擎天,其中一半是近一年來新晉的,他們才攀登上近古修行界的頂點,就要燃命一戰,卻無人有一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