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約別人,紀云彤只帶了綠綺,許淑嫻也只讓幾個丫鬟婆子遠遠跟著,挑好面后便手挽著手一起賞燈去。
燈會上到都有猜燈謎的地方,各家出的花燈也都別致好看,紀云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都喜歡。
猜謎其實也還行,不過今天說好要讓許淑嫻給贏的,就只負責在邊上興致地說自己喜歡哪盞。
許淑嫻顯然也下足了功夫,許多燈謎都是掃一眼便能解出來,哪怕是要過五關斬六將才能拿到的花燈也不虛,引得眾人一陣喝彩。
直至許淑嫻挑穿了幾個燈謎擂臺,紀云彤才終于得了盞自己最喜歡的,開開心心地提著它去找地方歇腳。
倒是不累,就是怕許淑嫻口,畢竟全程都是許淑嫻在解燈謎。
兩人在沿街茶樓臨窗的位置上坐下,齊齊摘下面了口氣。
茶還沒上來,紀云彤不釋手地拿著新得的花燈看來看去,末了還跟許淑嫻說要是們那本筆談本傳到手里來了,一定要把許淑嫻今天的厲害表現全寫在上頭!
許淑嫻道:“都是圖個樂子的謎題,沒人會出得太難,你要是想解肯定也能解開。”
紀云彤也是從小名師教導的,雖然認為自己樣樣都沒怎麼學,的學識卻肯定超過世間許多男子。
許淑嫻聽表哥兼未婚夫提到過,紀家那一直沒什麼存在的紀大郎突然了張學士門下徒,絕對不可能是憑他自己的本事。
這表哥在外人面前相當守禮,私底下卻跟分析各家況,其心思的曲折程度堪比山路十八彎,聽著都覺得累。
估計是在外面當君子久了得找個人嘮嗑嘮嗑,而的向來又嚴實得很,絕不會跟旁人說起他的這一面。
柳家表哥說他私底下也見過紀兆幾次,他天賦不高也不低,格木訥得很,唯一的優點可能是學得非常踏實。
這樣的人要是沒人提點,說不準一輩子都是個埋首書堆的書呆子。
不能說紀兆以后一定沒大就,但絕對不可能把時機抓得這麼準就是了。
許淑嫻聽后就想到了紀云彤。
如果紀云彤是個男子的話,興許只消給一個機會就能平步青云了,哪里需要去扶持自己資質平平的隔房堂哥。
只可惜沒生為男子,縱有本事也無施展。
兩人歇息夠了,便去河邊賞燈。
金陵城中河流錯,每到上元節不僅街上熱鬧,水上也熱鬧得很。
此時有好事者租了船隊掛滿彩燈在水上競相追逐,宛若火龍在河面掠行,看得眾人驚嘆連連。
紀云彤正好走在橋心,見狀扶著欄桿看看這條火龍到底有多長。
這時一艘船從橋下竄出來,船上玩得很歡的好事者也出了廬山真面目。
不是魏竟這位小國舅又是誰?
魏竟同樣注意到橋上的紀云彤。即使紀云彤戴著個面,他也把人認了出來,邊朝招手邊歡喜地喊道:“紀!紀!”
不人的目都隨著他這聲喚把目轉到橋上,只見橋上立著兩個著鮮亮的,戴著遮住了大半張臉的面,看不清是什麼長相。
只不過有的人站在那兒就能人油然生出好來。
紀是誰?
哪個是紀?
紀云彤并不在意對別人投來的探究視線,笑著應他:“這是你弄的船隊?”
魏竟一臉驕傲,積極地想要尋求紀云彤的認同:“對啊對啊,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紀云彤實話實說:“你這陣勢有夠熱鬧的。”
魏竟馬上讓船隊齊齊調頭,興沖沖要再給紀云彤欣賞一遍他搗鼓出來的“火龍”,說是讓紀滿意了就重重有賞。
這位小國舅也是個手松的,說是重重有賞那肯定是真的賞。眾船夫聽后一點都不覺得陪貴人玩耍累,一個兩個都賣力地給橋上那位被小國舅稱為“紀”的人表演拿手的“游龍過江”。
這次兩岸和橋上的喝彩聲更響亮了。
紀云彤也被這歡欣的氣氛染得笑了起來。
這世上快活的事還是多的。
另一邊,正在畫舫上的顧元奉聽到不遠的熱鬧靜后覺得有些煩躁。
以前他和紀云彤上元節都是一起過的,就算他想另約別人紀云彤也不許,說他們是未婚夫妻,今天就該他倆一起過。
今天紀云彤不攔著他了,他卻沒覺得多有意思,這些曲子他早就聽煩了,秦淮沿岸的風景來來去去也就那樣,他也有點看膩了。
他滿腦子都想著紀云彤現在在哪,是不是真的跟那許家大姑娘在一起。
萬一紀云彤騙他的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顧元奉就有點坐不住了。他正琢磨著要怎麼提前退場回岸上去找紀云彤,就看到外面的有一隊“火船”開了過來。
想來剛才就是這些人鬧出來的大靜。
顧元奉本來沒打算理會,結果為首那艘船上的人朝他喊話了:“顧六!顧六!”
顧元奉雖是家中獨子,在族中他這一輩里頭卻是與魏竟一樣排第六的,平時便也有人喊他顧六。
顧元奉起出去一看,就聽魏竟喊他停船,說是有事要上船跟他聊聊。
顧元奉和魏竟平時不怎麼一塊玩,只在馬球場上比較。聽魏竟說要找他聊事,顧元奉還覺得納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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