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四十上下,哪怕死得如此凄慘,依舊有著儒雅隨和的氣息散發。
鐵棠看到頭顱的第一眼,便覺到了濃烈的不甘、無能為力,以及深深藏在眼底的憤怒。
不知為何,鐵棠覺自己,能夠察覺到對方的所有緒。
尤其是臨死前。
在被砍下這顆人頭之前。
那雙眼睛,似乎也曾睥睨天下、傲視群雄。
他同,悲從心來,兩行清淚不自覺從眼眶流出。
風冰瑤看到這一幕,有些詫異:“此人就是江前輩?可面貌與我所知并不相同。”
“不是!”鐵棠搖頭。
“那你認識他?”
“不認識。”
“可你為何……?”
“不是我想,我也不知緣由。”鐵棠抹去淚水,再度凝神,仔細端倪這顆六之首。
他很確信。
自己無論是前世今生,還是在過去、未來,甚至在各種夢境、幻境之中,都沒有見過這顆人頭。
對方是自己此前,完全不認識的存在。
片刻之后。
鐵棠有些懂了,心神有些激,淚水似乎又有止不住的流出。
“為何?”
“為何?”
他強鎮心神,抹去所有雜念,讓自己盡可能平復下來。
“找到原因了嗎?會不會是神樹出手,暗中影響你?”風冰瑤最怕這種況出現。
鐵棠揮手:“不是神樹,以它的實力,要殺我們,只在念之間,沒必要搞這種手段。
那顆人頭……
他生前也是正統開辟者!
我的大道,在為他落淚。
但我不知道原因。
難道僅僅因為正統開辟者的份麼……”
“什麼?”
風冰瑤顯得有些吃驚,立即就到了關鍵之。
“莫非……這顆人頭生前……是此地現在正統的開辟者?”
鐵棠沉片刻,在混無比的虛空,盡可能搜尋一兩縷有用、相關的因果。
頃。
他默默點頭,說出了更為震撼的答案。
“沒錯!”
“一位如我這般,執掌現在正統的開辟者,被人在他的時代……殺死了!
唯一不同的是……
他的時代,也已經到了末期,并非是巔峰階段。”
“即便如此,也是極其難以想象的事!”風冰瑤自然明白這件事的可怕以及嚴重。
執掌‘現在’正統的開辟者,如日中天,比之‘過去’、‘未來’的正統開辟者,都要強橫許多。
因為他就是現在!
這是屬于他的時代,獨一無二,他就是這個時代浪尖的弄兒,是這個時代絕對的皇者。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無敵皇者。
被人斬下了頭顱,像是炫耀戰功一般,掛在了城門示威。
簡直不可思議,無法想象!
鐵棠皺眉,遙那顆人頭,心中百集。
“連天地都要隕滅了,一位現在正統開辟者的死亡,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我更好奇地是……
他理應并非孤一人。
作為現在正統的開辟者,天下間不知有多門徒,而且他的時代已經到了末期。
到了這個時期……
雖然他個人的實力或許不如巔峰階段。
可是。
他的正統大道所造的影響力……卻正是在最為巔峰、百花齊開的階段。
借助他的大道,邁超之道的生靈,絕不會是數。
有這些人相助,且不論他個人的實力,是他的勢力,就極為恐怖。
在這樣的況下……
誰能砍下他的頭顱?”
風冰瑤不假思索,說出了一個可能。
“有人——背叛了他!”
“理由?”
“無非是權、、名、利,當然,天地都這樣了,或許有其他我等不知曉的原因。”
鐵棠微微搖頭,不太認同這個觀點,他正要開口,目陡然一。
轟隆隆!轟隆隆!
神樹腳下的城門打開了。
可并沒有任何生靈出現,過城門的范圍,也無法看到里有人影走。
接著。
城墻上也有了異。
就在那顆碩大的人頭旁邊,有人丟出了一條繩索,末端不知纏繞在何。
但在繩索的最前方……
卻吊著一道影!
不知何等材質的繩索,牢牢將那人的脖頸勒住,甚至已經出了許多原本白,如今卻變得青紫的皮。
那本就盈盈一握的細微脖頸,此刻猶如風中殘燭,搖搖墜。
仿佛下一刻就會被勒斷!
這一幕。
讓鐵棠看得睚眥裂,怒火沖天而起,雙拳青白之,當即就邁開腳步。
“冷靜!先冷靜!”
風冰瑤死死拽住了鐵棠,沒讓他前去營救。
被吊出城墻外的這一位……兩人都認識。
正是發出求救的武安侯、武謫仙,大商第一位狀元郎,妣辛!
來之前。
已經知曉此行艱難,鐵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誰也沒想到。
會以這樣殘酷、慘烈的方式面。
“難道……”
“難道我還是救不了你,阻止不了那個未來發生麼?”
一剎那間。
多年前在永恒殿所預見的一副副畫面,清晰地在鐵棠腦海流淌而過。
猶如一首諷刺、孤寂的葬歌。
在異域他鄉,如期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