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梧抬頭:“若是……若是審問過了夜,我想請您為我妻點一盞燈。”
這話一出,連著他的話語里也帶著幾分音,“怕黑,晚間必須有燈才行。”
劉貫驚訝的看著他:“就這事?”
郁清梧:“只此一事。”
劉貫覺得稀奇,點點頭,“這是小事。”
他走了。郁清梧本是跪得直直的腰便塌下去,而后呼吸急促起來。
他和山君是想過齊王和鄔慶川會知曉的份,利用的份來對付皇太孫,他們也細細推敲過會發生哪些事,但是……即便心中多有揣測,他此刻卻依舊難以平靜。
他想起山君對他鄭重說,“郁清梧,我想將我的生死托付于你。”
他當時就覺得這句話不祥,他想讓呸三聲,卻只笑,道:“我說過,你別怕,我們的命運已然改變。”
可怎麼會不怕呢?
他只要一想到要面對宋知味,面對過往,面對黑漆漆的刑部牢獄,就覺得老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好人,是不能一直磨難的。人不能在絕境考驗人,天也不能。
若是好人一直沒有好報,那他堅持的道又有什麼意義呢?
……
刑部,祝衫看見等在庭堂的宋知味,臉頓時不好。他擔憂的看了蘭山君一眼,一向笑嘻嘻的人冷臉瞇起眼睛,“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來跟我這種人搶飯碗?”
宋知味并未回話。他不屑。
若是兩三年前,祝衫本沒辦法湊到他的邊說話,但就是這樣的蜀州破落戶出,現在卻敢對他大呼小。
父親罵他走得太急,可他若是再走慢一些,將來城里,誰都不知宋知味是誰。
他已經忍了年之時不能冒頭,忍了被郁清梧彈劾不能回擊,忍了二十四歲卻還是一事無——難道還要繼續忍嗎?
他不愿意坐以待斃,更不愿意只活在父親的影下。
他來之前,鄔慶川問他,“你這樣站出來主審問此事,便是帶著宋國公府徹底投向了齊王府,沒有回頭路……你可會后悔?”
宋知味卻道:“只有弱者才會后悔。”
他從不覺得自己弱于他人。
他無視祝衫,漠然看向蘭山君,卻在目挪過去之時驀然一頓。
在笑。
宋知味靜靜看了一瞬,讓人將帶走。
祝衫立刻帶著人攔在蘭山君跟前,“你做什麼?”
宋知味拿出皇帝的手諭,“陛下令我和劉貫公公審問此事,挪至府。”
祝衫本還要再說,就聽蘭山君道了一句:“祝大人,這是圣令,你我都不能違抗。”
祝衫遲疑退了一步。
蘭山君笑笑,“無事。”
看向宋知味,“只是,宋大人看起來有點想拿我立威的模樣。”
宋知味依舊無視的話,等把人帶到府牢獄后,讓人把拷起來綁住手腳,而后走過去,看著道:“你笑什麼?”
蘭山君:“高興。”
宋知味:“進了牢獄,你很高興?”
蘭山君搖頭,“不,是你變了這樣,我很高興。”
本以為,能力不夠,只能讓宋知味不在意的名聲掃地——曾經痛恨自己,為什麼只有這點本事。
一日一日的噩夢里,經常夢見宋知味站在面前譏諷,“山君,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每每醒來,都恨得咬牙切齒。
但現在,看著宋知味,笑著出聲道:“你本是世家子,有康莊大道走——但你現在,跟著鄔慶川走了這樣的黃泉路,我很高興。”
從他提審這一刻開始,他就走了祝家一樣的路,為了齊王手里的一把刀。
跟郁清梧和皇太孫最初的關系一樣。
而齊王,可不會心慈手。
蘭山君想起他上輩子清高的模樣便有些痛快,“宋知味,你是有多急著名聲大噪——”
但話還沒說完,便見宋知味走到的邊,突然對著的一踢,沒穩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冷冷道:“現在還好笑嗎?”
他盯著,“我總覺得,你對我有一
莫名其妙的敵意,我能問問你,我們之前見過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劇我寫不快,好恨!流作者痛苦掙扎。
明天下午六點補一更。
我周一找編輯改回山君,周末們不上班qaq對于這本書的數據,我也放棄掙扎了,不過我覺寫完我應該能進步,我一定保質保量好好寫到完結!
哼哼,再給我兩年時間,我應該能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