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離蕭回答不上來。

他最初知道的時候，沉靜震驚又憤怒，有種被欺騙的覺，原本他是打算挑明這件事。

徐念卿一直裝作徐長寧的樣子，他看在眼中便覺得虛偽至極。

那時候他是想要看看，到底能夠偽裝到何時，便沒有揭穿這件事。

當初或許徐念卿也害怕被發現，在他得知這件事疏離的那段日子，就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沒想到晃眼間便過去了那麼多年。

徐念卿聽到他遲疑的回答，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分明就知道自己是徐長寧的替，因為與徐長寧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云離蕭看著的時候，自然是將給當了徐長寧。

可心卻覺得難又沉悶，與云離蕭十年夫妻，仿佛就像是虛度了一般。

云離蕭是否對自己有過半點？

徐念卿想到這里，便是自嘲的笑了起來。

呵，怎麼可能會有任何的！

他喜歡的是徐長寧，心中想著念著的也是徐長寧，哪怕是夜夜與同床共枕，也是將給當徐長寧罷了。

又是片刻的靜謐。

“你是誰？”云離蕭聲音暗啞的問道。

徐念卿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眼中有淚，“我是徐念卿，徐長寧是我姐姐。”

云離蕭就連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奢他對自己有半點在，他喜歡的從來都是徐長寧，而不是徐念卿。

今日得知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之后，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或許事揭穿之后，就要離開了。

從前這個患就像是一個無底的漩渦，隨時能夠將吞噬其中碎骨，知道事終究是會被揭穿的，可沒想到這一天居然會那麼快就到來。

那個藏在他們之間不可說的，終于是徹底的發出來了。

徐念卿不敢去看云離蕭的眼睛，害怕看到他冷漠嫌棄的樣子，已經貪許久的好，如今也是時候該離開，這一切都不屬于。

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堅決地說道：“那就這樣吧，這幾日我會收拾東西離開。”

說完之后，徐念卿就起離開。

“徐……”云離蕭臉一變。

因為不曾喊過的名字，如今出口的稱呼都顯得有些生份和疏離。

他想要拉住，徐念卿卻避開了他。

看著眼前消失的影，云離蕭怔怔地將半空中的手收了回來，他回到桌前安靜的坐著，抬眸看著空的屋子，面凝重。

真的想要離開？

其實他早就已經忘記徐長寧到底是什麼樣子，也不記得當初帶給自己的悸是什麼覺，這麼多年過去，如今他想起徐長寧，腦海中浮起的也全都是徐念卿的樣子。

若是不曾對徐念卿心，哪怕是同床共枕他又怎會。

只是可惜方才徐念卿態度冷漠的說要離開，說得那般決絕，仿佛像是對他不帶半點。

他不知道徐念卿是否愿意為了他而留下來，也不知道是否愿意與他一同去南順。

云離蕭重重地嘆息，面上滿是愁緒。

一夜無眠，第二天鳴聲響起的時候，云離蕭和徐念卿就起床了。

兩人的臉看起來都不太好的樣子，眼下都有重重的青影。

昨夜徐念卿去了書房，而云離蕭則是在寢室，兩人睜著眼睛到天亮，皆是一夜未睡。

云昱衡自從得知他們要去找姑母之后，這幾日都興極了，每天都在幫著收拾東西，盼著能夠早日見到那位很厲害的姑母，還有他的表、表妹。

只是今日他發現自己的爹娘臉都不太好，兩人像是沒有休息好。

云昱衡拉著云離蕭和徐念卿，好奇地問道：“爹……娘，你們怎麼不高興？難道你們不想去找姑母嗎？”

徐念卿苦笑，昨夜想了一夜的時間。

占著徐長寧的位置太久，是時候該讓出來，離開就是了。

“昱哥兒，娘親沒有不高興，你以后和你爹……好好的。”徐念卿說著，緒便激起來，生怕自己在兒子面前丟臉，便匆匆地轉回房。

“爹，娘親怎麼了？”云昱衡察覺到一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哪里有問題。

娘親的話，怎麼像是在說臨終言？

云離蕭抿薄，袖下的拳頭握起來，片刻后，他沉聲道：“沒事，昱哥兒，你快去收拾你的東西吧。”

云昱衡到底年紀還小，也不知道大人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

他只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見到姑母了，于是，便歡歡喜喜地轉離開。

云離蕭正想要下去，一名下來拿著幾服藥走過來，他恭敬地說道：“老爺，這是夫人命小的抓的安胎藥。”

“你，你說什麼？”

云離蕭恍如被雷劈中一般，他看著那下人手中的藥，腦海中回著的還是剛才他說的話。

安胎藥……安胎……

云昱衡已經長大了，徐念卿又何須吃什麼安胎藥？

難道？

云離蕭再也顧不得許多，他朝著徐念卿的房間走去。

門已經被反鎖起來，徐念卿正在房間里面的宣泄自己的緒。

云離蕭在外頭推了半天，仍舊是打不開門，他心急如焚之下只能直接將門給踢開。

砰！一聲巨響之下，房門被破開了，因為力道太大，那門帶起一陣煙塵，門還可憐兮兮地墜在門框上搖搖墜，要掉不掉的樣子。

徐念卿嚇了好大一跳，眼睜睜地看著云離蕭邁著步子朝著自己走進來。

他在前站定，眼眸銳利地盯著，沉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了？”

有，有什麼？

徐念卿呆呆的看著云離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云離蕭目落在的小腹上，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又懷了孩子？”

徐念卿輕輕垂下眼眸，笑容苦，“嗯，已經三個月了。”

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有了子，這件事也沒有來得及告訴云離蕭，便發生了信件的事，后來也就索沒有再說。

昱哥兒跟著云離蕭一起離開，留下一個念想也好。

云離蕭心頭五味雜陳，他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上前去將徐念卿抱在懷中，沉聲道：“你跟我們一起去南順吧，昱哥兒需要娘親，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爹。”

徐念卿張了張，想問，那他呢？

昱哥兒需要，那云離蕭呢？他需不需要？

云離蕭似乎是看出來徐念卿的想法，他結滾了一下，輕聲道：“我也需要你！”

徐念卿沒想到云離蕭竟然真的這麼說了，的心頭像是炸開了一朵煙花，高興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仿佛像是在做夢。

可是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面沉下來，悶聲道：“你讓我一起去，是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是因為孩子才留下我的是嗎？”

“卿卿。”云離蕭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眼神極其的堅定。

這還是徐念卿頭一回，從云離蕭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讓有種恍然如夢的覺。

他真的喚了的名字，而不是長寧。

云離蕭說道：“難道你就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

“我……”徐念卿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自信，一直覺得云離蕭喜歡的是徐長寧。

若是真的有自信，早就告訴他自己的真實份。

云離蕭繼續說道：“我與你夫妻十余年，我們早就已經對對方極為悉，當年嫁給我的是你，與我圓房的也是你，后來給我生孩子，替我教養昱哥兒，管著云府的都是你，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頓了一下之后，神凜然道：“我早就已經忘記徐長寧了。”

徐念卿先是愣住，隨后慢慢的回味起云離蕭的話來。

很快的臉上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著讓人沉迷的，云離蕭看得心不已，他目灼灼地落在徐念卿的臉上，湊過去在臉頰上親了一下。

徐念卿沒想到云離蕭竟然會有這般舉，臉頰忍不住紅了起來。

“卿卿，陪我去南順好嗎？”

“從今以后你是你自己，不再是任何人。”

徐念卿心跳疾速跳起來，心臟因為云離蕭那句話而劇烈地跳起來。

從今以后是自己，不再是徐長寧！

徐念卿再也忍不住撲進了云離蕭的懷中，云離蕭接住，將的抱在懷中。

“卿卿，以后我們重新認識，我不會再將你當徐長寧。”

徐念卿喜極而泣，終于是等到這一天了！

……

日子匆匆而過，云離蕭與徐念卿終于準備好要前往南順，他們的東西收拾了幾日，如今一切準備就緒，只待出發遠行。

們沒有帶太多的東西，想著有些東西去到南順再買。

徐念卿與云昱衡一起坐在馬車，云離蕭則是騎馬跟隨在旁邊護著，后面的便是載著行李的馬車，還有帶著的下人和丫鬟。

原本徐念卿只想留下一名丫鬟，但是云離蕭生怕的子不了勞累，執意多留下幾名丫鬟，還仔細地替將馬車布置得舒舒服服。

“出發吧。”

馬蹄飛揚，一行馬車漸漸地駛離天裕都城，徐念卿掀開簾子回頭看了一眼。

當了十年的徐長寧，過去的所有一切像是一場夢。

如今的夢醒了，可并沒有迎來噩耗。

前方等待他們的是全新的生活，是徐念卿與云離蕭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