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依舊是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躺在病床上,除了一日三餐,似乎都不想多用大腦。
兩人之間,以往都是安凝在找話題,他接話接得特別不耐煩。
而如今,他就算想跟說些什麼,竟連一個話題都找不到。
以前,他到底是有多無視?
薄宴淮頭一次會到什麼束手無策,簡直心酸又心苦到想吃顆糖均衡一下。
他順勢坐在床邊,因上的傷還沒好全,差點摔倒。
這靜倒是引得了安凝的些許回神和回眸。
薄宴淮靈一閃,有些僵地放輕語氣地道:“我為你了這麼嚴重的傷,你一句謝謝就想打發我?”
安凝眉頭輕擰:“你想要什麼?”
薄宴淮說不出“要你好起來”的溫馨話,他一頓,道:“你之前答應我的新的企劃案還沒做。”
安凝眉頭擰,眸底劃過一抹。
這人,是特意來諷刺的嗎?
薄宴淮捕捉到眼底如同微風劃過湖面,漾起的如同漣漪般的刺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說錯話。
但他也不是個能說出“對不起”的子,補充道:“說到做到,我的投資必須進行。”
安凝死死攥拳,忽略掌心傳來的刺痛,盯著薄宴淮不懷好意地挑釁:“出去!”
出去?
薄宴淮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般冷待,若是平時,他早就邁步走人了,何需看臉。
可這回,他忍了一下。
再看安凝這憤憤的模樣,總覺得比之前那奄奄一息的狀態好得多。
只要有力氣懟他就是好事。
“安凝,你答應我的必須做到。”他聲音低沉,反復強調,“我救了你一命,可不是讓你擺爛的。”
“出去!”安凝猛地起,起旁邊床頭柜上的花瓶砸了過去。
薄宴淮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
他額頭上已經在慢慢愈合的傷口忽地又裂開了,鮮滲出來。
安凝瞳孔微,細細看去,傷口不大,卻正好在他舊傷的位置。
護士很快沖了進來,扶著薄宴淮去上藥。
安凝愣在原地,在護工的攙扶下再次躺下。
雙眸微闔,腔起伏,氣息不穩,看得出是到了不小的刺激。
護工看不下去,安說:“夫人,先生也是好意,就是說話有些……”
“你也出去吧。”安凝打斷,聲里滿是疲憊。
護工重重嘆了口氣,出去了。
薄宴淮正在護理臺前被一眾小護士圍著上藥,場面也太夸張了,就快搶救了。
護工這些日子跟在安凝邊,也算是了解了這對夫妻的知人。
看著那些小護士一個個熱的,到底是沒忍住,等薄宴淮上完藥,小聲道:“先生,您剛剛不該刺激夫人。”
薄宴淮愣神,黑眸沉沉。
有幾個小護士害怕得想要拉住護工,想阻止多說多錯。
薄宴淮卻道:“為什麼?”
“夫人在您昏迷不醒的時候一直守在您邊,沒日沒夜的就為了等您好起來。”護工看不下去,就算會得罪薄宴淮也要一吐為快,“您上的傷口自那時就被細心上藥,現在能恢復得這麼好,也有的功勞,可現在夫人生病,您怎麼能說出這麼冷無的話呢?”
質問聲不小,在場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醫療團隊的人不想惹事,恨不得拔走人。
這話說的,就好像整個團隊的人都沒對薄宴淮上心,但明明是各司其職好嗎?就怕薄宴淮聽著不對勁,要找他們算賬。
可不能被這護工連累了!
“你覺得我說的話不對?”薄宴淮狐疑。
他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也讓護工看不出他有無生氣。
“是!”護工重重點頭,“夫人的鼻子是二次損,我們普通人失去嗅覺尚且無法忍,更何況夫人的嗅覺是有大用的!”
呃……
薄宴淮不再開口。
他在聽到“二次損”四字時,莫名想到了第一次損的樣子。
那時候他們正值新婚,雖傷,但并沒有表現絕,也許一段理想的婚姻能治療的傷口,可是現在……
婚姻似乎是在傷口上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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