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薄宴淮沒法再沉默：“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也不想傷害你，我沒有跟著一個人走的經驗，才這麼容易就被你發現了，你就當我是你的保鏢吧，只要我能看到你安全，我就，”他的頭再次低垂，“心滿意足了。” 

 “看到我安全？所以你要跟蹤，但是你這樣子真像個變態！”安凝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怕當著滿街都是人的面，大聲控訴，緒中還含淚。 

 “我那天看見你跟霍垣一起。”薄宴淮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你說什麼？”安凝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跟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很開心，安凝，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看一下別人是怎麼對你的，而你又是怎麼對別人的？” 

 好無厘頭的辯解，安凝現在連冷笑都不想笑了，連表都懶得給他，什麼時候大總裁變無賴了？ 

 薄宴淮懨懨地，做著流氓的事說著男友的話，別提有多別扭：“我看到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希你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 

 安凝心中一痛。 

 或許是因為他的語調太過深，又或許是他的表太過可憐，安凝一時之間竟不忍叱罵他：“薄宴淮，回去好好照照鏡子，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可笑。” 

 安凝平靜下來：“我們兩個從結婚到現在三年，在這段婚姻當中你給我的一直都是……非常不屑，現在你自由了，再來賣慘還有意思嗎？” 

 “因為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我們一定要離婚？”他突然開口，帶著些許咆哮的激，卻問了安凝一句讓益發覺得稚的話。 

 薄宴淮扶額，剛說完的話瞬間就后悔了，他怎麼能說出這麼確實很稚的話。 

 他從小到大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緒，他不知道該如何疏解，他只知道現在心里很，很慌，心還跳得特別快。 

 這種覺來得莫名其妙，安凝似乎變了他掌心的一捧沙，他越是想要力握住，手指之間出的隙就越大，沙子反而會加速從他的掌中溜走。 

 安凝離開他，工作好，生活好，還有自己的社圈，有自己可以信得過的朋友，還有一個始終不離不棄的霍垣，以及新桃花。 

 反觀他呢？他沒有了安凝，就像是一魚干，毫無生命力，也對產生不了影響。 

 這種巨大的差距，讓薄宴淮心里每天都像是有千萬只毒蟲在啃噬，啃得他快不過氣。 

 “你回去吧，明晚我會準時赴約的。”安凝懶得跟他磨嘰，轉進了小區。 

 “安凝，”薄宴淮不甘地住，心里準備了千上萬的道歉話卻再也說不出口，最終吐出口的只有一句，“明晚6點，我在家里等你。” 

 本以為這個世界還是黑白多，但有時候人最沒辦法面對的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灰。 

 這個傍晚，等安凝所有餐前工作都完后，霍垣和凌薇一前一后的來電說關于和艾維爾合作的香要召開一個急會議，等下次空了再聚。 

 安凝一個人坐在寬敞又明亮的客廳，吃著自己親手做的菜和湯，心里想著，明晚到底要不要跟爺爺說。 

 有些事，逃不過還不如提早面對。 

 第二天傍晚，安凝提前半個小時抵達薄家別墅，家還是那個家，薄宴淮并沒因回來而有什麼特殊布置，人卻不是那些人了，除了嫻姨，只剩兩名新來的中年傭。 

 “夫人，”嫻姨一開口就發現說錯話，忙改口道，“安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你和先生分開了，就不記得嫻姨了嗎？” 

 安凝對嫻姨還是恭敬的：“嫻姨這是說哪兒話，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對了，他為什麼要換人？” 

 嫻姨深深嘆了口氣：“們也是撞槍口上了，以前的丫頭們都知道你們的事，前幾天晚上大家閑來無事，就聊起了你和先生分開的事，丫頭們都在懷念有你在的時候，說夫人真好，從不打們，罵們，誰知道被先生聽見了。” 

 “先生沒有責怪們說錯話，而是們和先生有共同的回憶，先生會景傷，就給了遣散費遣散了，這次新來的，都和我差不多年齡，先生的意思就是說話多做事。” 

 嫻姨也不敢多說，忙將安凝引去餐廳，又指了指樓上：“先生和老爺還在書房說事，老爺發了一下午的脾氣了，我從沒看到過老爺那麼生氣，也沒看到過先生那麼落魄，你先坐坐，我去準備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