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觴閉了閉眼,悲涼地嘆。
「好,哀家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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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太后……」
門外傳來高淼的聲音。
已經來坤寧殿求見曹玉觴三次了,每次都被侍從擋在門外。
「你們讓開,我要見太后。」
高淼為人沉穩冷靜,住東宮後更是如此,這般聲嘶力竭的哭鬧,曹玉觴從來沒有見過。
「求求你放過辛夷吧,求求你了……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太后,就這一次,求求你了……」
曹玉觴著傅九衢。
「你看,為求的人,很多。也是個好孩子。」
傅九衢:「那往後,請太后多照顧們娘幾個。」
這平靜的聲音聽著莫名的扎心。
曹玉觴了手上的戒指,平靜一下呼吸,這才道:「哀家會的,你先下去吧,去給你舅舅磕個頭,等你舅舅大斂後,再來辦你的事。」
傅九衢朝曹玉觴長長一揖。
然後,掉頭而去。
傅九衢出門的時候,高淼正長跪在殿前,不停地磕頭。
額頭每撞一下,便發出一聲巨響。
傅九衢慢慢走過去,在高淼側停留一瞬。
「我替娘子多謝郡君的好意,郡君請回吧。」
高淼愣愣地抬頭,看著他木然的臉,了下,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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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裡縞素一片,白茫茫看著滿是淒涼。
從坤寧殿到福寧殿的路,傅九衢走得很慢,在四月初的微風裡,竟有一些醺醉之。
他面孔冷漠淡定,腦子裡卻在山呼海嘯一般的打架。
【老二,你方才對太后說的那些話,是當真要為國赴死了?】
【誰是老二?凡事講個先來後到吧?】
【誰是老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看到你就煩人。我要出去搬救兵……】
【到這一步,我已非死不可。你既有通天的本事,不必再管我,自行決斷吧。】
【你要不死,我能決斷個什麼?駝峰嶺的生死門都讓你破壞了,我上哪裡去決斷?我看你呀,就是故意堵住我的出,想獨占辛夷。】
【你怕死?】
【我怕呀,你怕嗎?】
【怕,怕死了就不能和十一在一起了。但如果我不死,死的就是。太后為穩定政局,拿的命要挾我,我不得不從。】
【行死就死吧。咱倆也算是同生共死一場。所以,老二你要是肯低個頭,我或許會善心大發,犧牲小我,拯救拯救你,也說不一定?】
【只要十一好,我便容你放肆,當老二又何妨?】
【那就一言為定了。你給我一次死亡的機會,我發誓將故事重寫!】
【你要做什麼?警告你,不可來!】
【知道了知道了,你個唐僧,整天碎碎念,煩都讓你煩死了。別在我面前耍郡王威風,我做什麼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是為了十一。】
【不許你十一。】
【十一,十一,十一,我氣死你。我不僅十一,我還天天抱十一。如何?你奈我何?】(5,0);
傅九衢突然捂住膛,氣得蹲了下來。
李福見狀,急趕兩步扶住他。
「郡王……您要節哀啊。」
「無妨。」傅九衢慢慢直起雙眼赤紅一片。
李福看他臉難看,想了想,又道:「郡王不要太過擔憂,郡王妃沒有吃什麼苦頭,太后很是善待的。」
傅九衢冷笑,腳步邁得極大。
李福頓了片刻,嘆息一聲追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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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曆一頁頁翻過去,變厚重的史書。
嘉祐八年四月初一,皇子趙曙即皇帝位,初二便厚賞諸軍,宮中賞食,再遣派使臣到遼國和西夏報喪。三司上書請從藏庫撥一百五十萬貫錢,二百五十萬匹綢絹,白銀五萬兩,以資修建先帝皇陵和賞賜眾臣。
新帝一一依從。
初四,新帝突生怪病,認不得人,在大殿上語無倫次地胡說話,只好再召被責罰的幾名醫上殿,為其問診。
初五,尊先帝皇后為皇太后。
初八,趙禎大殮。新帝病急加重,號呼狂奔,以致不能行禮。宰臣見狀一把抱住新帝,大護駕,又與同僚稟請太后,一同理政務。
至此,曹太后在東門垂簾聽政。
初十,命遼國賀乾元節使、保靜軍節度使耶律豰等人上書,祭奠趙禎靈柩。在東階之上拜見新帝,令閤門司將國書、貢禮呈上。
十二日,立京兆郡君高氏為皇后。
這一章比較長,大家看完就睡覺吧,最後的結局,我還沒有全部修完(實是在太長了,眼睛痛),我繼續熬夜修,大家明天早上來看,就有了~~
嗯,千言萬語都在心中,懂我的人,一定會懂。比個心,是我你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