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到自己和六皇子的後,很可能已經被敵人布置好了一張細又大的網時,樓徹的心像是掉了一個窟窿,窟窿不知被什麼力量扯著,越扯越大,越扯越大。
即便在這樣的況下,樓徹仍然能夠保持冷靜,端著茶水在屋子裡愜意的喝著,即便腦子裡萬千想法,但是他表面上仍舊是沉著冷靜。
自己跟自己對弈,旁人看不出他有什麼心事。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之後,醫館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了,不僅僅無雙不在,連凌宋也好幾天沒有過去了。
這是樓徹始料未及的,也讓他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在自己信心滿滿,以為已經布置好了陷阱,能夠將秦王和五皇子,甚至穿司和琰王等一行人都裝進去的時候,他們不知何時,已經繞道到了自己的後,準備好對自己兩面夾擊了。
樓徹聽到消息之後,不怒反笑,面容反倒鬆了一些。
搞得阿傷很是不知所措,怔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好一會兒,他才問道,「先生,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
樓徹下令很果斷,「讓人知會都府尹一聲,就說……他們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的那位秦王殿下,現就在羿夫人的醫館里呢!」
阿傷頓時眼前一亮,無比崇拜的朝著樓徹拱了拱手。
……先生總是有能力在走到死胡同的時候再開闢一條路徑,讓局勢柳暗花明。
天知道,都府尹這些天有多麼的焦頭爛額,抓秦王這事兒,是辦妥當了也不好,不辦也不好。
每日醒來,他都要一自己的脖子和腦袋,彷彿頭顱就是寄養在自己脖子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陛下給取走了。
這些天,也有不混吃混飯的人過來遞消息,說是什麼有秦王殿下的靜了,曾經看到秦王在哪一帶遊走過。
都府尹都抱著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線索的心態,每每都派出人手去探查,卻每次都撲空。
今天,再次收到這樣的消息,都府尹已經麻木了,淡定的揮了揮手,只開口道了三個字,「老規矩。」
下面已分好隊伍的衙役們,自知道該哪一隊先出發。
這個時候,師爺在都府尹的耳畔念叨起來,「大人,羿夫人的那個醫館還鬧騰過一次,據說是等著看病的病患起了口角,當時咱們的衙役才走到半路上,就被醫館迎著過來的人給阻了,當時醫館的人還給了不的銀兩,說都是誤會,他們的聶大夫出馬,已經將事給擺平了。大伙兒都繼續安生看病了,沒有再打鬧起來。咱們的人雖然收隊了,但還是沒太安心,便讓隊伍里最小的那個,過去瞧了瞧。」
都府尹聽到這裡,稍微提了一些興趣上來,瞥了那師爺一眼,「之後呢?」
「等最小的那個過去時,發現醫館果然已經安靜下來了,他也是隨口一問,據說是病患們排隊等著的時候,聊到了秦王殿下,其中一個啊,不服,跟所有人唱反調,非說秦王殿下很好,並沒有什麼不是的,這才起了口角,差點大打出手呢!」
都府尹原本慵懶的眼皮,在聽到最後這一番描述時頓時來了神。
他猛地睜大了眼睛,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看向那師爺,「你的意思是……」
師爺低聲音,「小的就是想到了此,秦王到底在不在醫館,跟醫館有沒有關係,那就得看下面人的運氣了。」
都府尹直接從座位上竄了起來,「不行,本還是要親自走一趟。」忙不迭的將服給穿上,上了轎子就朝醫館而去。
等都府尹到的時候,醫館這邊早就被衙役們翻找了個底兒朝天了。
見大人來了,隊伍裡帶頭的衙役忙跑道轎子跟前去回稟,「回大人,未尋到秦王殿下的影。」
都府尹提高到嗓子眼的心,飄飄悠悠的還是沒有落下來。
這一路顛簸著過來,他是既盼著能夠找到秦王,又擔憂若是找到了會是怎樣的境況。
當下這個結果,倒也沒有什麼意外的。
他揮了揮手,示意底下的人可以收隊了。
待想要放下轎簾子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被百姓們給圍住了,水泄不通的那種。
都府尹的眉頭跳了起來,「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都不認得本的轎子了麼?當街圍攻朝廷命,你們有幾個腦袋也不夠摘的!」
百姓們更是義憤填膺,指著都府尹的腦袋嘰嘰喳喳的一通說起。
都府尹只覺得耳朵都快要炸裂開了,聒噪之中倒是分辨出了那麼一兩道聲音,貌似這些都是在醫館等待看病的病患,都府的衙役們過來一通翻找,打擾了聶大夫今天的節奏,原本說要坐診的羿夫人的診室也給關了,兩位大夫驚了,醫館決定暫時閉館。
要知道,這些病患之中,有很多都是千里迢迢,慕名而來的,甚至有的中奇毒,多挨一天就距離死神更近一步。
遲個一天兩天,那就是生死之間啊!
若是衙役們當真在醫館搜找到什麼倒也罷了,竟什麼都沒找到,白白的耽誤了大傢伙兒的時間,甚至命。
百姓們自然不肯做罷了。
若是都的普通百姓,自小在天子腳下長大,知道皇權和威的厲害,自不敢當眾對都府尹怎麼樣。
圍著都府尹的,大多是江湖人士,他們想做什麼,可從來都是肆意妄為的,什麼都不如命重要!
都府尹一時焦頭爛額,蜷在小小的轎子里,倒是進退兩難了。
眼看著街道都快被影響的堵住了,出的車馬都因此到了影響,繼續鬧大,怕是宮裡面都會知道,都府尹的頭皮發,腦子裡一片空白。
林初曉和聶衛平撬開診室的窗戶隙,一邊喝茶,一邊看好戲,「約莫著時間,卓今言和秦功歡應該宮了吧?」
「差不多了,都府尹這邊兒倒是給造了個好勢,你這次可是辦的漂亮。完好的吸引了卓今齊和樓徹的注意。」聶衛平嘆道。
林初曉挑了挑眉頭,「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先一步讓人送信給都府的麼?我才命令衛晴過去,衙役們就到了,還以為是你搞的呢!」
聶衛平後退了半步,「不是我啊,我還以為是你乾的呢!」
兩人四目相對,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