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隻持續了一個月，可張建國卻覺得持續了幾年那麼長。

回到首都後不久，張建國就退役了，開始進劇組跑龍套，給各大導演的電影跳跳替舞蹈。

有一日，張建國在劇組遇到昔日戰友，那人問：“建國，你和李玲瑤咋樣啊？據說這姑娘為了你，自告勇跑去前線。”

張建國愣住：“啊？”

在去前線之前，他堅信自己與李玲瑤不認識，人家姑娘怎麼會為了他去前線？

戰友：“你不知道啊？李玲瑤每天來我們團打聽你，後來聽說你去了前線，還聽傷回來的兵說，你心態有點不太好，就冒著危險，自薦去了前線！”

張建國想起那個在月下拉手風琴唱歌的姑娘，紮著兩麻花辮，唱歌時薄瘦的一搖一晃，活潑又可。

後來再遇見李玲瑤，是張建國拿了《半緣》男一號進組。

好巧不巧，李玲瑤就是一號。

李玲瑤依舊熱張揚，開始死皮賴臉倒追張建國。

因為有過一段共生死的經曆，很快陷河。

那時候的李玲瑤已經三十歲。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三十歲還冇結婚的人，會遭人詬病。

結婚那天，張建國問：“李玲瑤，當初你暗我，追著去中躍邊境，不怕嗎？”

李玲瑤小一撅：“張建國，我是你老婆了，你能不能彆得這麼生疏？怕是怕，可我一想到你，就什麼都不怕了。”

張建國鐵憨憨式抓腦袋：“那我應該你什麼？”

人勾住他的脖頸，笑得又燦又甜：“我瑤瑤。”

可張建國覺得麻。

李玲瑤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團裡的元旦表演，你在後臺看見一隻蟑螂，嚇得哇哇。那時候我想啊，怎麼會有這麼膽小的男人啊？就悄悄給你取了個外號，小膽鬼。那之後，我經常去團裡都看你練舞。”

“再後來，知道你去了前線，就想看看你會被嚇什麼樣。去了之後，發現你的確被嚇得不輕，整個人都傻了一般。其實我也害怕的，可是一想到要保護你，我也就不怕了。”

“建國，我不是一個膽大的姑娘，麵對生死前線，我也會逃避。可那個時候我想，連我喜歡的人都有勇氣去前線，我為什麼不能？”

“為了你，我願意為一個膽大的姑娘。”

張建國到，抱了懷裡的妻子，著耳廓，了一聲瑤瑤。

哪怕後來有了兒，有了孫子，他依舊保持著這個親昵的稱呼，冇有改口。

五十歲的時候，兩人經常吵架。

六十歲的時候，張建國學會讓著。

七十歲的時候，李玲瑤時常忘記一些東西，有了輕微的阿爾茲海默癥狀。

離婚之後，的病突然加重，已經無法與正常人流。

張建國想起曾經那個活潑可，像個百靈鳥一樣的姑娘，又看如今這個歪著腦袋流口水的老太太，心間的無法抑製。

“

這一生一世這時間太

不夠證明融化冰雪的深

”

悲傷的音符流轉在老人的銀髮間，眼淚順著麵部褶皺落。

坐在椅上的李玲瑤，彷彿想起什麼，張大，眼睛漉漉地：

“小……膽……鬼。”

最先激的是沈B，見李玲瑤有反應，立刻從道組拿了小提琴出來，給李建國老師伴奏。

小提琴與風琴合奏，那二重奏的音樂愈發人。

商祁也起，取了一隻口風琴，開始了三重奏。

三道樂非常有默契地進行著，並反覆奏。

張建國放下手風琴，走到椅前，將老伴兒扶起來，開始帶著一起跳舞。

他們就著音符節奏，一步一步在餐廳裡跳出笨拙的雙人舞。

正如這首歌的歌詞。

這一生一世，時間太。

不足以證明小膽鬼對的深。

兩個老人跳舞，沈B和商祁的合奏繼續，兩人非常默契。

尤其是商祁的口風琴，聲聲，頗有那麼幾分要吹斷人肝腸的意味兒。

再配上兩位老人的雙人舞，沈B眼淚止不住。

嗚嗚嗚，老狼狗的口風琴為什麼那麼好聽？

等以後當了非洲首富，把他帶回非洲，天天讓他吹！

上床吹了下床吹。

開車上高速也要讓他來個口風琴伴奏。

一狼二用，真是絕了。

想想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