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二十二章帶 白愫不解,睜大了眼睛。 薑憲歎氣,道:“有什麽理由楊俊的弟子要通過左以明來見我——我擔心楊俊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而且可能陷囹圄或是早已遇害。 可楊俊這個人一直是頗為欣賞的一個人,前些日子還推薦了李道給李謙。若他真有什麽命,無論如何也要幫一把! “把他領了來見我好了!”薑憲頗有些無奈地道。 若真是命,恐怕是管不了,隻能委托李謙了。 薑憲邊的人去傳了話,很快,那個樊攀的就被帶了進來。 此時白愫和李冬至已經回避,隔著羅漢床後的屏風坐著,隻有薑憲穿著件藕荷的白條紗褙子神悠然地坐在那裏等著他。 他忙垂下眼瞼,快步上前。 領他來的丫鬟嚇了一大跳。 站在薑憲後的兩個打扮得看上去二十出頭了的丫鬟則張地上前一步,站在了薑憲的邊,隻是差一步的距離,就擋在了薑憲的麵前。 樊攀卻“撲通”一聲跪在了薑憲的麵前。 眾人鬆了口氣。 樊攀卻開始解圍在腰間的布腰帶。 這下不止屋裏服侍的,就是薑憲也變了。 站在薑憲邊的兩個丫鬟就朝薑憲去,仿若在請薑憲示下,這件事該怎麽辦。 薑憲猶豫了片刻。 就算蔡霜當年,也不敢在麵前有任何的不敬。何況是這個平生未見的青年。 輕輕地擺了擺手。 樊攀已三下兩下解下了布腰帶,雙手托著布腰帶,眼角發紅地跪行上前,悲慟地道:“郡主,這是衛軍三千將士拚死拚活送出來的東西,還請郡主為皇上做主,為高大人做主!” 薑憲額。 就知道沒好事! 卻沒有想到事會這樣的複雜。 沒有接那布腰帶,而是權衡了半,才神複雜地對那樊攀道:“是怎麽一回事?你好好跟我!” 樊攀點頭,眼睛更紅了,道:“臣是衛軍侍衛。從前曾經在楊大人手下當差,後來經楊大人推薦,進了衛軍,在高大人邊當差。皇上南下,臣也隨著高大人去了金陵。可就在不久前,靖海侯請了高大人去家裏喝酒,高大人半道就開始吐,回到家裏還沒來得及請大夫,高大人就去世了。後來金海濤就接掌了衛軍。 “有些人不服金海濤管束,或被殺了,或被貶為庶人。 “二十前,正是臣當值。貴妃娘娘病加重,突然哭喊著皇長子的名字從寢宮裏跑了出來。我等避之不及,紛紛四躲閃。臣當時躲在了一佛堂。誰知道轉卻看見了貴妃娘娘邊的管事太監。他問我,是不是樊攀,是不是楊大人的弟子。 “臣應是。 “他就塞給了臣一條布腰帶,讓臣係著這布腰帶出宮去見楊大人,並把這布腰帶給楊大人。 “臣正在遲疑間,那侍已一溜煙地跑得不見了蹤影。 “臣不敢細想,係著那條布腰帶繼續當差。 “金大人好像也沒有察覺到什麽。那臣和平常一樣出了宮。 “臣覺得這事事關重大,沒敢回家,在街上買了一匣子點心就去了楊大人家,把事的經過跟楊大人了一遍。 “楊大人當時臉大變,拿著布腰帶去室看了半才出來,然後就吩囑臣把這條布腰帶無論如何也要送到郡主的手上來。
“臣就照著楊大人的咐囑,先是向衛軍請了事假,悄悄渡江北上。 “不曾想船剛剛走到鎮江碼頭,我就聽楊大人家被滿門抄斬,連尚在繈褓的孫孫也沒有放過……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卻知道隻有郡主能為楊大人報仇,能為高大人報仇。” 他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楊俊的名帖,眼角含淚地道:“這是臣臨行前楊大人給臣的,隻不過楊大人告訴我,若是能不用這張名帖,還是盡量不要用這張名帖。我想,楊大人肯定是怕惹火上,又怕臣不能見到郡主……” 樊攀著,眼淚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 薑憲坐在那裏好一會都沒有彈,腦子裏子一片空白。 是力主趙璽坐上了帝位,可卻有那麽多人因為趙璽死去。 難道做錯了? “楊大人是怎麽死的?”冷冷地問。 是因為這布腰帶,還是單純的因為趙嘯看楊俊不順眼,要鏟除異己? 薑憲沒等樊攀回答,“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高聲讓人送信給李謙,讓他立刻就返回湯山。 廝不敢耽擱,跑著去傳話。 薑憲則在樊攀一直高舉著的帶旁站定,盯著那帶就像盯著蝗蟲似的,雖然厭惡,卻怕它跑出來禍害人間。 樊攀一不地舉著那帶,整個人仿佛都了一尊雕塑,著一種倔強的固執。 兩人僵峙著,屋的線漸漸黯淡下來。 薑憲長歎,最終還是手拿過了樊攀中的布腰帶,輕聲道:“你先下去歇幾,等王爺過來了再。” 樊攀重重地給薑憲磕了三個頭,這才退下去。 薑憲卻看也看也沒看,把布腰帶甩在了旁邊的幾上。 半夜時分,李謙趕了過來。 他滿臉的焦急,道:“保寧,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還是遇到什麽事了?” 薑憲喜歡撒,可同樣也能忍。他剛剛離開湯山就被派的人追上,又不是什麽事,他擔心了一路。 卻似笑非笑地著他,指了指一直放在幾上沒人過的一條很是普通的布腰帶,道:“不定是一份大禮,我等著你來拆呢!” 李謙訝然地著薑憲。 薑憲卻沒有作聲,隻是似鼓勵似傷地朝著那布腰帶揚了揚頷,道:“我也隻是猜測,要打開才知道。” 李謙一下子明白過來。 縱然是鎮定如他,想到那樣的可能,去拿那布腰帶的手還是抑製不住有點抖,甚至在拿到那腰帶的時候,還有些不確定地看了薑憲一眼。 薑憲微微地笑。 李謙拆開了那腰帶。 雪白腰帶裏子上是暗褐的字,字斷斷續續,細不一,沒有章法,好像是用指頭沾著什麽東西劃上去的。 帶詔! 如同漢獻帝一樣,趙璽用鮮寫了一份詔書,想辦法讓這個樊攀的帶給薑憲。 這可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李謙難掩喜。 薑憲卻神遊太虛,想著這寫詔書的鮮應該不是趙璽的吧?他那麽自私,不定是沾著朱紅寫的。 ※ 親們,今的更新!